第26章 春节寻踪

聂卫的假期过得很愉快，每天的时间也很固定，早晨起来构思参加奥林匹克作文大赛的内容，下午写寒假作业，傍晚的时候和徐自偷偷去网吧玩《传奇》。

作文提纲用两天的时间就拟好了，聂卫用这两天的时间塑造了一个男生对女生发生在学生时代朦胧的好感和初恋感觉，以高中时代为时间轴，以互有好感为引，以共同目标为故事线而展开的一段青涩而美好的时光。

这篇作文中聂卫参考的主角原型就是自己和言艳。

发生在高中时代的初恋，这种事情并不罕见，甚至可以说每个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都会或多或少得经历，无外乎两种结果：或心想事成、或悲伤逆流成河。

但是这种类型的作文在各大作文出版社所出版的书中极少出现，更多的是体现在一些学生杂志当中，比如《男生女生》、《少男少女》等等。

第一次拿给老师写好的初稿时，聂卫很是有点紧张和忐忑，虽然在写的时候是一气呵成，下笔如有神助，但真面对交卷的时候，聂卫还是止不住心跳加速。

语文老师在假期第一个周一的早晨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仔仔细细得阅读了聂卫的作文。

拟好提纲用了两天的时间，而写作只用了一个上午，聂卫萦绕在脑海中所存的完美小女孩和她所发生的感情都在短短的一上午时间跃然于纸上。

摸了摸下巴，语文老师嘬了嘬牙花子，厚厚的眼镜片下荡漾着一丝犹豫。

“聂卫啊，首先，我得肯定一点，你的作文的构思很好，文笔细腻，尤其是心理描写，很到位，但是这类作品有很大的可能连入围都通不过，因为题材的边缘化，很难进入正式大赛中。”

聂卫拍了拍额头：“老师，不是说题材不限吗？”

“呵呵，你这小子，倒是挺会钻老师空子的。”笑骂了聂卫一句，把稿子递给聂卫。

聂卫接过稿子，打开来看着自己的心血，他实在不舍就这样放弃这篇文章，如果换一个题材，聂卫觉得绝对写不了这么行云流畅。

似乎是看出了聂卫心中的徘徊，语文老师像一个慈祥的长者那样摸了摸聂卫的脑袋：“如果不想放弃，就争取把它写好，让我也看看一个青苹果的成长。”

没错，聂卫作文的题目叫做《青苹果的滋味》。

从老师家出来，聂卫脑海中还回荡这老师的叮嘱：以写正面的感情故事为主，绝对不要出现不符学生时代的敏感字眼。

聂卫笑了笑，老师的意思他听明白了，就是在作文中不要出现例如吻、抱抱之类的字眼。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周，聂卫沉浸在自己改作文、写作业、玩游戏的时光中。

在聂卫的世界中，似乎这种的日子很不错，能用自己最出色的能力，为自己心爱的女孩谱写创造一份属于他们的青春故事。

但他犯了一个很致命的错误：他忽略了在他的文章当中不止一次书写和脑海中无数次浮现的可爱小女孩言艳此刻的感受。

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

三周后，二零零二年二月十二日，周二，中国人的传统节日，春节。

所有人都喜气洋洋，大家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按照咱们中国人的习俗，这一天，忙碌中带着喜悦，幸福中带着收获。

在这一天，孩子们都能吃到平日里吃不到的好东西，妻子能盼到远归的丈夫，父母能盼到在异乡拼搏的子女。

一个阖家团圆的重要节日。

聂卫早早得和爸爸贴好对联，家中所有的玻璃在一周前全都擦得锃亮，妈妈在厨房忙着今晚的年夜饭，时不时探头出来和爷俩说笑，整个家庭充满了欢声笑语。

在这个不大的家中，温馨、温暖，欢快而忙碌，一派欢乐祥和的景象，幸福的味道。

在收拾完碗筷准备看春晚的时候，聂卫显得有点焦躁不安，他的目光时不时得会盯向晒在阳台上的烟花。

那些烟花中有爸妈倾注于对聂卫的爱，也有聂卫罕见得透支压岁钱存着对言艳的爱。

很多女孩子喜欢的烟花，今年聂卫都买了许多，他有点赖皮得缠着爸妈提前把压岁钱给他，大部分都买了这些。

在他的理念当中，认识言艳过后的第一个新年，在守岁的时候，去陪着自己心爱的女孩一起燃放绚丽夺目的烟花，会是一番多么美妙的景象。

好久没见到言艳，然后突然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和浪漫，她会不会一感动，直接就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呢？

歌词里不是老是说天天缠着她就会不耐和厌烦，而不理她一段时间，突然给她个意外的惊喜，她会高兴得昏过去的。

聂卫焦躁的原因在于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花，从零星飘落的点点飞扬慢慢变成漫天激昂的狂卷乱舞，沙沙的落雪声隔着好几层楼的距离直钻聂卫的耳朵。

好不容易坚持到晚上九点半，聂卫跳起来穿好雨衣，倒空自己的书包，然后在书包里塞满烟花，跟爸妈说了一句：我去放烟花去了，可能晚点回来，不用等我。

便一头冲进了漫天飞舞的雪世界中。

这个春节的雪下得很大，然而并没有聂卫想象中的那么冷，呼啸的雪花中只是带着点微微的凉意，地上的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大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昏暗的路灯依然在恪守着自己的职责，向聂卫这么敬业的人带来丝丝的暖意和光明。

沿着已经熟悉过不知道多少回的道路，伴随着踩在无人踏过□□的雪花上，聆听欢快的咯吱咯吱声，聂卫小跑着冲进了言艳家的小区。

在言艳家所属的小区中，地上已经开始有冒出火花的好看烟火在噼里啪啦燃放，烟火的周围，是戴着厚厚帽子手套的小孩子们和陪伴他们的大人们。

聂卫正在纠结要不要直接上去敲言艳家门的时候，一个久违了的熟悉笑声钻进了聂卫被雪花冻红了的耳朵。

按捺住狂喜和狂奔而去的冲动，顺着笑声望去，聂卫看到了言艳。

今天的言艳格外漂亮可爱，鹅黄色的长长百褶羽绒服几乎遮住了言艳的膝盖，只留下两截被黑色纤体裤包裹着的小腿，白色的围巾在言艳的脖子上围成一个小小堡垒形状，又调皮得在胸口打成一个卷儿，粉红色的棉质公主帽顶上晃悠着一个小巧可爱的毛茸吊坠，随着言艳的摆头不断晃来晃去。

被冷风吹得微微发红的脸颊，如精灵般得笑靥娇颜，黑白分明的闪亮星眸，集天地宠爱于一身的可爱天使此时手里正拿着一根火花四射的烟花棒，仔细而又小心翼翼得向另外一只手中的还未点燃的烟花棒引去。

在一声短短的娇呼声后，随即被咯咯的笑声淹没，言艳骄傲得拿着两支点燃的烟火棒在空中奋力得挥舞着，闪亮的火花照耀着言艳小巧可爱的脸庞和笑容。

一个小小的火星极为不合时宜得从烟花棒中迸溅出来，钻进了言艳的围巾，和脖颈处的肌肤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在一声短促的惊叫和痛呼声中，言艳扔掉了手中的烟花棒，蹲下来捂住了自己被烫伤的部位。

一个离言艳不远的身影迅速扔掉手中的烟花，快速得跑向言艳，小心快速得解开言艳的围巾，轻轻得朝着言艳受伤的脖颈处缓缓吹气。

言艳并没有躲闪，只是脸色绯红得默默承受着这一切，不时得蹙起眉头。

重新为言艳戴好围巾，这个身影小心翼翼得捧起言艳的双手，放在自己手心取暖，并低下头轻轻得吻了一下手心中那个精致可爱的小手。

言艳的表情有点羞赧，轻轻挣开自己的双手，带着点小小的撒娇和不满朝大手的主人翻了一个白眼，但脸上的甜蜜却在洋溢着浓浓的幸福。

良久后，大手的主人拉着言艳的手站了起来，看到了矗立在他们眼前背着书包，伤心欲绝的聂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