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初代原型

聂卫有了一个绰号：尿尿哥哥。

这是安晶和田小柔起给聂卫的，有时田小柔甚至直呼尿尿两个字，而这时安晶总会笑吟吟得看着佯装不满得聂卫。

她俩一致认为聂卫中午到她们大院厕所抽烟就是因为尿太多而找的借口。

令他有点郁闷的是，徐自竟然没有被她们起外号！

当高二年级组走廊内悬挂着大大的可活动页面的数字标牌时，已经是2003年元旦以后了，聂卫上高中迎来的第二个冬季。

而数字标牌上，清晰得向整个年级组的学生们宣告着一个不争的事实：距离高考还有五百天。

在聂卫的生活和学习中，言艳的身影和声音，尽管是在同一个班级内，但是由于两人刻意的保持着距离，在聂卫心中，言艳慢慢淡出了他的视线。

但他也会偶尔想起，虽然在脑海中浮现的是曾经撕心裂肺的痛，但至少，现在已经可以承受了。

时间，果然是淡化伤痕最好的良药。

聂卫和徐自依然每天中午的时候去安晶她们家属院的厕所内吸烟，有时即便碰不到田小柔和安晶，他俩都会刻意在家属院大门口放慢脚步等一会儿那两个女孩，以便能和她们一起去往学校。

秀色可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聂卫和徐自也喜欢和美丽的女孩一起行走的时间和过程。

在近三个月的接触后，安晶将自己家的座机号码告诉了聂卫。

聂卫从来不认为自己能入得了安晶的法眼，这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有自知之明。

论颜值，他是属于中等极为普通的那一类，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很多会喜欢潇洒、会耍帅、会扮酷、与众不同的帅哥类型。

少数的女孩子喜欢博学、幽默、才俊那一类的男生。

在安晶眼里，什么样的男生没有对她表示过好感，可她从来不屑一顾，聂卫也坚定得认为他只可能和安晶做朋友，自己的那点优点和别人比起来，实在够不上太大的优势。

安晶给予聂卫她家的电话号码的时候，表情就像一个大人在看到自家小孩子取到好成绩时的奖励。

那天的语文课，和往常一样，语文老师端着自己的书本走上讲台，而对于还沉浸在上一堂课的学生们来说，依旧在冥思苦想一些上节课讲过的难题，并没有发现老师脸上的喜笑颜开。

老师宣布上课的时候，学生们才从自己的思维中清醒过来，低头翻开自己的课本。

在这一节课，老师并没有按照惯例直接开始讲课，而是在刚上课就直接将聂卫叫到了讲台上，并递给他一份没有一丝折痕的大红色奖状，上面鲜红的印章足足有五个之多。

聂卫已经快要忘记了他去年写过的那篇《青苹果的滋味》。

是的，当初老师推荐的三名同学中，聂卫的作品不仅入围，并且在与全国名校学生的争夺中，夺得了二等奖。

在老师的提议下，同班同学的掌声热烈而持久，就连曹刚，都对聂卫竖起了大拇指，这让聂卫很是意外。

同校同班的竞争，毕竟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而能在全国取得这样的成绩，对于学校和班级来说，都是一种荣耀，曹刚在这一刻，表现出了他过人的一面，这让聂卫对他的恶感大减。

聂卫在讲台上有点激动，兴奋得脸庞涨红，他偷偷瞄了一下言艳，言艳微笑着向他也比了比大拇指。

可是，你是否知道，这篇作文就是以你为原型写的啊，而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

聂卫的情绪顷刻间低落下去，没有了最开始的喜悦和激动。

老师递给聂卫一本作文书，上面收录了他的骄傲，在聂卫走下讲台的时候，被同学们拉起来使劲抛到天上又接住。

如此往复了三次，才把聂卫放到地面上站好。

老师笑眯眯得看着这一切，并没有阻止学生们的热情，在沉闷的学习生活中，是要来一次这样的好消息来振奋同学们学习的激情。

聂卫得奖的这件事在这个小城内的中学内引起的轰动不算大，但也绝对不小，至少，语文老师们都在高中各个班都朗读了聂卫的作品，在中午上学遇见安晶她们的时候，这两个妮儿早已经知道聂卫获奖的消息了。

两个妹妹都很有趣，田小柔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米香脆分别递给了聂卫和徐自，给聂卫说的是奖励他在学校狠狠得出了一把风头，给徐自是给他说不要对聂卫羡慕嫉妒恨，早日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

这是聂卫和徐自两个人第一次从女孩子这里得到零食，虽然仅仅是每人得到一袋小小的巧克力糖果零食，但是令两人心中升起的温暖绝不比教室内那个经常被学生烧的通红的铁炉子弱。

安晶却大方得让聂卫伸出手来，用蓝色的圆珠笔在聂卫手心写下了她家的电话号码，并一再叮咛聂卫不许给任何人说，否则就再也不会理他们两个了。

在聂卫手心写完电话号码，安晶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聂卫：“作文中所写的男女主人公是以你和你的女朋友为原型吗？”

聂卫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自嘲和难过交织成聂卫此刻的表情，他没有回答安晶的提问。

但安晶却读懂了聂卫此刻的心情，很乖巧得没有再发问。

尽管安晶把她家的电话号码告诉了聂卫，但聂卫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没有打过，当然了，也没有接到过安晶打给他的电话，一是他认为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去追求各方面都很出色的安晶，另一方面，几乎每天中午都能见得到，好像打电话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这个时间跨度一直持续到今年全球发生的一件大事——非典。

从最开始在学校门口设立体温检测点，到除了高三年级外的全校放假，仅仅只过了九天的时间。

几乎人手一只体温计，上课时不时听到有学生的体温计摔在地上发出的砰砰玻璃破碎声，学生们下课后将破损体温计里面的水银收集起来在课桌上用笔尖戳着玩。

春季，自然少不了人们正常的感冒流涕，发烧咳嗽，而一旦出现此情况，立马隔离观察，经过治疗差不多好转后才回到人群中。

尽管在小城中没有一例非典确诊病例，但在这个特殊时期，难免会搞得周围人心惶惶，各种流言和未经证实的小道消息满天飞。

几乎各家各户都大量储备了盛传能预防非典的板蓝根，还有每家每户家中不断飘出来的浓郁熏醋味儿。

学校也在上级教育机构的安排下，宣布放假，具体开学日期未定，以电话告知为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