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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养牛

龙富贵共分一亩三分田,其中三分田是旱田,其余一亩田是水田,虽说是水田,天大旱的时候,还是要抽水灌田,由于龙富贵家没养牛,每年耕种这一亩水田,全靠他一双手用锄头一锄一锄地挖。这种用锄头翻田插秧的耕作方式,落后又不贮水。每逢旱季几乎是颗粒无收。偶有村里有人借牛给他,可是,他对犁田、耙田又不太熟练。耕出来的田总是高低不平。而且,借别人的牛,借得一回是一回,他又不愿多欠别人的情。甘愿自己一锄一锄的挖。妻子谢春妹想帮忙,由于身体弱,加之腿又不方便,龙根生能愿多辛苦点,也不要妻子帮忙。这样,一年为了弄这一亩田花费的时间,比其他村民要多几倍的工夫。加之,有时没钱买农药、化肥,误了农时,管理欠当,亩产产量有时不足五百斤。而且,人又辛苦,肚子总是半饱半饥。

如今,书生渐渐长大,艰难的日子虽然时时纠缠着他。但是,当每天醒来,只要看着有老婆、孩子,他就十分知足了。

龙富贵除了力气大,勤劳外,其它的没有啥本事。过去,他一个过日子,他唯一的愿望每天只要能填饱自己的大肚就行,什么红薯、萝卜、白菜,只要能吃,他从不挑食。只要能饱肚就行。后来有了老婆、孩子,他觉得自己多了一份责任。为了便自己少吃一些,常常在饭后,用一条长长的毛巾捆住胃以下的肚子。好让吃下的东西不要太快进入大肠。让胃消化食物时,不要太快。他这样是不是有科学道理,也无人考证,这是龙根生自己发明的。

经三天的紧张劳动,稻谷总算收割完了。今年的双抢是龙根生历年来最轻松的。因为能帮他干活了。而且有书生在他身边,他觉得特别开心。他觉得自己像个真正的男子汉。有老婆、有儿子,村里的见到他,对他说话比以前客气多了。书生长得虎头虎脑,五官端正,面带微笑,待人礼貌,嘴巴又甜,不说话也给人一种喜欢的感觉。真中了农村一句俗话“父以子为贵!”。苦算什么,累算什么。人只要拥有了希望,有了生活的目标,生活永远是幸福的。

中午的太阳是最毒人的,晒在身上,像烙铁似的,书生不怕太阳毒,全身油光黑亮。他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此时,他和父亲一起挖田,几乎挖得与他父亲一样快。他最喜欢挖田时,能挖到泥鳅、黄鳝,于是,这样的农活,村里与他同龄的,除了给家里放点牛外,就是玩。二毛,四狗就是。

黑虎躺在田埂上,热得把舌头都伸了出来。

“爸爸,我们买头牛吧!”书生累得满头大汗。

“没钱。”龙富贵无奈地说。

“四狗他们家有两头小牛,不要多少钱。”

“孩子,买牛爸不是没想过,现在家里没有几个余钱,现在马上要买农药化肥,下期你要读书了,又要准备你的学费,唉,只怪爸本事,不会挣钱,苦了你了。”龙根生一边说着,一边深深地叹着气。

“爸,我不管,反正我要你想办法买牛。”

“哑吧!哑巴!”

正在这时,四狗一边大声叫着书生,一边快步向书生飞来。“四狗,有么子事?哑巴,我现在不是哑了,老子是书生,龙太子。”

“我跟我爸讲了,下午借牛给你家,快回去呷饭吧,下午我们打鸟好吗?”

书生决定到四狗家借牛给自家犁田,一下子高兴得跳了起来,放下锄头,说:“爸,莫挖了,四狗错牛给我们。”

龙富贵停止了挖田,有点气喘地说:“真的?他肯借牛给我们?”龙根生感到半信半疑。由于家里穷,抬不起头,他从不开口向别人借东西。没想到儿子敢开口。

书生自信地说:“爸,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四狗走到书生面前问:“什么事?”

“你去和你爸说,卖头小牛崽给我家。”书生一下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没问题,我爸最好啦,他一定会答应的。”四狗满有把握地说。

“好,一言为定。”书生高兴极了,他没想到四狗答应得这么爽快。这个贫穷的家太需要人帮助了。

“叔,回去吧,下午你到我家牵牛就是了,叔叔,下午准书生玩,好吗?”

“好!”龙富贵高兴地答应了。

四狗爸爸是村里有名的大好人,村里人谁家有困难,只要告诉他,他从不推辞,总是想法办法帮你解决,他是村民办教师,在教学之余,自己办了个加工厂,碾米、磨粉,由于经营有方,人缘又好,生意也特别好。

四狗最喜欢和书生玩。俩人早时总是影形不离,特别是四狗,一天不和他在一起,仿佛丢了魂似的。

吃了响午饭,书生领着父亲来到四狗家。四狗的父亲见到龙富贵热情地招呼着:“三大汉,牛在栏里,犁耙都在库田丘(田名),你拿去用就是。”

龙富贵很感动,不知用什么言辞来表达,只说“好,好”地应吮着。

“三大汉,我知道你的难处,不用客气,反正我的田都犁完了,牛也闲着,你尽管用就是。”

“爸,我家有两头牛崽,送头给书生家,他家没牛,挖山累”四狗诚恳地说。

四狗父亲点了点头说:“要得,三大汉,小牛崽都满月了,你牵一头去就是。”

“这那行呢,我没钱。”

“没钱不要紧,你牵一头母牛崽,等你的母牛下崽了,赔我一条小牛崽就行。”

“这……”龙富贵犹豫着。

“这说样吧,你明天就来牵牛。”

“好,你真是好人。”

龙富贵满脸是感谢之情。

第二天大清早,四狗牵着一头鑫黄色的黄牛崽亲自送到书生家里,把龙富贵感动得流出了眼泪,书生高兴得手舞足蹈。

“我家有牛啰,四狗你真好!”书生拥抱着四狗。

“书生,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说,只要我能做到。”

“教我打弹弓,下学期和我一起上学,我要和你在一起。”

“我爸说,我基础没打好,要降一班。”

“那好,我们现在打斑鸠去,今天在我家呷早饭。”

“好!”四狗高兴得跳了起来。

书生拿着弹弓,带着四狗,一蹦一跳地走出屋。

龙富贵摸着小黄牛,心里美滋滋的。从牛头摸到牛尾,高兴地说:“春花,今天我好像在作梦似的。”

“四狗家真好!”谢春花很感动,停顿了好会,才说:“富贵,我们还没有牛栏呢。”

“放心,有了牛,牛栏不成问题。”等插完田我马就砌牛栏。

这样,龙富贵自从有了小黄牛以后,每天晚上就睡在牛栏旁,手里拴着牛绳,心怕别人偷了。白天,他精心呵护,呵护自己的儿子似的。用那又青又嫩的小草,菜叶精心喂养。让小黄牛每天吃得饱饱的,快快长大。早日产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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