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一日后柳瑾瑜就接到玄国向行者每日晨早的安保工作，准确说是每早七点至中午十二点。

这样的时间分配有利于众人吃早饭，同时也明白了为何第一日午饭、晚饭都有人缺席。

守巡制由玄国各队首领和陈诠商议结出，这地方表面的安宁是由入住人员日夜不断铲除防患才有的稳定。

边境人时有骚乱，所在的队伍都两三队结为一组巡逻，大概每时都有十人左右戒备。也多有不要命的低阶法师、远程法师来骚动。

她也是记名队长，左右会议都有她的份。前几名先入为主的队长不知是谦让还是嫌弃把她们放在最闲懒而安逸的上午。

现在的队伍既不听命于强者也不愿听命氏族，这段时间的经历也领人有成长各打小算盘……他们是后来者，现阶段既不该挑战先来着也不改挑战后来者。

她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实力，这点最近几天队里几人见证的非举世无双才能不复惊。

守在村里的四人和吴峦队伍相依生存，就柳瑾瑜每日听收信息的状态其余三人都觉得他在酝酿什么。

可惜季箐不能确定，只说让两人等着便好。第三天让几人勤于修炼。

“动则为静，静仍为动。人之行为做事无非于动静之间，人有喜怒哀乐好动喜静之别，但人之动静有内而外平衡共生。”

这是柳瑾瑜给邵洺的点透。

第七日，晨会。

这边昨日受了比较狠的暗算，记名非记名队伍共有二十余人负伤。

巡逻的队伍倒是尽责——十多人要么负伤要么魔力枯竭，记名队伍有空闲还算反应迅速没让伤亡增加，只是开会的人还是少了两位。

现如今晨会不到十分钟向行者已经把敌人抹黑成一群不要面皮的猪牛鬼怪，各地方言好一阵嘴爽叫骂。情绪狂暴二十分钟，长桌表面口水一层好似摸了蜡油，生气的也两颊泛红刚锻炼完身体一般，气火冲头方法好些种，骂着骂着又抱怨‘奉节’人不给力。

这不是废话吗？奉节人各方面都超过向行者一大批你是敌人你打谁？光生气不动脑！

“我带你们打回去？”柳瑾瑜问那么一声。

随后就跟她预想的一样；先是极力附和，然后提出疑虑，解答后个个自报奋勇已表推脱之意，柳瑾瑜就把人划分成两拨，一部分留着看守病号做防御，一部分是筛选出比较愿意杀去敌人老巢的。

多数人还是以试探的心意行动，能统御众人是柳瑾瑜自己的能耐。

临时会议室，柳瑾瑜揪齐所有向行者领导和陈诠商议。会议因成员各异的心思和表面上的团结气氛怪异。

奉节的领队想了一阵商议好后解散，唯留柳、陈二人讲悄悄话。

记名队伍分为两种，一是内定天生高人一等的五组及以上，另一种则是她们这种凭等级实力抢来名号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

八组显然后后者，要当众队眼里第一个摸山芋的。实际上陈诠并不看好柳孟一组，实力、心力、权利皆不出众，人缘也只是中上。至于印象或者说气质……在陈诠看来怪怪的。

眼眸起落间，柳瑾瑜便分析好陈诠这个人——实力是有的，背景人脉也挺强，守着他们无非是一些特定利益，不过守着这些利益反而有种“狗眼看人低”的感觉。就比如方才没有前五组对他们的那种严肃中带着敷衍的状态。

陈诠他们做的事很多，比如应付国内政府、和本地人交好保持粮食充足、向各方人脉打探消息。不过现在最紧要的还是散出人脉打探地方动向，而此时恰好有一批边境法师目的地就是这里。

“你觉得他们是来做什么？”她问。

这些都是风属性听来的，当然也远不止这点儿。柳瑾瑜只把最近听到的总结那么几句，本还算清闲的人顿时疑心四起。

眼睛提溜转几下，深色凝重双眼盯住柳瑾瑜。

她怎么会知道？知道什么地步？眼见对方一点儿其他反应都没有，陈诠开始认真考虑此人心智之全和方才的提议。

她不怎么露面，所在之处、所行之处也不会偷耳，卧底……哪个卧底会如此细致告知？

“倒是有能耐，是你们的主意还是念你的？”：语气颇为阴阳，整体还是慵懒又染着敌意。

柳瑾瑜倒是早预料到这一点：“能耐是有几分，做不过是一些博利益的手段。此事与我等有益，不做考虑？”

陈诠白眼，扯都没扯便合计了柳瑾瑜行动。

这倒是让柳瑾瑜脑袋疼——这人推脱、嘲讽都没有，可见实在用得上他们。打过去怕是要费劲儿。

关于费劲儿这点，柳瑾瑜本人善于逃跑又善于带别人跑可是一点儿压力都没有，两个聪明人谈论这些非常快。

陈诠说话重点十分清晰，万幸柳瑾瑜能跟上回话。

对方和他们一样选了个村庄把持作为基地，本村居民几乎全然轰去别地。早就镇守盯着他们的也不过两个游练，过来镇守的更没有能看上眼的。她们的劣势在于法宝不多客场放不开手脚，论平均等级实在压其一头。

虽是边境势力明面只叫匪徒，明面和边境连叫在一起是不妥的。再有什么恩怨也只能用“土匪打劫”的名义惩戒斗殴，絮国政府不认。由此也有“力度不限”的好处，比如实力过强来场‘黑吃黑’。

话里话外有点她之前淘宝之意。

他哪里来的官方消息，八成是猜的也不敢挑明。柳瑾瑜可清楚她们做的一切皆无证据，没证据类似‘奉节’的机构就不能乱讲明话，否则必有调拨诬陷罪名。

试探让她狠狠回绝，还反问陈诠是否有意留心所以处处猜忌。

适度的空气杂着不酸、不干、不潮、不陈却诡异至极的味道，果然高端局离不开互相试探。与对决同样的是高手的对话，快而绝。

“情况和行动大致协同好了，稍后若是有其他东西问题还要劳烦。”正事结束，柳瑾瑜未忘给自己留后手。

呵：“好吧，好吧。这次行动我会全程同你对接。”陈诠真是小看了这人，或者说之前他疲惫忽视了？好罢：

“有一次午饭，我听见你说万事万物一动不如一静。”谈闲话才让气氛轻松些。

这话是中午集餐时柳瑾瑜劝季箐和邵洺的，是她嫌两人几日不打坐修炼跑动说话惹人嫌的抱怨。当然这也是她们内部交流吐槽，陈诠是意外她说出这种话还挑头行动：“万事万物一动不如一静，佛法静为动、动亦为精。”

那是教两个菜包的话，她可是有野心的哎~

聊天时柳瑾瑜可没有板着的习惯，后背往凳子上一依，安分摆于桌前的双手也找了舒服位置放。

第一次见面陈诠身体不适，后面也无意理她们所以柳瑾瑜和陈诠没交流。

“你还知道佛法？是佛法大家？”他好奇。

陈诠一看就是氏族高层，或许在他的国家并不用这个词也有很大相似之处。虽然等级持平柳瑾瑜还是推算出他是稀有的光属。

“不是，略学过一些。佛法、道法、元素论都学过。”

那是挺博学：“我听说杂家（也就是玄国所谓的自由行者）高手练得功夫都全，看来你就是。”杂家资源有限，柳瑾瑜性格顺眼又懂礼，她又有上进心和野心，实在让人喜欢。

突如其来的好意实倒让人抗拒：“我哪里有算是高手，再活过十几二十年才算。”

这话倒不算谦让，仅是在他们这个年龄出挑也不算高手。

“再过二十年？人都不年轻了有什么劲儿，过个二十年人都老了。”他倒像女儿家嫌弃时光流逝。

于年岁上男人倒是不在乎容貌的变化，他们知道能力的重要但身体强健也占了不少，人老了身体不能同少年相比，更是富态起来难练出好身材。

看不出陈诠这样的人还有此种烦恼：“你还在意这些？力气这方面男法师总压着女法师，这烦恼我是受不起。”柳瑾瑜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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