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校园豪门9

一周很快就过去了。

不知道林桦和苏孟瑶谈了些什么，从那天起，苏孟瑶好像就一直在躲着江泱。

总之，江泱再也没有近距离接触过苏孟瑶，数学大课时，苏孟瑶也不像以往积极地坐在前排。

江泱没有心思细究苏孟瑶复杂的心路历程，她面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站在走廊上，将手里的试卷翻到背面，指着一道做了一半的题目，声音里似乎带着些小委屈：“这道，我用辅助线求出了底面积，然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括好笑地看她一眼，用手托住试卷，拿出笔做了一条对角辅助线。

江泱茅塞顿开，就着沈括的手，就将剩下的步骤写了出来。

她看着被清秀字迹填满的试卷，欢喜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像一只得到了小鱼干的猫。

沈括的手有些痒痒，想要摸摸她的脑袋，却发现自己的手原来还被江泱握在手心。

他感受着女生纤细柔嫩的指尖划过他的指缝，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挠了两下。

追过他的女生不少，但他上学时课程一直被拍得满满当当，根本没有什么能和女孩子接触的机会。

后来家里人安排过相亲，可是他一直醉心学术，也没有什么那方面的心思。

沈括活了二十多年，虽然外貌招人，但其实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

还不等他觉察到更多，江泱就已经松开了手。

她退开两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沈老师，我一做题就容易激动，冒犯您了。”

沈括摇摇头，笑着说：“没事，我研究题目的时候也容易这样，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数学啊。”

江泱认真地点了点头，眼里像是盛着星星：“我的梦想是当一名数学家。”

沈括看着少女坚定的神情，心底升腾起一股不明的情感，灼得他胸口发热。

沈括把这归咎为遇到志同道合的朋友时的激动。

顾凉不仅在数学方面有天赋，也愿意在这方面下功夫研究，他一向欣赏这样的人。

“明天就是月考了，”沈括温和道：“我听说今年省内的奥赛名额会参照这次月考的数学成绩，有信心吗？”

江泱的声音软软的，听起来像是在撒娇：“我会尽力的，不让老师失望。”

早八点，江泱来到高二a班。

立川中学是按照成绩分班的，高二a班作为第一考场，年级前三十名都在这里考试，江泱打眼一扫，入目的都是熟人。

立川中学的东院和北院不仅教学侧重点不同，两院考试所用的试卷也不一样。

顾凉没有在北院的成绩记录，所以被安排在a班的最后一个座位。

江泱的座位靠着窗，她的目光从桌角用胶带贴着的座位号移到窗外。

柳絮滚落在一起，随着风打起旋，又纷纷扬扬地散开。

江泱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回到了高考前的那个蝉鸣鼓噪的夏天。

第一门是语文，江泱先浏览了一遍作文，列出了几个自己想到的论据，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始答题。

她不提前交卷，而是稳住自己的心态，规规矩矩地检查题目。

下午第一门是英语，江泱不用多费功夫，留学时她所接触的英语知识足够她轻松完成这场考试。

紧接着是小科物理，江泱借着顾凉的记忆做完了卷子。

第二天上午，第一场数学，班主任作为主监考，在班内巡视。

江泱做完试卷，开始从头检查，最终卡在了最后一道大题的第二小问。

她验算出了两种答案。

两个半小时很快过去，留给江泱的时间不多了。

广播里提示大家距离收卷还有最后五分钟，最终，江泱还是遵从自己的第一直觉，没有改掉答案。

考完数学后，江泱并没有和其他人核对答案，而是放平心态，翻看下一门要考的生物笔记。

这一天，江泱的答题手感意外的好。

在这一刻，她放下了作为江泱要背负的一切，也放下了作为顾凉要经营的谋划。

这一次，她只需要做一个考生，一个本该在这个年纪无忧无虑，最大的苦恼是老师太严，父母啰嗦，拥有简单快乐的学生。

系统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一直安静着，没有打扰江泱。

立川中学作为私立贵族学校，自然财大气粗，师资力量也相当雄厚，阅卷的速度很快，故而月考的成绩很快就出来了。

出分这天的第一节课恰巧是班主任的英语课，她走进教室，让课代表把卷子分发下去。

等上课铃响起，她问道：“谁没有卷子？”

江泱看看自己空白的桌面，老老实实举起了手。

班主任看着台下的学生道：“老规矩，这些没有卷子的同学呢，一部分是表现优异，卷子作为典范展览的。

一部分是在这次的测试中成绩不理想的。现在我分别念一下分数。”

“咱们班的第一名这次有两个，一个还是顾常，毋庸置疑的满分，稳坐钓鱼台啊。”班主任笑着道。

“另外一位第一名让我很惊喜——顾凉同学。这次的作文有一点超纲，但是顾凉同学回答得非常完美。”

班主任接着又念了几个人名，挨个表扬了一下。

她翻开下一张卷子，面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念道：“苏孟宸。”

苏孟瑶下意识的挺起了上身。

“只有102分，对比你之前的成绩，这次的分数很不理想，直接掉出年级前三十。

顾凉刚刚从东院转过来，面对不同的教学体系，还能把成绩维持稳定，你作为特招生，应该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

等总分出来，我不希望看到你的名字出现在年级前二十之外。”

苏孟瑶的脸羞得通红，她机械地站起身，从班主任手里拿走了卷子。

这几天她出的丑格外多。

苏孟瑶看着试卷上班主任特地圈红的102分，在纷乱的心绪中，一个声音格外凸显。

顾凉，又是顾凉。

你看，只要你遇到她，就准没好事。

凭什么所有人都要拿她跟顾凉比？如果她也能有顾凉那样的出身，如果她也能请到家教，那她肯定能比顾凉做得更好！

接下来的几节课，苏孟瑶浑浑噩噩。

她听到又有老师叫到了自己的名字，迎着同学们讥诮的眼神，看着林桦担忧的神情，恍惚间好像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顾凉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要是让他们知道，顾凉其实就是一个只会装模作样的贱人就好了。

这样，老师的偏爱，林桦的关心，顾常的特殊对待，同学的恭维……这一切原本属于她的东西，就都会回到她身边了！

“苏孟宸！”

苏孟瑶猛的惊醒，抬头，就看见化学老师板着脸看着她：“课代表带头开小差，上次你是不是还逃课了？不想学就收拾收拾回家，别在这丢人现眼。”

苏孟瑶低下头认错，心下却在为刚刚自己的想法不齿。

自己怎么能那么想呢……

可是她的心底似乎仍旧有一道声音在说：你知道的，你的想法没错。只要毁了顾凉，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晚间，班长把成绩单贴在了公告栏，男生们一窝蜂地涌过去。

嘈杂声里，一个男生大声地喊着：“顾常第一名！顾哥又是第一！”

那个男生估计跟顾常的关系不错，他跑到顾常的面前，比他自己考了第一还高兴：“顾哥牛逼！”

他看到顾常面色如常，只是目光向着另外一个方向偏移了一瞬，于是转头顺着顾常的目光看去，就见顾凉同学笑着对他顾哥说：“哇，哥哥，你也太厉害了吧。”

顾常的嘴角不易察觉地上扬了一下，那男生却对着江泱道：“妹妹你也牛，你哥第一，你是第二，跟顾常就差了两分。”

他说着，比了个大拇指：“你们兄妹俩都牛逼。”

江泱惊喜道：“真的吗，我跟哥哥的成绩挨在一起？”

那男生愣了一下：“你这是什么关注点，没想到你是兄控啊小顾凉。”

江泱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俏皮地向顾常眨了眨眼：“当然啦，我最喜欢哥哥了。”

顾常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耳廓有些发烫。

他强自镇定地移开视线，却不料这一幕落进了不少人眼中。

林桦看着顾常的样子，心底突然没来由地有些不舒服。

他奇怪地捂住胸口。

自己喜欢的难道不是孟瑶吗？怎么会因为其他的男生亲近顾凉而变得这么难受？

苏孟瑶一直在不着痕迹地观察着江泱，自然也看到了顾常不自在的神情。

她心底有些惊异，那是哥哥看妹妹的眼神吗？

还是说……

她心底有些隐秘的猜想，却不敢再深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