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您该道歉的，不是我们

凤灵翎的沉默，在帝笙和白蔺看来，就是心里明明知道一些事情，却不愿意说出来。

两人心中叹息，说到底这些事情他们也不该问的太清楚，虽说这是两个小辈，但两人都知道，应该很快就不是了。

凤灵翎笑了一下：“辛苦师尊和白长老，你们先去休息吧，白长老看样子伤的不轻。”

白蔺一摸鼻子，又收到好友担心的目光：“嗯，我们走吧。”

刚一走出房门，帝笙就去扶白蔺，刚才在房间里面当着孩子们的面总不能这样，这一出来就没这么多的顾忌了。

白蔺摸着鼻子：“阿笙，何至于？”

帝笙就当没听见，整张脸都快黑了：“本来伤都没痊愈，我说我来看看就行，你还非要跟着来。”

白蔺摇头：“这话说的，毕竟是我徒弟，我族的王。”

“所以死不了”帝笙面色不变。

白蔺：“……”他都没那么大的自信。

凤灵翎原是比较担心北辰临渊的，想为他做点什么让他恢复的更快一些，奈何被抓住的偏偏是双手，掌心都抵不到他身上，也做不了什么。

鬼使神差的神识一路跟着出去，看到两位太上长老的动作以及他们交流的话，凤灵翎觉得两人的相处模式很熟悉的样子，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仔细想想，凤族和狐族这相处模式还真是奇怪，同一辈分在各自族中相同地位的人居然都很熟悉！

两位太上长老，两位先王，以及自己和北辰临渊，不过到自己这一辈，两人的相处模式和关系有点不一样罢了，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什么道理在里面？

凤灵翎这些日子本就睡了个够，这会儿被北辰临渊拉着，也并不想在这里干等着休息，神识散开去看看四国议会进度如何。

宫里的曜王与曜王妃实则是轻霄与司琴，想来是轻乐她们的主意，轻霄身边跟着的是轩六，大约是时刻提点着怎么样做一言一行才能符合北城临渊的做派。

至于司琴，扮演凤灵翎，本就是相处比较久的近侍，无需提点。

“轻乐，晚些时候让轻霄和司琴来一趟。”

凤灵翎传音给守在院子里的轻乐，很快得到了回应：“王上，他们今日宫宴结束就会回来。”

凤灵翎只回了一个“嗯。”

轻乐沉默良久，突然又道：“王上，我们可以进去吗？”

凤灵翎一愣，看了一旁沉睡的北辰临渊一眼，知道她们进来大概想说什么。不过还是道：“进来吧。”

这么容易取得同意，轻乐轻语打开门，却有些踌躇不前。可能是没有想好怎么说，也可能是没有想好用什么态度来说这些话。

两人没有耽搁多久，携手进来，一青一粉，依旧不变。

“王上。”

不管是来说什么的，礼数也没少。

凤灵翎看了两人一眼，开口就是三个字：“对不起。”

轻乐轻语诧异的抬头，她们什么都还没说，王上竟先给她们道歉，跟在王上身边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听到王上对任何一个人真心诚意的道歉？

“王上！”轻乐轻语相视一眼，膝盖一弯，顿时扑通的一声跪下：“王上还是不知我二人是为何事来的！”

这下轮到凤灵翎懵了，难道还有别的事情吗？难道不是那天自己将她们困在曾倚楼？

轻乐从凤灵翎脸上细微的表情中，解读出了她现在的疑惑，顿时觉得自己现在心累的不是一点点。

“王上，如果真的要道歉，不是对我们，而是对您自己！”

凤灵翎一愣。

“那日即便是我们跟上去也是于事无补，渡劫之时外人不能闯入我们也知道，但您将我们困起来不让我们去找长老们这却是一错，在凡间渡劫不考虑有无凡人干扰，不让我们去护法这是一错。王上，您需要道歉的不是我们。”

轻乐心知自己说这些话是逾越，于是说完之后，就整个人匍匐在地上。哪怕王上听完这些话之后生气，她已经说出来了，是必须要提出来的，说完之后甘愿受罚。

轻语也是同样的心态，不论这话是谁说的，总之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如果要惩罚她便会一起。

只是凤灵翎听完这些话之后，有很长的时间没有丝毫反应，两人想抬头看看王上究竟在想什么？却看到那双眼睛定格在某一个地方正在出神。

感觉到有目光在注视着自己，凤灵翎回过神正好对上那两双眼睛，不等她们挪开，便道：“我知道了，此次确实是我思虑不周，让你们担心了。”

轻乐轻语原以为说这些话，王上会生气，没想到王上竟然虚心接受了。

轻乐看到自家王上在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自然而然的转到了躺在身边的曜王身上，轻乐释然。从前她并不喜欢曜王这个人，不管狐族与凤族两族之间有什么交集，她其实打心底里并不想凤族高贵的王者到头来下嫁一个灵族。

可是主子想接触，做为属下她也只能顺着主子的意。接触时间不长，她就发现其实北辰临渊除了出生以外，其实没什么不好，只要主子喜欢……

而现在，渐渐的她就发现，主子性格变得很快，从前一直加注在她身上的东西，有些压得她喘不过气。在北辰临渊这里，主子可以笑，可以闹，可以任性，可以展现自己从来不会在族人面前展现的小女儿态。

现在，她发现，北辰临渊好像已经快教会主子怎么爱上一个人了。

“王上，您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吧”轻乐笑的灿烂，等着凤灵翎抬头，又道：“王上您好好陪陪王爷，我们先出去了。”

轻乐拉着轻语出了门，凤灵翎才回味过来她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下意识的想嘴硬反驳一句，转念一想，人都已经出去了，还说什么？

嘴角挂着一抹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弧度，低头对沉睡正酣的北辰临渊道：“阿渊哥哥，她们说我不是一个人了，其实说的没错，还有你，对吗？”

本以为自己已经没有了睡意，却不知不觉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沉沉睡去。

金色的眸子睁开，沉静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