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他抽出烟枪在手里摸了摸，没点，就凑近嗅了一口解解馋，“王老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之前才跑过一趟西北，今年西北的天气反常，据说有的地方已经开始冷起来了。”

“今年冷的这样早？”八字胡惊讶。

“据说，今年初雪比往年早了两个月不止！”姓许的烟枪在桌上叩叩两声，“我问了当地的熟人，据他说，关外只会更冷！你想想，那些蛮子为什么年年冬季都要来骚扰我们，还不是关外雪大，人都没吃的何况是牛羊？他们可不得鼓着劲烦我边关，期望能冲进关内烧杀掠夺一番，不然每年得饿死多少蛮子？”

八字胡赞同的点头。

“更何况今年冷的如此早，雪下得这么突然，关外那些蛮子十有八九根本没有准备，他们的牛羊没得吃，他们自己没得吃，你说，今年边境是不是危矣？”

八字胡倒抽一口冷气，连忙四下张望，更小声的说：“你这些粮食不会是准备卖给蛮子？”

“狗屁！”姓许的眼一瞪，“你是不是傻？往年西北多牛羊，我们运茶叶这些过去可以卖得高价，今年天气变化，牛羊肯定不够吃啊，再多运这些还有什么赚头？还是能填饱肚子的粮食更好……”

说到最后已是洋洋得意。

“您的面来了！”老板娘端着托盘过来，给她把碗碟摆好，“这是我们自己从乡下挖来的野葱做的小菜，给您尝尝味儿。”

“多谢。”

素白的大海碗里乘着清澈的汤，白白嫩嫩透着肉色的混沌鱼儿一般随着汤水晃悠，少许葱花悠悠的飘在汤上，带着几点油星散发着迷人的香味，哪怕还没吃进嘴里，也能感觉到美食带给肠胃的慰贴。

另有一个素瓷小碟子放在旁边，里面是切成小指长短的葱段，拌着辣椒酱醋这些做的开胃小菜，许是滴了几滴香油在里面，一股浓浓的芝麻香味扑鼻。

舀了颗混沌尝到嘴里，果然和她想象的一样，皮薄肉嫩汤水鲜美，小菜则是咸香爽口，两则结合在一起简直妙不可言。

最后一结账，六文钱的混沌和两文的汤，实在便宜的很。

裴空青取了一粒银子递过去。

老板验看了一下，然后从钱箱子里面拿出一个戥子称了，又拿出一个剪子剪了一个角，再把那个角又称了一下。

“您这是1两的银子，我绞了半钱，折500钱，这是您的银子。”老板先把剪过的银子递给她，又从箱子里数了492个铜钱过来，“这是找您的钱。”

沉甸甸的铜钱一过手，裴空青ren不住手都往下坠了坠。

是真沉啊。

借着把钱往袖袋里送的动作全放进了系统空间，才感觉好点。

“请问老板，城里哪有成衣可卖的？”

老板娘是个热心的，连忙带她走出去两步，指点着方向。

“若是您要买新衣，可以从这往西街再过去点，那边有家天衣坊，布匹花样时新，制衣也很拿手，二楼还可以定制的衣裳，城里的夫人小姐都喜欢去那里。若是您手头不乘，可以去北门口那里，那儿有几家估衣铺，都是从大户人家收来的旧衣，虽是旧的，但是店里都收拾得很干净，价格也比新成衣便宜实惠很多。”

“那城里可有绣坊？”

“有呀，天衣坊就有我们这最好的绣娘，据说他们家的绣线都是从江南那边过来的呢。”

谢过老板娘，裴空青往天衣坊的方向走去。

天衣坊离得不远，店面也真的很大很醒目，巨大的招牌挂在门楣上，二楼还飘扬着绣了店名的幡子。

里面果然也和那个老板娘说的差不多，一楼都是各种布料，二楼靠墙挂着一件件成衣，男女老少都有。

虽然原身还有很多衣服在箱子里，但是大多都已经穿过了，即使现在身体还是原身的，但裴空青还是不习惯穿她留下的衣服，再加上现在也不差钱，她便在店里选了两套夏衣两套冬衣给自己，又给小妹也各买了两套，换了足足近三千文，继续用先前那个剪过的银子付了账。找回来5钱银子并一千文钱。

看着那一大串沉甸甸叮当作响的铜钱，裴空青简直黑线都下来了。

好在之后又在店里买到合心意的各色绣线，更难得的是，这家天衣坊居然还有金线和银线，最终花光了那5钱银子并一吊钱，满意的回家了。

对了，店家还很细心的用一截粗布给她把东西包好，打了个小包袱，也是很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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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这头，裴空青离开村子没多久，李莺还在井边吭哧吭哧的搓衣服，一个身材高瘦，穿着文人长衫的男人就提着一个小篮子上门来了。

这时的围墙也不高，最多知道男人的胸部，他来了也叫人，只站在门口向里面看，深邃的眸子一一扫过院子的每个角落，像是在找什么。

李莺一抬头还被他吓了一跳。

“哎呀，哥！你干嘛不出声啊，吓死我了！”

原来这是李家正在读书的大儿子李千文。

他慢吞吞的拉开院门，走进院子，把篮子放在门廊下。

“你嫂子让我拿过来的。”帮妹妹把洗好的衣服拧干水，搭在支好的竹架上，“她呢？”

“二嫂啊？她去县里了。”

“去县里干嘛？”

“这我哪能问呀！哥！你问二嫂干嘛？”李莺不解。

两个哥哥从小感情就好，之前二嫂嫁过来的时候，谁都看得出她不情愿，大哥就一直很反感她，到后来二哥出事之后，大哥简直看到二嫂就恨不得掐死她，之后很长的时间他们都努力不让两个人见面，加上大哥去了书院读书，轻易也不回来，家里人才放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