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问责

东里婳隔日起来，顶着一对肿胀的双眼。成武帝多看了她两眼，也没说什么，径直上朝去了。

一位小小贵人的逝去，于皇朝面前，如同海面上的轻轻涟漪，连波浪也无法激起。

魏贵人的灵堂设在思武殿，只停一日，明日就要移灵柩于西陵下葬。

东里婳听了，只淡淡地点头，让人把魏知书的奶娘与贴身宫女，还有替她看病的太医都叫来。待小福领命去了，东里婳这才轻叹一声，去偏殿用早膳。

“昨儿本宫是怎么回来的？”路上，她问左右。

雾桃抢着答：“娘娘，是圣上看您睡着了，亲自将您抱进宫的！”

东里婳其实隐隐猜到了，她还记得自己被成武帝抱上了御銮，自己半道竟就睡着了。如果不是成武帝直接抱的她，那折腾一场，自己应该会醒。

并且他昨儿过去，好似就是要将她接回来。

东里婳神色复杂。他对她那样好，对魏知书却无一丝情意。

东里婳草草用了几口早饭，就放了筷子。她自偏殿而出，打算回正殿等着人过来，不想合玉轩的人还没来，邓淑妃先过来请安了。她见东里婳眼儿红红，自己也忍不住抹了眼泪。

“妾身今儿一早起来，听说魏贵人没了，妾身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妾身前几日去看她，还好好的。”邓淑妃哽咽道。

邓淑妃昨夜里就知道了消息，夜更半夜，皇后与天家接连到了合玉轩，这样大的事，邓淑妃自是知情的。只是昨夜没人敲宫门，她也就当做不知道。淑妃只道魏贵人福薄，分明应是死里逃生的命数，偏偏还是躲不过鬼门关。

东里婳道：“你怀着孩子，不宜太过伤怀。有你这份心就够了。”

邓淑妃叹道：“妾身正恨自己身子重，不敢去魏贵人灵前拜祭，怕冲撞了，丽妃说要过去给魏贵人烧柱香，妾身便请她代妾身也烧一柱香。”

东里婳点点头，“你与丽妃都有心了。”

一个贵人死了，高位的妃子是不必去拜祭的，去了则是情意。淑妃明知魏贵人顶在风口上，还让丽妃去，这是在向她示好。

“只是可怜了六公主，才出生了就没了母亲……”邓淑妃叹道。

“是了，六公主呢？”东里婳毕竟没有当过母亲，对孩子的事不敏感，现在才想起来魏贵人生的小公主。

红岚答：“这两日魏贵人病重，余嫔怕孩子阳气弱受不住，一直让奶娘带着小公主住在自己的宫里。今儿一大早，余嫔就遣人来与奴婢解释，这事儿是突发状况，因着看孩子可怜才不得已为之。”

东里婳低头沉思，外头来禀，说是魏贵人的奶娘宫女和太医都到了。

“让他们都进来。”东里婳道。

邓淑妃动了动身子，没有告辞的意思。她本来就是为这个来的，魏贵人死得这样突然，定然其中蹊跷。既然皇后一直保着魏贵人，那她定要问责。

太医和合玉轩的人进来，邓淑妃一看，是个眼生的太医，年纪尚轻，像是才考上太医不久。

这太医姓朱，正是上回叫何士明接生大夫的高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