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武帝哼笑一声。
东里婳继续道：“有时候他做的事儿，你是想怎么打他都不解气，可是有的时候，他又特别乖巧体贴，叫你又忍不住塞钱给他买好吃的。”
“依朕看，还是打少了。”成武帝不赞同地道，“否则，怎会这样不上进？”
东里婳道：“我爹打也打过，骂也骂过，我也哄过他，劝过他，可是他就是学不进去，实在是没法子。后来，我爹也算是认了，横竖他考不上状元当不了官，只求他不惹事，往后能管好家里的一亩三分地，便罢了。”
成武帝沉默了许久，没有接东里婳的话，而是重新躺了回去，长叹一声，“朕算是了解长乐侯的苦处了，小儿难教。”
东里婳也没接这话，她知道成武帝是想到了大皇子。他对大皇子今日的表现很失望。
成武帝独自一人思虑许久，转头看看身边，东里婳抱着布老虎已然入睡，扯了扯唇。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成武帝这样想着，凝视着她的睡容，阴郁紧绷的精神缓缓松懈，他闭上眼，也睡了。
隔日，杨德妃被打入刑肆堂，杨国公府被彻查的消息传出来，前朝后宫无不震惊。
一时有恩的报恩，有仇的报仇，各路人马连番动作，好不热闹。
成武帝稳坐龙椅之上，将各种路数尽收眼底。
大皇子犹不死心，三番两次请求面圣，替杨德妃求情，还让人带话给杨国公府，让他们救出杨德妃，大可将一切罪责推到自己身上。
杨锦忠听了大惊失色，对传话之人道：“请大皇子万万不可生出这等想法！德妃冲动之下酿成大罪，万死难辞其罪，大皇子万不可再向陛下求情，恐怕叫陛下对他心生不满，也恐有心人钻了空子。再者，杨府如今如履薄冰，若是去救德妃，便是将整个杨府也牵连进来，落一个满门抄斩的大罪。德妃，万不可救啊！”
传话之人走了，杨锦忠立在门边，狠狠地捶了两下门柱。
二房侄子从一侧出来，走到杨锦忠身边。
杨锦忠恨恨地道：“德妃愚蠢，大皇子糊涂！”
“德妃是蠢，可大皇子还小，怪不得他，”二房侄子道，“大伯，您也不必如此心烦。此事从近处看，对杨府是灭门之灾，但是若挺过了这一关，那兴许是因祸得福的好事。”
杨锦忠回过头，愁眉依旧不展，“都这时候了，你还说什么因祸得福，福从哪里来！我看咱们杨家就算不死，也要褪层皮！”
二房侄子赶紧道：“德妃这事的确是她一人愚蠢所为，咱们的确不知啊！杨家向来对陛下忠心耿耿，陛下心里也是有数的，总不能为了区区一个妇人的失常之举，就叫满门忠烈陪葬。况且陛下近两年来杀戮少了，又娶了个有贤名的皇后，想来有心为仁君，如此一来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歪，更是不用怕。”
杨锦忠听了，思虑片刻，又问：“你说的福，又从哪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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