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前太子

“啊？”东里婳懵。

“你啊什么？你平日里莫非从不曾想朕？”虞宗瑾摩挲着她，略粗声道。

“当然想……”东里婳弱弱答，只是心里古怪，他怎么好端端的说这个？

“心里可欢喜？”

“啊？”

“怎么又啊？”虞宗瑾不满地捏捏她。

“欢喜，欢喜。”东里婳机械地回答。这细腻的话不像是从虞宗瑾这个超级大直男嘴里说出来的，他是去取经了么，不会是问了薛妃罢？

虞宗瑾听了她的回答，满意地嗯了一声，此时他慵懒如大虎，微微动了动身子，抵着她的发顶轻嗅，喃喃道：“梓童，你真香啊。”

东里婳沉默一瞬，“我抹的是刺玫露，陛下也要么？”

虞宗瑾沉沉笑了，“朕不用，婳儿多用些。”

说罢，他又埋首深深吸了一口，亲了亲她的发顶，“乖些，记得多想着朕。快到耒州了，朕会在那停留一两日，带你去爬九齐山。”

在虞宗瑾的轻声呢喃下，二人缓缓睡了。

隔天天还未亮，东里婳就醒了。她被虞宗瑾压在身下，差点喘不过气来。

向来只有她让别人睡不好，如今怎么就山水轮流转了？

其实虞宗瑾也不好受，娇人儿就在怀里，他很想埋进去，可是却不能够。起床时虞宗瑾的脸都是黑的，背着东里婳在屏风后自行解决。

这简直就是互相伤害。东里婳恳求道：“陛下，咱们还是分开睡罢。”

虞宗瑾却磨着牙，吐出一个“不”字。

简单收拾，用过了早膳，便又要赶路了，虞宗瑾嘱咐东里婳，“记得昨夜的话。”

待虞宗瑾先出去了，雾桃挤过来八卦，她嘻嘻笑道：“娘娘，陛下要您记得什么话呀？”

东里婳点她的额头，“什么话也没有，赶紧收拾好，不然就扔下你一个人。”

雾桃扁了嘴，只能捂着额头去收拾。

东里婳当然知道虞宗瑾让她记得什么话，但是想是不可能想的。她就当做自己已经想了吧。

认为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的东里婳点点头，她其实感兴趣的是成武帝说的另一件事。

他要在耒州停留，还要爬九齐山。

九齐山的大名如雷贯耳，东里婳曾经在别人的游记里看见过赞美它的文章，是大穆的四大名山之一，听说上冠景云，下通地脉，巍然而立，是为福地。作者还列举了九齐山许多奇景异观，让人神往。其实在东里婳的游行规划中，她早就已将九齐山写进小本本了。

只是东里婳不相信成武帝只是为了爬九齐山而在耒州停留。

“耒州住着什么人？”东里婳问。

“耒州？”绿翘听了，顿时就想起来了，“耒州的领主可不就是忠亲王叶祖义？”

一提叶祖义，东里婳明白了。叶祖义是成武帝赐封的惟一异姓王，他是成武帝的老大哥，他和他的儿子一直辅佐成武帝，对成武帝忠心耿耿，在成武帝夺位时居功标青史。成武帝对叶家极为信任，给了叶家极大的恩宠。他登基后，封叶祖义做了异姓王，还将一座城池给了他当封地，原来就是耒州。

看来成武帝在耒州停留，是为了见这个人吧？

“娘娘并未见过忠亲王罢？忠亲王因中风，几年前就已卧病在床，不良于行，这几年的万寿，都是叶淮世子代替忠亲王来裕京。”

“叶淮世子？”就跟npc提线索标重点似的，东里婳听得这个名字又记起来了，叶祖义不仅受封了异姓王，还得了一块免死金牌，后来是叶淮的儿子用了。什么事来着，她给忘了。

不过东里婳对免死金牌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这日夜晚驻扎用膳时，东里婳与虞宗瑾提起了叶家，问他为何要给叶祖义免死金牌。虞宗瑾吃了一口菜，与她说起了旧事。

“朕当年于与罗逑国打仗，一次秘密行军，因为内鬼的泄密，计划被敌知晓，朕中了埋伏，身负重伤，是叶祖义将朕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的，并且为了救朕，叶祖义喂了血给朕，自己差一点命丧黄泉。朕感念他的救命恩情，故而赐了他一块免死金牌。”

东里婳叹道：“陛下与忠亲王都不容易啊！只是陛下的队伍里怎么会有内鬼？”

虞宗瑾冷冷一笑，“是当时的太子，他害怕朕抢他的皇位。”

“原来如此。”东里婳若有所思。

虞宗瑾拿酒杯的手一顿，自己争夺皇位的过程不算光彩，民间又有许多传闻，否则他暴君的名声也不会传出来，只是不知皇后听说了什么。她又是那么善良的性子，不知听到他的旧事是否害怕厌恶于他。

他抓了抓手掌，他的手中的确染过许多人的血。却是头一回，因这些血而忐忑。

“梓童，你……朕，与前太子的事儿，你在民间听过些什么？”

“听过，您和前太子不对付，后来您赢了，夺了皇位。”

“就这些？”虞宗瑾犹豫问，“你知道前太子后来如何了？”

“他不是被您……”东里婳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她果然还是知道。虞宗瑾有些懊悔，早知如此，他就该想尽办法让这件事销声匿迹。

“梓童，朕也原不想杀他，只是他的确太过狠毒……”虞宗瑾小心地解释。

东里婳道：“我知道。陛下也是没法子了。”那段历史她是知道的，成武帝是逼于无奈，在你死我活的情况下，异母兄弟什么的，又算得了什么。

胜者王，败者寇。

虞宗瑾以为自己无所谓，但听见东里婳的理解，他却有种释然之感。

他才发现自己的心里对这段过去是有疙瘩的，说到底，是他杀了兄长，在史官的记载下，这是自己抹不去的黑点。在众人不敢说出口的想法中，他也是个弑兄的不义之辈。

可是他的皇后能很坦然地理解他。

她的眼神是那么地平静，没有丝毫闪躲。

并不是畏惧着他是皇帝才如此说。

虞宗瑾忽而觉得……安心。

纵使天底下的人都说他不义又如何，他的皇后能明白他的无奈，就够了。

虞宗瑾蓦地勾过东里婳的椅子，将她一把抱住，在她脸上大大亲了两口。

“陛下，你做什么呀！”东里婳防不胜防。

虞宗瑾笑而不语。他揉揉她的脸，又放她回去吃饭。

东里婳不知他哪根筋不对，只是她有所求，此时倒是个好时机，“话说回来，陛下，那免死金牌长什么样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