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笼中莺

邓贵妃与丽妃到的时候，许多人已经到了，东里婳还是等着她们，待她们都来了，才让人将大善的礼物呈上来，大家一齐开了品鉴大会，而后东里婳才让她们挑选自己喜欢的东西。

后宫正欢欢喜喜地挑着，成武帝派了个太监来，问东里婳大善国的礼物是否满意，最中意是哪样，是否赏赐些东西给大善国。东里婳轻笑着答了，知道成武帝是让她以她的名义赏些东西，说道：“得了这样好的东西，本宫自是要赏的。陛下可说了送什么好？”

“陛下没有说，让娘娘看着赏便是了。”

太监退下，东里婳略一沉吟，对施姑姑道：“去把库房的册子拿来，本宫看看送些什么给大善国好。”而后她又转向问邓贵妃，“这回新进贡的云缎，应当还有罢？”

“还剩下二十匹，其余都裁了衣裳了。”邓贵妃答。

“是么……那就挑选两套出来，送给大善国的王后和王太后罢，听说还有个太王太后，选一套颜色深点的衣裳，其余布匹都送给他们的罢。”云缎是穆朝最好的缎子。

“娘娘，那大善国不过是个番国，给他们那么好的缎子呀？”余嫔有些舍不得，她今年才好不容易得了一套呢。

东里婳道：“自然要给他们好的，他们才知道大穆强盛，并且，他们穿了一回没下回了，就要想尽法子问咱们要了。”

“原来如此，娘娘英明。”

施姑姑拿来了册子，东里婳与邓贵妃等人商议着圈定了好几样，有瓷器，有茶叶，还有些金银玉制品等物。东里婳让人写好了拿去给成武帝过目，成武帝看过之后，又派了人过来。

“陛下说，娘娘与他想到一处去了，他正忙得很，赏赐这事儿便由娘娘与礼部作主安排罢。”

东里婳道：“本宫从未干过这等活，怕出差错。”

那太监道：“陛下也说了，礼部那儿原有制式，娘娘只酌情增删便可，回头他再看一眼，就行了。”

话都被他说完了，东里婳还能说什么，只能遵了旨。

传话太监又道：“陛下还说，今夜要设宴款待大善使臣，就不来凤宁宫了，让娘娘早些歇息。”

此言一出，后宫众人笑容微敛，各有所思

“本宫知道了。”东里婳点头。

夜幕降临，大殿一片灯火通明，成武帝高坐龙椅之下，阶下坐着两排官员，一面是大穆官员，另一面是大善使者。宫奴源源不断地送着美味佳肴与大穆美酒，招待远来的客人。

大殿中央，笙歌燕舞，华美大气。

酒过三巡，大善使者又敬成武帝，成武帝痛快地干了，让人将大善使者的酒杯满上，笑道：“大穆向来以和为贵，大善若为友邦，朕自然以礼相待，可若另有所图，朕必伐而诛之！你们看那拉古族，朕不过去乌喀罗打猎，他们就想来暗算朕，真是欺人太甚。”

大善使者忙道：“我们的王听得陛下的威名，甚为敬仰，一直想与大穆交好，不曾有过他心。”

“那就好！改日让大善王也到裕京来做客，朕与他痛饮三杯！来，喝酒！”

成武帝举杯，大善使者们都起身举杯，穆朝大臣也都站起来端了酒杯，大家共饮。

饮酒之后，大善使者道：“陛下，大善还有一份礼物，请陛下笑纳。”

“哦，是什么礼物，呈上来给朕瞧瞧。”

大善使者闻言，向他行了一礼，对后点了点头，坐于末端的一使臣出去了，不多时，领进一群穿着大善舞裙的女子，她们抬着一架似轿子又似坐辇的庞然大物进来，上面覆着一层殷红的带流苏的帐幔，四周用金线绣着百灵鸟。

众人都在猜测这里头藏着什么宝贝。

“陛下，请您先欣喜一曲大善的歌舞。”大善使者道。

成武帝道：“善。”

大殿内安静下来，笙乐也停下，让出位置。异国的乐器在大穆的皇宫响起，带着一丝新鲜的神秘，舞娘们开始翩然起舞，舞姿妖娆，引人遐想。大家都在欣赏之时，忽而不知何处传来悠扬婉转的歌声，有如夜莺啼唱，勾人心魄。

成武帝黑眸微垂，望向中间那圆盖的帐幔。

舞娘们旋身，掀开帐幔，底下竟是一个巨大的金色鸟笼，鸟笼里，跪坐着一个少女，她有一头乌黑的卷发，肌肤如上好的凝脂美玉，容颜绝世无双，她头戴着金冠，身着绣着华羽的大善服饰，酥胸微露，垂着一条百灵鸟的金项链，引吭高歌。仔细一看，她的脚踝上扣着一根金链，另一端锁在鸟笼的栏杆上。

就像一只笼中的美人鸟。

在场所有的男子都为她所吸引。

一曲即罢，竟鸦雀无声。

少女面对成武帝，盈盈而拜。

成武帝笑道：“好，唱得好！”

他鼓了掌，底下的人才好似如梦初醒似的跟着鼓掌。

大善使者此时起身，道：“陛下，此女名为莺，今年十六，自小为人娇养，平日只教她唱歌，其余皆不用她操劳。她十多年来不曾下地一步，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娇嫩。”

大善使者说话时，听见有人的倒抽气之声。

使者暗自而笑，继续道：“原是贵族送给吾王，吾王特命下官送与皇帝陛下，这些大善美女，也一同送与陛下。”

舞娘们围绕着鸟笼，跪向新主。

莺怯怯抬头，正像鸟儿变的妖精，惹人垂怜。

成武帝居高临下看向鸟笼中的美人，轻笑，“那就多谢大善王割爱了。”

曲终人散，成武帝半醉，回到了太极宫。他沐浴过后，躺在了龙床上。陌生又熟悉的气息扑鼻，他才发觉自己的确有许久没有在自己的床上睡了。

他知道皇后早已睡下了，只是不知她是否又踢了被子，婢子们又是否尽职。

成武帝拢了拢自己的手臂，仿佛臂中还有娇躯的柔软触感。

一想起东里婳，成武帝的心就热了，酒意上头，更显燥热。只是他岂能去扰她安睡？若扰了她，明儿又该发脾气了。

成武帝勾了唇角，身子却更热。

得找个人来纾解。

脑海中闪过那笼中的美人莺。

的确是个尤物。

为了男人而生。

成武帝翻来覆去，张了张嘴，眉头微微皱了皱，却是起身道：“来人，更衣，摆驾凤宁宫。”

不多时，成武帝就到了凤宁宫，果然凤宁宫内已熄了灯，殿内安静无声，不敢扰主子歇息。值夜的婢女们见到天子驾到都很惊讶，成武帝让她们不要声张，他摆了摆手，自己进了寝殿。

寝殿内不曾留灯，因为东里婳说有光睡不着。四周飘散的是虞宗瑾已经习惯的气息，虞宗瑾唇角微扬，他打起帐幔进了床内，再撩起床帐，东里婳一人呈大字状，在床中央睡得香甜。

虞宗瑾的唇角越发高了。心里却在想，这小没良心的，一人睡得这样自在。

得罚她。

虞宗瑾俯了身子，啄她的唇，一下，两下，香软令他立刻意乱情迷，他深深探入。

他的酒气未散，东里婳被扰醒，先是一惊，而后混着酒气，熟悉的龙涎香撞进来，她才从睡梦中清醒。

“陛下，唔！您怎么……”

虞宗瑾沉沉地笑，吻着她的脸，含糊不清道：“好婳儿，朕想你。”

“陛下不要……我要睡觉……”

“好婳儿，就一回。”他箍着她。

“不要……”

“要。”

虞宗瑾故意当醉鬼耍无赖，强硬行事，东里婳睡得好好的，又被折腾了一大回。

等她睡不着了，转头见男人已经呼呼大睡。东里婳气得打他，男人在睡梦中收了她的手，似习惯地将她搂进怀里，拥着她睡得更香。

翌日，虞宗瑾神采奕奕地上朝去了，东里婳打着呵欠，看看时辰，想着是不是还能睡个回笼觉，红岚道：“娘娘，今儿是十五，各宫要来请安了。还有，昨夜陛下收了大善国送的一批美人，娘娘可要见一见？”

东里婳转头，睡意顿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