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苏瞳都不让我照镜子，也把所有能反光的东西都收起来了，说是等好了要给我个惊喜。我心道那是你担心学艺不精坏了别人的脸怕别人找你算账吧。
直到有一天，他拿来了宝镊坐在我床边一点一点的揭开了我脸上的那层黑焦盖，我听到那盖子与皮肉剥离的嚓嚓声，却丝毫没有疼痛感。
“好了，现在你可以照镜子了。”他拿给我镜子。
我根本没抱什么希望道：“照不照就那样吧，好看到哪里去。”
苏瞳怒道：“谁说的，要是不好看我把这面镜子吃下去。”
我半信半疑的将镜子举起来，好半天，才瞠愕道：“这是谁？”
“你呀，这是原本的你。还真是个漂亮小公子呢。”苏瞳道。
镜子里的人长眉如山，鼻若悬胆。一双含情眼，透出绵绵意。
原本布了满脸的伤痕已经褪去了，受过黥邢的地方除了比其他地方稍微白一点也看不出什么，基本恢复如初了。
“没想到你凶巴巴的医术却这么厉害。”我不由地赞叹道。
苏瞳没半点开心的意思：“你会不会夸人啊，辛辛苦苦给你治了还说我坏话，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谢谢你。”我看着他道。
苏瞳一时没反应过来，道：“什么？”
我又郑重的重复了一遍道：“我说，谢谢你，苏瞳。”
没想到这个小道士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半晌才佯怒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小爷是巴望着你道谢的人嘛，哼。”他说着逃也似的离开了。
我轻轻笑了一下。
没过几天我就离开了琼花观。
路上，我遇到了一个和我娘的眉眼有那么几分相似的女人，她对我笑了一下，朝我勾勾手，我就像魂儿掉了似的跟她走了。她没走几步就进入了一个脂粉香气很浓郁的小楼里，我刚走进去就被一个香帕子扑在脸上，那个女人道：“俏公子，来玩什么呀？”
我讷讷道：“随便。”
她拉住我的手坐下来给我一支曲子，又喂了许多果仁美酒给我，我都很听话的吃了，一个年纪较长的妇人过来说了句什么，女人就问我：“公子，你带了多少银两啊？”
我摇摇头，木着脸道：“没带钱，都给琼花观的小道士了。”
“没带钱也好意思跟过来，当老娘是白玩的！”女人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张牙舞爪的冲我打过来，长长的指甲划的我满是伤口。
又有三四个龟公冒出来将我打了一顿扔了出去。天上下起雨来，雨点砸在我身上我也不躲，一动不动地躺在积洼的水滩中，任行人从我身边走过指指点点恍若不见。
一把精致的油纸伞停在我上空，那张向来没什么表情的俊脸也有些动容，他缓缓蹲下来，将我抱起来，道：“对不起。”
我支离破碎地笑起来：“对不起什么，你没有对不起我。”
“我没有看好你。”他抱着我的手环的更紧了。
“你没错，是我自己太废物。”我笑道。
川柏看着我的笑容并没有觉得开心，却是浓眉蹙的更深：“你变了，变得好陌生，变得让人看不懂你了。”
我咯咯笑起来：“我哪里变了，我不是一直都这样么。”眼眶里却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流出，混合着天上的雨水流在脸上，一时分不清哪里是泪，哪里是水。
“回去吧。”他道。
“回哪里？你家吗？”我不怀好意的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道：“你要我跟你回家做什么，是不是想上我？”
他一怔，猛地推开我。好像我是有着剧毒的蛇。
我继续不知廉耻地攀住他道：“装什么正人君子，想上我就直说嘛，我可以现在就给你呀。”
川柏终于忍无可忍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笑了笑，勾住他的脖子就吻了上去，他还想挣扎，却被我紧紧箍住，手里的油纸伞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我撬开他微张的嘴唇，学着檀凤对我的那样生涩的勾引川柏，和他吻的越深我心里的报复的快意就越盛。
雨水打湿了两人的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川柏被我勾的终于破了性，牢牢的抱住我，回吻着我，他的吻很青涩，一点也不像檀凤那样花样多会挑弄。可我依然没有推开他，我必须要做点什么，心里的那份痛苦与恨意才能减轻一些。
他很快放开了我，又伸手在我的脚弯处一勾，将我整个人轻松地抱了起来，捡起地上的伞为我撑上。
到了府上，他吩咐下人为我准备好洗澡水便退出去，我拉住他不让他走，故意道：“我淋了雨没力气了，你帮我。”
他没转过身，只道：“我让下人进来。”
“不要他们，就要你。”我说着将他的身体掰正过来，把他的手引到我的衣带上，言语刺激他：“你不会连给我脱个外衣都不敢吧？”
他看了看自己放在我衣带上的手，迟疑片刻，才动了起来。
外裳被他轻轻褪下，我只剩下一层薄薄的被水淋的透透的亵服，似有若无。
我看到他的喉头动了一下，呼吸也变得紧促起来，别过眼去不敢看我。川柏道：“我出去。”
我混不吝道：“我又不是大姑娘，你在怕什么，你的身上不也湿透了，一起洗吧。”我边说边去解他的衣服。
他抓住我不安分的手，眼里有痛惜之色：“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挑衅道：“我变成这样你不喜欢吗？那我去找别人玩。”
我浑浑噩噩就往外面走，川柏拉住我道：“不能出去，你需要沐浴热水。”
我讥诮的看着他：“我不会洗，你又不帮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犹豫了一下，我甩开他的手继续往外走，快到门口时突然被一阵拉力拖入一个怀抱中，他低低道：“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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