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路上，殷屠的毒越来越严重，青黛没有办法，又倒出一粒雪丹喂给殷屠吃下去，这才压下剧毒。

天亮时，金公子才睡醒，丫鬟小厮们便拖他出去：“公子，府上来贵客了！王爷请你过去呢！”

“什么贵客，就不能让我先洗漱一下？”

“哎呀！快去吧！回来洗漱也不迟！”

到了书房，他一看见梅雪鹤就冷哼一声：“原来是盟主大人！快说有什么事吧！”

梅雪鹤起身行礼道：“今早特来拜访，只为求金公子一救！”

金公子定神仔细端摩了他一番：“盟主，你没事儿呀！”

梅雪鹤摊开手给他看：“从四更中毒起，这手就奇痒无比。施毒女子说这是剧毒，不能运功要赶紧找到解药！”

“哈哈……”金公子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就是普通的痒痒粉，沾上了只会痒一阵，没什么毒。盟主怕不是欺负了那女子，被她耍了吧！”

座上的男子见金公子笑得越来越过分，梅雪鹤脸上越来越暗，就轻咳一声道：“正好梅盟主来了，本王有一事相问。”

他拿出一封书信：“这信是辜将军寄过来的，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本王会来代他职责，故特意修书一封。”

梅雪鹤问：“穆王有何疑问？”

金公子插话道：“既然是问盟主的，那我可以去收拾一下我自己了吗？”

穆王道：“可能也需要你相助！”

他起身长吁一口气看着梅雪鹤，“现在辜将军只怕已经亡故了！而害死他的就是催雪阁！”

梅雪鹤道：“在下也是为了清除这败类而来！”

穆王收回眼光继续道：“只恨本王没能早点得知辜将军情况，害他落得如此下场！”

金公子不耐烦道：“知道你想念故友，但能不能快点讲重点呀！这还有一个大清早没洗漱的人呢！”

“金茗滕！”

“什么！”

“你要不是还有点用，我早把你拖出去砍了！”

金公子得意道：“正因为我还有点用，你不喜欢也得受着！”

穆王不再理他：“辜将军信中提到一个姑娘，那姑娘医术高超能解奇毒，心思单纯善良，似乎与催雪阁有所联系。梅盟主，你可知江湖上可有其他擅长医术的门派，或者你听说过这位女子没？”

金公子端起茶水无聊道：“单纯善良，医术高超，你下句是不是还要说她是个哑女？”

穆王惊异“你怎么知道？”

“噗——”金公子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梅雪鹤闪身躲开道：“看样子，这位姑娘似乎和金公子是旧识呀！”

金公子使使眼色，穆王会意让无关之人都退了下去，包括那些暗卫。

等人走光了，金公子再也忍不住大声叹道：“啧！药宗那群人莫不是疯了，居然派她出来！”

梅雪鹤道：“这么说她也是常门人？”

金公子走进一步：“不仅是常门人！药宗从不收女弟子，可定下这规矩的避尘长老最后却收了她当关门弟子！整个药宗对她都宝贝得不行，再加上她那疾患，平时连山门都没出过一下。常门怎么会派她出来？就算让她来，避尘长老也不会放人呀！所以是避尘长老让她来的？那更不可能了！等等！莫不是避尘长老去世了吧！”

穆王出声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可这人似乎和催雪阁有所联系呢！”

梅雪鹤道：“可惜，四更时我本来就要擒住催雪阁阁主了……”

“什么阁主？”金公子打断他，“催雪阁阁主早就死了！”

梅雪鹤道：“我见他时，他还活得好好的，还与我比试一番，最后不知怎么忽然丢势！”

金公子恍然大悟，是雪丹！想不到她居然连雪丹都送了出去。他问梅雪鹤：“昨日对你下毒的可是一个哑女？”

梅雪鹤仔细一想回道：“好像是的！”

穆王明白了什么，反问金公子：“常门的医女怎么会和催雪阁的人搅在一起？”

“我也想知道！”金公子扶额叹道，“要是她的话，说不好真能解了那毒！”

而催雪阁这边，殷屠等人藏身在一处山中别院。青黛等药材凑齐后，便开始配药。这毒只是与杨花落相似，到底缺了哪些，多了哪些，又不得而知了。青黛一连调试几天都毫无结果，便尝试按照制毒人的思想来，既然比杨花落更加猛烈，那制毒人寻求的便是更快毒发身亡，所以会删哪些药材，会加那些就清楚了。

又过了十几天，青黛终于配好了解药，只是这药见效太慢需得连服七日，不能中断否则毒性更为凶猛。殷屠让青黛把要交代都写下来，黄劫道：“阁主，青黛就在这里还要写什么？”

殷屠答道：“她不留在这里，等她写完后，你就送她一些盘缠让她下山去。”

青黛知道他最近对自己越来越冷淡，还以为他嫌弃自己无用制不出解药来，可解药出来了，为何还要赶自己走？

黄劫也想劝殷屠回心转意，可殷屠冷眼扫过来让他闭了嘴。

“青黛，我是比坏人更坏的恶人，你没价值了，走吧！”

黄劫把包袱送给青黛，青黛摇头不接。黄劫道：“你要是不接，阁主又要来罚我！”

青黛写道：“他那么讨厌我不会怪你的”

“得了吧！”黄劫不耐烦道，“你不懂！赶紧拿了包袱然后离我们这种人远远的，好好去当你的济世大夫！”

青黛却想着，现在连黄劫都讨厌她了！于是更加失落，领了包袱低着头下山了。

六月天，孩儿面。这雨说下就下，黄劫叹道：“好像忘记给她伞了！”

殷屠送来一把伞道：“你给她送去！”

黄劫十分不愿，找了诸多借口推脱：“雨一大，山中溪流必定暴涨，还会有泥石流，落石，落木这些。而且山路湿滑，大雨迷眼。就算我轻功再高也很难不出意外呀！”

殷屠越听心里越是担忧，不等黄劫说完，索性举伞自己去了。

“阁主！我的意思是咱们都留下来……”黄劫还以为是阁主嫌弃他胆小，所以自己去了。

青黛那边，她见雨势越来越大，四处避雨不着，便想回去躲一躲。正巧撞见前来送伞的殷屠，她心中一喜，连忙追上去，躲在他伞下。青黛本来想问他是否是来接自己的，可惜墨盒、纸都湿透了，还往外渗着墨水，她只能扔了。

然而殷屠却是不动，冷静道：“我是来给你送伞，好让你下山的！”

青黛听到这话，犹如当庭棒喝，也不管他，直径朝林子里跑去。殷屠忙追上去拉住她：“青黛，别闹！快下山去！”

可青黛就是不听，挣扎个不停。殷屠怕伤了她也不敢用力，没想到真让她挣脱了。

突然的失力，让她身体失去平衡向下栽倒。殷屠见状连忙扔了伞，扑过去抱着她，把她护在怀里一齐滚下山去。

不久，两人终于停到一处石台。殷屠这才发现怀中人晕了过去，这时几声咔嚓，好几棵大树耐不住大水冲刷，合着泥流倒过来。

殷屠无法，只能运功带着青黛躲开它们。滚滚溪水犹如黄河奔腾咆哮扑泄而下，也不知何时停息。殷屠自知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便带着青黛一路轻功找到一个干燥的山洞。

青黛醒来时，洞外的大雨还未停歇。她看了看周围，只有殷屠守在洞口处望着外面的空濛雨色。或许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殷屠回身过来，“你醒了，等雨停了就下山去吧！”

见他还是巴不得自己早点离开，青黛忿忿转过去不再理他。殷屠本欲过来劝她几句，可才提步又止住了，回到原来的地方继续坐着。

这雨就是不停，青黛一直等不到他过来，只得转回来，气鼓鼓地盯着他，久了才发现他发上、身上还是湿的。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衣服，没有半点湿气。

她立马转到殷屠面前，想要去问问殷屠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才发现殷屠面色苍白，连唇上都无半点血色。

殷屠看她过来，好言道：“你和我们在一起不合适，早点下山去吧！”

青黛不听这话，直接去拉他手想把脉。然而殷屠反手握住她的手，拉她下来坐好，道：“你不是说不能运功吗？所以我衣服是湿的，穿起来有点冷，所以脸色可能不太好看。我没事，你陪我坐会儿吧！”

青黛觉得握住自己的那只手冷的吓人，便取下来在他手心写道：“对不起”

若是自己不往林子中跑，两人也不会被困在这里。

殷屠一笑安慰她：“不过淋了场雨，没什么！”

可青黛还是不放心，顺着他手心就想去探脉。然而殷屠蓦地收手又说：“男女授受不亲！”

青黛没有办法，便悄悄贴近了些，殷屠一开始没说什么，最后也倒在她肩上。青黛有些惊讶又有些窃喜。

“有时候真后悔遇到你！”

听到这话，青黛还以为他嫌弃自己是个拖累，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我从来没觉得累过，可遇到你后，时不时就觉得这一切都好累！”

青黛听不懂，又猜测殷屠是觉得照顾她太累了，心里不满起来。

若说她拖累，她认了。可是从来都是自己为他治病送药，何时他来照顾过自己，即便同行路上，自己也没要人服侍呀！

殷屠听不到她心里的话，依旧自言自语：“你干净的好像一束光，温暖又纯粹，让人总想再近一分。”

青黛突然听到他在夸自己，心里不满又化成了喜悦。只是靠在自己身上那人越来越重，声音也变成呢喃：“你太善良了，这不好。下次不要救我这个恶人了……”

此刻，青黛终于警醒过来，连忙抓住他的手，脉搏微弱。再看他人，也已经昏死过去。

是了，自己怎么在昏迷状态下来到这处，自己身上衣服怎么会是干的，殷屠一定是运功了。如此一来，自己醒来时，他就已经毒发，所以才不肯把脉。

青黛慌忙抱住他，觉得自己抱住了一冰块，心里更加慌乱。这时她更加后悔，若不是自己耍性子，殷屠也不会毒发。而今两人困在此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该如何是好。

雪丹！青黛别无它法，只能拿出最后一枚雪丹毫不犹豫喂给殷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