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都很惨

翟老头见洛明月这么紧张的样子，有些心虚，不过他是不会道歉的，于是死鸭子嘴硬道：“谁让他突然跑过来的，老子睡得好好的，被他这张放大的脸怼上，这谁受得了？”

“不碍事，不碍事！”老黄见洛明月脸上有明显的愧疚，跟翟老哥都快吵起来，赶紧打着圆场道：“只是流鼻血，一会儿就好了。”

流鼻血这是老毛病了，他以前就很喜欢流鼻血，自从那年翟老哥给了他药以后，他吃完只要不用力撞击鼻子，都不会流血了。

现在想想，还有些怀念呢，老黄顾不得自己一鼻子的血，也不管自己的样子看起来有多吓人，又想去跟翟老哥说话。

翟问天已经从躺椅上起来了，往旁边让了一下，显得十分嫌弃：“好好说话，不要靠近！”

“师父！”洛明月瞪他一眼，翟问天不理她。

好不容易给老黄止住了鼻血，老黄擦干净了脸上的血，对翟问天道：“翟老哥，你不记得我也是正常的，当年我们就只有一面之缘，恐怕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你随手救下的路人而已，可在我心里，一直都记挂着你的，我一直想见你一面，现在我终于见到你了。”

翟问天上下打量了一眼老黄问：“你见过我？”

“十多年前，在溪水村，你还记得吗？当时我想跳河来着，结果被你给劝下了，你不给我把了个脉，说我血亏，给了我一些草药，让我吃，结果我吃了几次就好了。”老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翟问天，就像是一个饿了很久的孩子看到了吃的一样。

翟问天仔细想了一下，十几年前他的确是在溪水村里待过的，那就证明这人说的话是可信的，不过他也实在想不想来自己什么时候救过这么一个想要轻生的人了。

要是有的话，那肯定是这人当时身上肯定有个他想要的东西，不然他也不会那么好心专门去救下一个失意的年轻人。

翟问天眯了眯眼道：“你当年是被下放到溪水村的？”

老黄猛点头：“是是是，翟老哥你想起来了吗？”

“没有！”翟老头从来不骗人，斩钉截铁道：“当时下放的人那么多，我记不得了。”

记不得没关系，这张脸老黄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就是这张脸，如果不是翟老哥，他现在恐怕都是一抷黄土了，还能有现在的光景？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四舍五入，他有今天的风光，全都是因为翟老哥的救命之恩，他现在所得到的所有都是翟老哥的。

老黄上下摸了一把，走得急，也没带什么好东西过来，早知道见的人就是翟老哥，就应该买点滋补的东西过来的，现在看到救命恩人，却什么也拿不出来，就挺囧的。

洛明月在旁边听了半天才听清楚了，原来是老黄当年出事被下放，然后吃不了乡下的苦，想轻生，结果被她师父给救了，所以一直记在心里。

今天看到恩人，难免激动了一些，难怪被师父揍了也不说什么呢，救命之恩大于天啊。

既然是熟人就好说了，洛明月开口道：“我去安排饭，黄主任今天就在我师父这里跟我们一起吃点儿，我们饭桌上再谈怎么样？”

老黄当然高兴了，翟问天却是不高兴了：“东西都没带点过来，怎么好意思蹭饭的？”

洛明月：“...”

要她怎么说呢，她这个师父还真是一个蹬鼻子上脸的人，人家老黄好歹也医科大的主任呢，在翟老头面前就像个孙子似的。

老黄好脾气道：“是是是，是我想得不周到了，这样，我做东，请翟老哥跟洛明月同学一起去饭店吃饭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翟老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二五八万似地往外走。

洛明月看得目瞪口呆，她这个师父，就不能低调一些吗？弄得她一个中间人很是不好做人啊。

不过只要老黄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当事人都不尴尬了，洛明月也就从善如流：“让黄主任破费了！”

一会儿还得请黄主任帮忙呢，这顿饭还是她来请吧，到时候结个账就行。

跟楼上的阿秀说了一声，一行三人就出去了，找了个附近的饭店，点好菜以后，就听老黄在那儿叭叭一些以前的事了，翟问天在一旁听着也没接话。

可从他的表情上能看出来，其实他对以前的事还是有些印象的，有些事是他刻意忘记的，不想再记起，那个年代谁心里没有一点伤疤呢。

好在老黄提的那些事儿都跟他无关，他听着听着，也觉得世事无常，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渐渐地也跟老黄搭起话来。

本来两人年纪也差不了几岁，只不过翟问天这人看起来比较显老一些，又都是从事中医行业的，所以还是有一些共同话题的。

洛明月只是在一旁听着，也不接话，她这才知道原来老头以前不叫翟问天的，而是叫一个很普通的名字，叫翟沛柱。

在经过一连串的事情以后，翟沛柱也不想叫翟沛柱了，就改名叫翟问天，问天问天，他想问问天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光逮着自己家里人来害。

在听完了老黄说的以前那些事以后，翟问天就觉得其实人人都一样，也没有谁更好一些，他惨，老黄也挺惨的，起码他跟他家里人没有被丢到牛粪里吧。

都不用洛明月跟老黄提起了，老黄自己就跟翟问天说：“翟老哥啊，我跟洛明月同学也是有缘，你这徒弟很厉害啊，哪怕是学西医的，拉出来也不比那些学中医的学生差，要不我也不会找上你了。”

“那是，也不看是谁教出来的徒弟。”说到洛明月，翟问天就止不住地把嘴角翘上了天，这可是他的成就呢。

老黄也顺着翟问天说：“的确是个人才，翟老哥，像你这样有能力的人就没想过为国家发光发热吗？”

“放屁！”翟问天一听为国家发光发热什么的，他就恼火，他为什么会改这个名字，不就是因为觉得不公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