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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岭南地界树中饿鬼

岭南地界,深山老林,傍晚时分。

宗霁被一阵强风吹到了一处山顶上,还没站稳,头上传来树枝碎裂的声音,“啪”一声,树枝砸到了他头上。原来,萧灵越送他抵达的地点是那根树枝,只是他一大男人,直接压断了树枝,树枝便砸了下来。

再之后,惨叫声落入他的耳中。

“我的妈呀!哎呀呀!我的老胳膊!这才长起来没几年啊!哪个混球给老子又压断了!”

在这深山老林里来这么一声,任谁都会被吓一跳,宗霁生前为蛟龙时也时常在深山中修行,他挑的地方都是些荒无人烟的山林,不曾遇到过这种情况。

于是他咻一声,跑了数十步,方才转过身子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竟是一只瘦得只有皮包骨的饿鬼,他的大半身体与树木融为一体,能看见皮肉的地方,那些皮肉都烂得不像话,身上青苔一块接一块,青苔上还长出了几个小蘑菇,任谁见到这幅场景,皆会先大叫一声:“妖怪啊!”

可宗霁是勾魂将,他的第一个反应是抽出勾魂链。

“你小子!就是你!过来把老子的胳膊捡起来!”

饿鬼参差不齐的獠牙凸显在薄薄的皮肉上,他嘴里流着发绿的汁液。

宗霁抽勾魂链的手愣住了,这只饿鬼身上阴气极重,却并没有戾气,并非厉鬼。

他想着,这会不会苍世敖给他安排发送银两的鬼,于是放松警惕,问道:“你这穷酸饿鬼身上有没有带银两?”

穷酸饿鬼动了动四肢,整棵大树摇摇晃晃,他扬声道:“竟然能看出老子的本体,你是哪座山上修行的无名道士,老子告诉你,就算你这破烂道士有本事,你也奈何不了老子,赶紧的!再不把老子的胳膊拿过来,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穷酸饿鬼完全没把眼前人当成是勾魂将,毕竟冥界的拘魂鬼差与勾魂将根本不会对他怎么样。

宗霁道:“我问你,有没有带银两!”

穷酸饿鬼更怒了:“老子是鬼!有个屁银两!”

宗霁没了耐心:“那就别废话了,你这种级别的鬼,抓去冥界应该能换个几万阴德!”抽出勾魂链拴住了穷酸饿鬼的躯干,穷酸饿鬼被勾魂链灼伤得连连叫惨,“勾魂链,你是勾魂将!”穷酸饿鬼惨叫两声,“饶命啊,勾魂将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饶命!”

宗霁想扯回勾魂链,勾魂链却主动松开了穷酸饿鬼,正诧异时,耳边响起了苍世敖的声音:“此乃树中饿鬼,不值几个阴德,冥界不会管理这类鬼,他们留在世间还能警告来林中滥砍滥伐的其他人,宗下使把他松了吧。”

树中饿鬼生前滥砍滥伐,盗砍寺庙、修道世家、以及稀有树木,死后遭到了此等报应,终其一生只能住在树中,他们无法修成厉鬼,且会受饥寒交迫,虫子啃食等苦。

冥界素来不会打理这种饿鬼,只任其在人界受苦。

宗霁还没回话,声音消失了。

“等等,别走!我还没问银子的事呢!这么大一片深山我去哪里找银子!”

宗霁跺了跺脚:“还真是会挑时间出现,问银子你就不吱声了是吗!”

他转头怒视着树中饿鬼,道:“哪里有路可以出这片深山?”

树中饿鬼惊得头上的小蘑菇都掉了,他回道:“我身后有条小道,沿着小道下去能瞧见一个村庄,我生前就住在那村里的。”

宗霁冷哼一声,上前薅开遮挡住小路的杂草,眯着眼睛才看清了山脚下确实有座村庄,村庄外还隐隐能瞧见一条河。但是又哪里不对,苍世敖说了送去雍都,可这地方离雍都明明还远得很。他又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饿鬼道:“一座深山啊。”

宗霁拔高音量:“听不懂人话是吗?”

饿鬼一惊,道:“岭南以南与以北的交界处。”

宗霁震愕许久:“你的意思是,这里才刚靠近岭南以南的地界吗?”

饿鬼道:“是啊,这个地方叫做烟秋岭,是南与北的交界山脉,勾魂将脚下这座山名叫烟秋山……”

宗霁咬牙道:“你是不是还想说山下村庄叫烟秋村,村里有条河叫烟秋河?”

“对对对,是啊是啊,勾魂将怎么知道!”树中饿鬼一脸骄傲道,“村里还有座庙,叫烟秋庙,还有个……”

宗霁厉声道:“闭嘴!”

饿鬼忙道:“是是是,小的闭嘴,这就闭嘴。”

宗霁扭头又问:“最近这片地方有没有什么怪事发生?”

饿鬼哭丧道:“您问我我怎么知道啊,我每日都只能在树里活动,不过前两日确实有几名修行的道士也路过了烟秋山,不知他们向往何处,我也不敢多问。”

“道士?”宗霁思忖片刻,道:“那你最近有没有察觉到其他鬼在附近游荡?”

饿鬼道:“鬼那可就多了去了,勾魂将问的是哪种?”

苍世敖不会这么随便将他送来这地方。宗霁道:“你见到过哪种?”

饿鬼仔细想了想,道:“前几日,有十来只红面狞鬼从烟秋山路过,往南边跑去了,勾魂将问的可是这些鬼?”

宗霁疑惑了:“红面狞鬼?”

还好他先前在冥界无聊的时候看了点厉鬼信息,红面狞鬼比青面狞鬼难对付的不是一倍两倍,这个他是知道的。

饿鬼惊慌失色,道:“小的没看错,那红面狞鬼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速度跟赶去投胎的投胎鬼一样,哎呀妈呀!吓得我以为他们要吃了我,我可不想再看见这种厉鬼了,那大嘴巴子,一口就能把我吞没咯!”

宗霁:“……”

红面狞鬼是前几日他在坟山没追上的狞鬼,他们往南边跑去,极大可能也是去雍都,苍世敖将他放在此处,应该是打算让他一路追寻些线索,红面狞鬼如此急迫,但其行动又如此规律,必是有个带头的狠角色在控制他们。

坟山上那只剥皮女鬼虽养了他们,但她没有此等号召力,更何况,剥皮女鬼若是带领他们的那个狠角色,她被抓去的那日,这群狞鬼就该如无头苍蝇一般了,怎还会跟商量好似的,全都赶去雍都?

饿鬼继续道:“还有那些什么小鬼头,哎呀妈呀,吓得我连地上的烂果子都不敢捡起来吃……”

他继续自言自语,宗霁没理会他,直接踩进杂草,往山下走去。

一脚下去,泥泞太滑,他摔下了烟秋山。

宗霁连挣扎都没有,摔就摔吧,反正也不是很痛,受了伤回冥界还能要工伤费。

他跌倒在大路上,这个时辰,大路上有一名牵着牛赶回村里的村民,他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活生生一个人摔在面前,而且是从山上摔下来的,可不就是吓人呐。

也不知死了没,牵着黄牛的中年人,头戴破烂斗笠,脚穿破洞布鞋,背上背着一兜青草,正呆愣地盯着路中央趴在地上的宗霁。

他身侧的黄牛格外躁动,它在原地跳腾,仿佛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中年人也被这动静吓到了,村里最近来了几个道士,说是村里进了脏东西,还说什么,畜生一类能见到常人所不能见到的东西,黄牛突然躁动,怕就是瞧见了什么脏东西。

中年人不敢多看,他放下背篓,双手合十,对着大路中央没动静的宗霁拜了拜。

随后,他牵着黄牛打算绕路而行。

岂知,那没动静的尸体,突然又动了起来。

宗霁支起身子,中年人看见他带着那副青面獠牙的面具,指着他,惊道:“鬼!鬼啊!救命啊!!!”

中年人只叫不跑,显然是已经被吓坏了,他的声音响彻在山底,却无人应答。

宗霁一头雾水,还没等他缓过来,中年人手里牵着的黄牛“哞哞哞”两声,顶着两只壮硕牛角冲向了他,幸好他脚步敏捷,躲开了这一击,黄牛的牛角直接插进了他身后的泥土中。

中年人被这场景吓得抱住了他身后的树干,他将头放在另一边,不敢去看宗霁那边的情况。宗霁很是淡定地拍了拍衣袍上的泥泞,随即,他走向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听见铃铛声,本来想扭头看看情况,谁知,刚扭过头,那张青面獠牙的脸就出现在了眼前,他白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宗霁:“……”

宗霁还疑惑了,怎么看一眼就晕过去了,他有这么吓人吗?还没想通透,他才发觉,面具还挂在脸上。

他扶了扶额:“老兄,对不住了,我也不是有意要吓你,只是从上面摔下来,一时脑子不清醒,没发觉面具还挂在脸上,哈哈哈……”他尴尬笑了一下,取下面具,挂在腰间。

此等阴邪之物挂在腰上,这些村民皆会以为是哪里的修行之人,人界的修行之人身上都会挂一些不似寻常人所拥有的东西。

宗霁将中年男子稳稳妥妥摆放在树下,还将那黄牛绑在了树干上,他指尖在中年男子眉间一点,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已有醒来的迹象,宗霁却已消失不见。

中年男子挠了挠头:“诶,我怎么抱着树干?我的牛我的牛!谁拴在树边的!”他向四周看了看,无人,又喃喃道,“难不成撞见了道长说的那些邪祟……哎哟我的妈!赶紧回家!”

烟秋村村口,河道旁,柳树下,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原来,村里来了个道士,此时村口聚集着一大堆人,他们正排着队,道士一身翡翠色长袍,头戴斗笠,遮住了半张面容,他身前桌子上摆满了银两。

宗霁隔着河道看见了银两,眼睛发直,心道:“那不会就是苍世敖给我备的银两吧?”

还没等他跨出脚,身后一对夫妻边走边乐呵呵说着:“诶,夫君,那道长真会通过看命给咱们银两?我怎么觉着唬人呢?我听隔壁小娘子说,那道士是以什么生平行善,行善越多银两越多,咱们夫妻二人没干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还这么守本分,应该会有个一二两吧?”

夫君回道:“哎呀,这说不准啊,我每年过年给村里人杀猪,虽说猪是村里人自己养的,也好歹算是条命,不知那道长会不会把这个也算进去,要是算了进去,可能就拿不到那桌子上的银两咯!”

宗霁还没回过神,那对夫妻就盯上了他,男的上下打量他两眼,疑惑道:“诶,这位郎君不是咱们村里的吧?”

一旁的妇女娇媚笑道:“不是啊,这郎君生得这般好看,要是咱们村的,估计隔壁村的姑娘都要排着队来看了。”

男子不悦了:“你再年轻个十来岁,怕也在排队。”

宗霁尴尬得不知如何开口。

妇女胳膊肘碰了她郎君手臂一下,娇道:“夫君真会开玩笑,奴家的心可都在你身上。”

男子满意不少:“夫人莫当真。”

宗霁:“……”

一定要把我当局外人吗?

宗霁轻咳一声,准备说点什么,还没开口,这对夫妻便互相搀扶着奔去了道长那边。

余下宗霁在原地微张着嘴。

忽然,河对岸的道士吆喝一声:“哎哟各位,今日太晚了,明日再来瞧瞧吧,我得先去休息咯!”

还在排队的村民霎时蔫了气。

“道长道长咱们都排了这么久的队,您给咱瞧瞧呗!”

“不瞧也行啊,您就把桌上那银两分给咱几个,您看成不?”

道士回道:“呐呐呐,这可不成啊,若是平白分给你们,我怕你们有命拿没命花啊!”

此话一出,河道旁瞬间安静了。

还在排队的村民脸色巨变,齐齐远离了那道士。天色渐晚,有几名村民已朝着村里走去,嘴里还念念有词:“白等了这么久,什么散财道士,我看就是抠门鬼!”

然而河道另一侧的宗霁却满脸震惊,这道士的声音怎么如此熟悉。

——是赏善冥官。

他怎会出现在这里?

也是,他能看出魂灵生平行善,方才那对夫妻所言,正是此番情况。

行善积德兑换银两,倒是冥界的作风。

宗霁隔着河岸吼道:“道长,先别休息!”

道长扭过头,掀开了斗笠,正笑意盈盈看着宗霁:“嚯哟!这位道友是有什么事吗?”

赏善冥官那张脸约四十来岁,与在冥界中那副面容别无二致,脸上白白净净,胡渣都瞧不见,两鬓却夹杂着几根银丝,眉毛也失去了昔日的黝黑光泽。

宗霁连忙过桥,村民见他身手敏捷,不似普通人,皆主动为他让开了路。

他撑在赏善冥官身前的桌上,赏善冥官笑眯眯地伸手将银子收进了袖袍,那小动作,仿佛是怕宗霁强行抢银子。

宗霁摊出手,道:“道长给我瞧瞧,我能得多少银子?”

赏善冥官掖好袖袍,道:“哎哟哟,收摊了收摊了,不瞧了不瞧了!”

宗霁一拍桌,道:“不瞧可不行啊。”

赏善冥官笑道:“道友来得实在是太迟了,真收摊了,没银子了,更何况,若是给道友开了门,道友身后那些村民也要上来瞧,贫道怕是得忙活到大半夜咯!”

宗霁瞥向他的袖袍,忍住怒气,低声道:“到底给不给?”

不给,就硬抢。宗霁就是这么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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