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抉择罪

楚云卿这幅怂怂的样子很好的取悦了梁朝暮。

看梁朝暮终是笑了起来，楚云卿也松下了一口气，仰着头笑着道：“姐姐。”

看着这人畜无害的小奶狗模样的楚云卿，梁朝暮没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道：“现在知道讨巧卖乖了呀。”

楚云卿也是一副乖顺的模样任梁朝暮摸，甚至还舒服的眯了眯眼。

楚云卿这幅模样和梁朝暮白日里见到的完全就像是两个一般，梁朝暮越发觉得这是自己的梦里。

大概也就在梦里，楚云卿才能是这样乖巧听话的形象吧。

但是楚云卿右手上竟然没伤，那这个事情又解释不清了，毕竟梁朝暮知道楚云卿右手有伤，不会在梦中给他套个右手未受伤的样子出来。

而且梁朝暮每晚都入梦，她总觉得不太对劲，前几日出现的都是个小屁孩就算了，这两日都是楚云卿就让她有几分莫名了。

梁朝暮可不觉得自己还会做梦梦到楚云卿去。

不过在这里纠结这个也没什么用处，还不如等晚些醒来后，问问楚云卿那右手的伤是什么时候伤得好了。

楚云卿自是不知道梁朝暮的想法，他只知道他的姐姐又来了，还帮他治了伤，缓解了他的疼痛：“姐姐，可是知道我得胜特来与我同醉的？”

梁朝暮都不知道这是在梦中还是真的回到了过去的现实里呢，哪里还能知道今日楚云卿得胜的事情，不过她倒是也不动声色，没回答也没应下，只是带笑看着楚云卿，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楚云卿自是觉得梁朝暮这是默认了，当下就要下去取酒来。

梁朝暮想起刚才楚云卿疼得浑身发抖的模样，叹了一口气，又给楚云卿按了回去，然后自己起身去拿了酒坛过来。

这次楚云卿准备的酒有点多，昨夜里就一坛，今夜，梁朝暮初略的数了一数，竟然有十坛之多，这是干嘛呢，打算放倒谁呢。

考虑到昨夜她完全睡得不省人事，梁朝暮很谨慎的只拿了一坛过来，递给楚云卿。

楚云卿接过酒，拔出了盖子，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才看着梁朝暮，笑着道：“姐姐，我杀了好多人呀。”

梁朝暮：……

少年你这样笑着说这话，很像变态，你知道嘛？

楚云卿又灌了一大口酒，才接着说下去：“所有人都说我杀的好，那些都是敌人，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们，可是……”

楚云卿哽咽了一下，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他晃了晃酒坛，没有水声了，这一坛酒，他三口就干没了。

梁朝暮看楚云卿可怜巴巴仰着头，不说话就这般望着她的模样，心上还是软了一下，又去抱了两坛酒过来，塞给楚云卿一坛，认真的道：“少喝点，你还有伤在身呢。”

另一坛酒梁朝暮给自己开了，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

楚云卿开了下一坛酒，这回倒是没像前一坛酒那边直接一口干掉三分之一，而是就喝了一口，然后接着前面的话题开口，道：“可是呀，我第一次将剑从……‘敌人’胸膛□□的时候，那血一下子飙出，我毫无防备，被兜头溅了一身。那血……是鲜红的，温热的。跟我们的血一模一样，我杀的是……活生生的人。”

楚云卿接二连三的喝酒，没再开口。

梁朝暮一口一口的抿着酒，看着楚云卿这般，她心中似乎也有些郁闷难受，她凑近楚云卿，然后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楚云卿的脸蛋，笑着道：“别想啦，战场就是这样的，听令行事的士兵是无罪的，真正有罪的是挑起战争的人。等你到了可以左右战争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到你抉择的时候，若那时你还要发动战争，那你需记住了，那一场战争里，不管是你大楚的百姓，还是他国的百姓，这些死生罪孽才是你需要抗下的。”

说完，梁朝暮一个前扑倒入了楚云卿的怀中。

楚云卿还没消化完梁朝暮这番话，看梁朝暮醉倒了，忙拿开自己抱着的酒坛，怕梁朝暮这一下砸在酒坛上。

等梁朝暮结结实实的砸在楚云卿的怀中，楚云卿才伸手想环抱了一下梁朝暮，但怀中人却已经消失了。

楚云卿只能抱回自己的酒，大口大口的喝着，喝了一坛不过瘾，干脆起身走到摆满了酒的地上坐下，捞起一坛酒就灌，等将所有酒都喝完了，他也已经倒在了地上，他看着明明灭灭的烛火，喃喃道：“你何时才能不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