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成为怪物的女巫

埃姬米的身体化为变异的触手，她变成了一只彻头彻尾的畸形怪物！

然而这个怪物还非常不甘，它的嗓子即便烧焦还能发出怪异的怒吼：“我会成为琉渡巫师，随后是主教……我用那些少女的身体延续我的生命算什么？我在这个世界上的价值比她们大多了！为什么阻止我的计划……你这个可恶的小女巫，一开始我就应该把你和那群蝼蚁一样对待！”

薇拉见对方被火焰腰斩了身躯，骂声依旧持续，却明显变得脆弱，它的力量正在消散。

“你这个高阶秘灵，打不过我这个初阶秘灵，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薇拉其实也不懂，她就这样，花了不大的劲儿，击败了比自己强两阶的巫师，或许原因出在对方身上，“你现在一下变成了怪物的模样，很是奇怪。或许你在之前就是怪物了，在开始使用禁术摧残少女血肉的时候，你就是怪物了。”

薇拉不知道的是，不是每个巫师都敌得过怪物。埃姬米的落败，源于她的轻敌与自傲。

埃姬米认为一个小女孩，不可能到秘巫阶级。一个没有成年的孩子，精神力必然比同阶的成年巫师薄弱。小女巫也绝对没有多少战斗经验，她来找自己，肯定是因为年少轻狂的正义感，而不是自信的本事。

森林里的阵法因主人的意识崩塌而消失，火焰中的怪物失去了人类语言，它每一根的触手中长出了植物一般的根茎。其中绽开了魔魅的紫色鲜花，张开的花瓣看起来妖娆妩媚，代替花芯的却是一张满是细碎尖牙的圆形利口！

埃姬米那张褶皱的面孔成了交错的怪物肌理，暴露的皮肉和蠕动的血管充斥着令常人恐惧的画面。怪物挥舞着触肢，用扎根入泥土的肢体挪移出火海。

它身上的火焰还在燃烧，却是不畏惧高温灼烫，身下稀烂的泥土蔓延出鲜红，薇拉嗅到了血腥味。

怪物的动作很慢，对薇拉构不成威胁。在对怪物施展了几次火焰术和冰冻术后，薇拉将巫术的指向瞄准了它脚下的土壤。

无法烧毁身体，那就烧毁根基。

被鲜血染红的土壤重新刮过了灼热的烫风，火焰焦软了地下党神秘结构，炎热的气息从下往上蔓延，遍布了怪物的触肢和花茎。

那怪物咆哮一声，释放最后的悲鸣，火焰破土而出，从它烧焦的根茎开始，慢慢地破坏体内仅存的营养。

它身体里的紫色血液被蒸发，空气中弥漫令人作呕的气味。怪物摇摆着身体挣扎，却因为根茎的破坏而无法向前移动。

怪物的身体变得扭曲干瘪，土壤是它的养料，也是它死葬的终点。

薇拉眼中赤红的影子化为灰烬之后，便施展了冰冻术化去森林火灾。

她低头看着土壤中被烧干的血迹，从破败木屋是废墟里捡来一把铁铲，沿着血迹一寸一寸往下挖。

每一铲下去，薇拉都能听到残余的悲鸣，却不是怪物留下的灵魂印记。

她听到了无数少女的声音，她们在哭泣，在空气中哀怨。直到铲子挖到了硬物，薇拉扒开泥土，把里面覆盖的石子一块块搬出来。随后在被雨水浸湿的泥土中，翻出了一只属于人类的手。

薇拉瞬间知晓土壤下藏着什么，她将石板放回去，用雨水冲洗了手上和衣服上的淤泥。

此时雨渐渐停了，薇拉用火烤干了衣服，把沾血的外袍脱下来。

夜色即将离去，天际露出朦胧霞影，薇拉下了卟噜山，查看了阿里巴巴家，还没有人起床。

她悄悄回到被安排的房间，取出了在那个女巫屋内拿得典籍。

薇拉发现，在其中一本典籍内夹着一张纸。她把泛黄的纸张摊开，里面则是三种魔药的配方，正是将巴提镇女孩灌入昏死的“葡萄酒”。配方只是形成了魔药昏迷和血液保护的功效，还需要一个高阶秘巫施布的诅咒术。

现在女巫被薇拉杀死，诅咒消失。薇拉给巴提镇的洛娃写信，告诉她始作俑者被解决了。失去诅咒后，那些昏死的少女不知道不知道能不能醒来。

薇拉又写了一封离别信，是给琳达太太，感谢她这几日的照料，留下了专门交给玛尔吉娜的隆萨文和钠启文翻译本，附带几瓶炽意回剂。

把笔放回笔筒，薇拉将那封离别信摊开，用两瓶炽意回剂压住。

房间内的窗户可以看到天空的黎明，到太阳升起时，薇拉已不在阿里巴巴家。她当着几个守门人的面，离开了铂金小镇。

“领主，那个女巫要离开哥鲁城，我们要不要将她拦下？”

年轻的领主看向墙面挂起的羊皮，那是一幅哥鲁城都地图。他用羽毛笔沾取红色液体，在一座山顶构造处划了了大叉：“不用了，你觉得她会逗留在这个没有本源者，又很没有意思的哥鲁城内吗？”

领主的将地图从墙上取下，对手下指出空白的几处：“就这些，我们可以围剿了。最令人头疼的两拨强盗，已经被来自拉姆镇的女巫解决了。”

已经走出哥鲁城的薇拉并不知道领主的考量，她已经至沿海码头一带，欧利大陆的边缘。

欧利大陆的面积巨大，承载着多个国家。其中还有一座距离大陆很近的岛屿，处于欧利海湾中的小岛，整座小岛就是一个小国家，这个国家名叫索利亚国。

按地图分配，这个独立的小国家虽然不在大陆上，却处于欧利海湾内，也属于欧利大陆。

在《欧利大陆1000年》记载中有讲，索里亚国虽然面积小，势力轻，却并不贫穷。那里有金矿，还有不少古老的遗址。

《欧利大陆1000年》中还轻描淡写地提过一句，索里亚国的贵族和平民阶级分部小，艾朱革命发生后，索里亚国是第一个支持民间势力的国家。

薇拉花费8枚银币，买了一张一等座的票。她没觉得心疼，在一等舱看海景很方便，不用和其他人挤在一起。

轮船上有两间特等舱、2间一等舱、5间二等舱、三等舱则挤在一块儿。

一间一等舱有8个座位，薇拉趁着中午点了午餐，有土豆泥、火腿肉沙拉、焖炖羊肉和蛤蜊蘑菇汤。

服务生推着餐车，餐车上挂着一整只烤乳猪，由客人指定部位切片后置入餐盘，再淋上酱汁调味。

轮到薇拉，她选了乳猪的里脊部位，服务生小心地将其切成薄片，落在精致的瓷器中。薇拉拌着鲜甜的酱汁，一口一块薄片，汁液和嫩肉玩转舌尖的感知。

“海上的风景真好啊！”薇拉隔壁坐着一对夫妻，女人望着被阳光笼罩的海景，这一声赞美还包含着叹息，“要是哥鲁城没那么多强盗就好了。”

“听说城主开始着手围剿了，为什么他现在才想起要对付那些强盗？”隔桌的男人说道。

“不是听说四十大盗背后有个邪恶女巫在操纵吗？城主手下一个本源者都没有，他是怎么有信心去围剿强盗的？”

“这条船是去索里亚国的行程，那里的本源者很多，关键还有不少民间本源者。就算是本源者，也要遵守那个国家的法律，治安比桑林国不知好了多少倍。”

“不过那里很厉害的本源者不多，毕竟小国家。虽然很富裕，给贵族本源者的待遇却也高不到哪里去。”

有人开辟了话题，一等舱内几人开始议论起来。于是他们很快注意到薇拉，这样一个小女孩独自从哥鲁城出发，没见过胆子那么大的。

坐在薇拉隔壁的夫妻就好奇了，女人询问薇拉的家乡是否就在哥鲁城，为什么独自出来去索里亚国。

“啊……听说索里亚国的本源者很多，我去见识一下。”薇拉看的《欧利大陆1000年》，以及《世界历程》，都没怎么讲到索里亚国有那么多本源者。

这两类主要讲述历史，而索里亚国本源者多的现状，是记录在风土人情的书籍上面。

“虽然索里亚国的治安不错，但你一个小姑娘，最好找个成年的亲属一同出行。”坐在薇拉后方的老者低声劝导。

虽然大家很认同老者的话，但女孩子都已经出发了，总不能再让她回去，她的亲属大概率也不在船上。

轮船从哥鲁城码头出发，穿过欧利海湾，到达索里亚国的蒙撒城需要一天多的时间，薇拉等人需要在一等舱过一夜。

一个舱的乘客专门有同等级的卧室，面积不大但足以睡下两个成年人，对薇拉这种未成年少女来说还宽敞了许多。

用好午餐后，有些人吃饱喝足开始犯困，薇拉回到自己的卧室，利用下午在船上的时间，摆出了从女巫那儿搜刮到的典籍。

她最好奇的是，一个秘巫是怎么接触到那些邪恶禁术的？而邪恶禁术的来源，最有可能的是在强盗掠夺的典籍上学到。

取来的典籍大多是隆萨文和钠启文，薇拉很快就找到了关键的一本。根据书籍的内容和原主人使用过的笔记，这种禁术除了制药和施展诅咒之外，还需要向一个神灵祈祷。

薇拉第一反应就是邪神，她本来是“诬陷”那些强盗，看来还歪打正着。

翻了几页之后，薇拉重新看到了卟噜山顶那个女巫的手抄笔记，和之前的字迹一样。

内容无非是取出少女的心脏，随后将她们土葬，并在埋骨之处画下相应阵法，并朝……朝生命女神……祈祷？

薇拉怀疑自己看错了，生命女神不是正统神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