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明身份的厉家保镖明知道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是厉家最尊贵的两大少爷，却还是没有让步，沉默恭谨的围住两人的路。
明显只可能是老爷子下了什么明确的指令。
厉沉站得有些不耐，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忍着脾气摆出了一幅可亲的样子，笑呵呵的拍了拍为首那位保镖的肩膀：“我说兄弟，老爷子让你们过来的？”
“……是少爷。”保镖僵硬着肩膀，也不敢挣脱。
“那老爷子这是有硬性要求了？”
“什、什么？”
厉沉脸上笑意下落，冷着脸，修长的手指指着那条打了石膏的腿：“没看见本少腿脚不方便吗？兜着圈子不让本少出去是什么意思？？”
“——是我让他们这么做的。”遥遥的传来厉老爷子自带威严的声音。
直到听到厉老爷子的声音，厉之衍才从沉思中抬头，一眼便看到厉老爷子血气红润的脸。
他身后还跟着恭谨地低着头的李管家，明明比李管家还大了不少岁，看上去比李管家的精神状态要好很多，刚走过转角，厉老爷子中气十足的斥道：“跟你说了要礼貌，厉沉，你都学哪儿去了？”
才刚拄着那根龙头拐杖走近，接着就抬手，一下子打到了厉沉那条稳站着的好腿上，骂到，“越活越回去了！”
那一下可没留力气，厉沉疼的呲牙咧嘴的可不敢吭声。
厉老爷子怒气未消，又转向厉之衍，拐杖举起，砸在厉之衍小腿：“还有你！不好好教着你弟弟，等什么呢？”
“孙儿知错。”厉之衍仍站在原地，低着头，“老爷子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
才一句话出口，厉老爷子怒气更涨，又要怒斥，被身后李管家轻轻拽了一下，他顿时冷静了些。
抬起的拐杖重新放回地上，不轻不重的磕了一声地面：“之衍，你先跟我出来，咱们爷俩聊两句。”
厉老爷子年轻那会儿还是雷厉风行，到了现在，虽然行动力还是如年轻那会，但话却是多了不少，‘说两句’的意思，大概半小时少不了。
更何况……
厉之衍神情不改，深邃的眼眸仍低垂着：“不巧。一个小时之后我有需要出差的急会，老爷子要是事实在等不得，我可以让孟启推一推。”
这事儿固然重要，可公司的事情也不能拖——
只简单的一句话，厉老爷子迟疑了一下，斟酌着冷着脸：“那你先去，回来去老宅找我。”
“是。”厉之衍应了一声，薄薄的眼皮轻掀了一下，看向厉沉，只一眼，随即收回实现，迈着长腿离开。
那一个眼神儿着实让厉沉琢磨不清其中的意思，可不出多时他就真正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
范家窄小的客厅摆上了张过节时才会摆出来的圆桌。
桌上只四个人，却有满一桌的菜，各式的菜品因为做的时间不同，有的都凉的，有的却还烫嘴。
书奈垂眸默默咀嚼着凉了之后就更生硬的肉，抿了口汤咽下去。
鼻息之间似乎还能闻到范刚和范直两人身上的烟酒熏出来的臭味儿，胃里入口的凉又腥膻的菜让她有些不舒服。
书奈按了按胃，放下筷子。
这似乎是一个信号。
她放下筷子之后，原本只有播放电视的背景声的空间传出抬头或放下筷子的声音。
王翠霞关切道：“怎么了奈奈，不和胃口吗？”
和范刚一桌，确实有够倒胃口的。
书奈默默摇了摇头，顿了顿才说到：“你们吃，我吃饱了。”
范直直接落下脸冷笑一声：“爱吃吃不吃没人逼你，摆出一副什么样子，倒尽胃口。”
“阿直!”王翠霞急忙呵止了一声，“别说这些话！”
就连一贯看戏都范刚也溜了溜眼珠，跟着说：“行了，少说两句。”
书奈一字没吭，只目光冷淡的在范直身上落了落，还没说话就让范直感觉有点瘆得慌。
范直搓了搓胳膊，不声不响地躲到了另一边，倒也不说话了。
一顿饭吃的沉默又尴尬，吃过饭之后王翠霞就去洗碗。
书奈要去帮忙又被她赶了出来。
她只得站在厨房到客厅的位置，目光不经意的扫过沙发上的打着广告的袋子，愣了愣。
那袋子没放好，里边儿的东西就全暴露了出来，包括一些本不该被看到的——
书奈眯起了眼睛，向前指着袋子：“你去青晴会所了？”
“管你什么……”范刚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训斥的话一收，“怎么了？”
“怎么了？”书奈跟着他的话反问一声，“那会所可不正规吧？”
这点儿还是她在厉氏那会听到的八卦，说是那会所打着足浴的名声干些不正当的勾当，而拥有这些特定会员卡的人，才是他们的受众用户。
摊开的袋子里，赫然就有那张卡。
书奈眉头紧锁着，脸色难看：“你这样背着我小姨来，你对得起她吗？！”
客厅和厨房没隔多远的位置，虽然有洗碗的划拉水声，书奈还是刻意地压低了声音，怕王翠霞听到这件事儿会伤心——
以她对王翠霞的了解，她太离不开范刚了，即便范刚是个人渣也是。
她的思想迂旧，以夫为天，死脑筋的磕到底。
“你管我呢？？”范刚不仅没有心虚，还一下子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拔高了语调，刚要喊些什么却又在书奈冷冰冰的眼神下弱势下来：“我……”
书奈又上前逼近一步，视线紧锁他的视线，冷声压低了声线呵道，“那种地方不干净，这一点儿你比我要清楚吧？”
“我……”
话才一个音，就被书奈打断：“正经事情不干，违法乱纪的事情你倒是干得厉害啊。”
见范刚不老实的抬了头，似乎是想往厨房喊人，书奈迅速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狠狠一别，疼得范刚脸色大变却是反常的挣脱不开：“你——”
声音才一大，就觉能压断他手腕的力道更大了些，范刚又惊又吓，疼得直抖又学聪明了不敢怨言。
“告诉你。”书奈语气轻缓，形状姣好勾人的杏眸却喊着浓重的杀机，纤细的手指掐在范刚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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