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事起

看卓蒙着急要食物的样子，路岑就猜到木罕哈那边的计划应该是成功了，虽然这事计划的一环，路岑还是没那么快松口。

卓蒙好话说尽，并保证今晚之前会给路岑一个交代，路岑同意把所有小火锅卖给潘波部落。

厄尔瓜的硬通货是牛羊，路岑自然不可能要，以不好携带为由，换回来几张银票。

很快，涧漱也回来了，两人碰头，交换了一下消息，华佗那边收到嬴政的讯息后，便立即带着人下山，今晚之前肯定能到潘波部落外围。

不仅如此，涧漱还带回来一个消息，“我碰到那位宋先生了。”

路岑眼神一凝，“怎么说？”

“是个高手。”其实一开始他也不确定，只是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汉人觉得奇怪，便跟上去，后来看到那人在潘波部落出入自如，甚至还随意进出部落首领的帐篷，就大概猜到，这人估计就是那位神秘的宋先生。

涧漱回忆那人的样子，“是个四五十岁的男人。”他没有说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人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说了等于没说。

路岑无语，就凭这个特征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更重要的是，无法把这个神秘的宋先生，和那昨晚闯进他帐篷的人联系起来。

一直到晚上，路岑才有幸看到‘宋先生’的阵容。

各个部落有自己的习俗，比如说潘波，宣布下一任继承人需要巫祝祭告上天，是以场面盛大而诡异。

一个个潘波人围着圆形的台子又唱又跳，外来的客人则是站在外围远远看着，并不被允许靠近。

部落首领潘并没有参与跳大神，而是站在高台中间，他身后站了两个人，一个是彰显跟他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估计就是他的长子，另一个人半张亮隐在黑暗中，另外一半却看的路岑瞳孔一缩，脑海中跳出一个人的样子来。

作为巫祝的木罕哈举着奇形怪状的木杖，嘴里念念有词。

路岑却已经无心再关注其他，注意力全在神秘人身上。

“不好。”路岑低呼一声，一把拉过正抬头往那边看的涧漱，“皇甫兄，低头！”

涧漱感到奇怪，却还是依言照做，低下头看她，“？”

“你就不觉得那个潘首领旁边的人特别眼熟吗？”路岑黑线，还真的就换个衣服换个发型就认不出来了？

她看那张脸，分明就跟瞎婆子有七分相似。

不同的是，这人的眼睛看上去并不相识看不见的。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人即使不是瞎婆子本人，也绝对跟瞎婆子脱不了干系！

涧漱犹豫了一会儿，道，“是有点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联想到自己失忆，他也就不奇怪，估计是自己以前见过？

路岑一点没想到两人的眼熟根本不是一回事，在她看来，皇甫兄除了换了身衣服带了个本地特色的头巾，就跟原来一模一样，万一被认出来，今晚的计划就悬了！

不过，路岑又想到，或许也可以通过这个办法试探这人到底是不是疯婆子？

如果是的话，肯定能第一时间认出皇甫兄来。

祭祀很快结束，曲调奇怪的怪异歌谣慢慢停下来，人群各自找到位置坐下，早已准备好的侍卫立即流水般端上桌。

僧多肉少，并不是每个人都分到小火锅，路岑观察后发现，座位靠前、地位较高的人基本都分到了火锅，首领和那个宋先生面前各有两盒，其他人则都是一盒。

路岑作为卖房，也算是客人，位置还挺靠前，也分到了一盒，而涧漱也是坐在护卫，没有坐下来，跟在路岑身后候着。

大部分人都没见过这个东西，互相交流时间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迷茫。

路岑注意到不少视线看过来，神态自若，撕开包装、放入食材，还特意放慢了动作，其他人也有样学样的动起来。

潘还记得宋先生探查后带回来的消息，时刻注意着路岑的动向，并没有贸然上嘴，而是等路岑相安无事的吃了东西，这才放下心来享用美食。

路岑抬头，见潘看着自己的方向，遥遥举杯，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收回视线时，扫到就坐在潘下手第一个位置的木罕哈，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路岑便收回视线低下头，给自己的杯子满上。

至少目前来看，这个跟瞎婆子格外相似的男人并不是瞎婆子本人，否则，他不可能会认不出皇甫兄，就是不知道，这人跟瞎婆子又什么关系？

这么想着，路岑下意识朝那个宋先生的位置看过去，正好看到那人站起来，跟潘交流了几句，带着两个下人离开。

路岑下意识皱眉，心中徒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不知道他突然离席时想干什么？

很快，路岑就知道这个宋先生要做什么了。

只见他很快就回来，还带回来一个孩童。

孩童顶着一头卷发，肉乎乎的小脸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不是鲁班又是谁，

路岑一阵恶寒，鲁班什么时候露出这样的表情过？真的是本人？

“这是我从大周带回来的高级货，希望大王子不会嫌弃我这份贺礼太寒酸。”宋先生嘴角含笑，语气平淡得似乎在谈论今晚的天气。

大王子眼睛都亮了，哈哈笑了两声，“我太喜欢这份礼物了，多谢宋先生。”

他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下人上前，前者鲁班到了大王子的座位上。

大王子将小孩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越看越满意，严重忍不住流露出垂涎的目光，碍着祭祀现场，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只让鲁班伺候他吃喝。

宋先生见大王子这么上道，心里也很满意，跟潘交换了一个视线，微微颔首，做回位置上，路岑见他打开小火锅吃，心终于放下来。

宴会继续平稳的进行，只是这平静之下，却藏着波涛汹涌。

“啪”的一声，打破了平静。

路岑循声望去，只见鲁班手上还拿着碎裂的盘子，而大王子已经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了，偏偏他还一脸无辜的样子，夸张的叫，“大人，你怎么了大人？”

嗯，讲的还是汉化，在场听得懂的人寥寥无几。

路岑：“……”嗯，确定了是鲁班无疑。

“小子你敢！”潘猛的站起来，却眼前发晕，手快的扶住桌子才堪堪没有倒下去，“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一群人踢翻桌子站起来，才走了几步就摇摇晃晃的瘫软下去。

即使是再蠢的人也意识到了不对，潘视线扫过之处，只有一个人还完好的站着。

“木罕哈，你——”潘怒目而视，却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小火锅毕竟有限，吃到的人不多，那些地位比较低的潘波人纷纷站起来，冲着木罕哈冲过去。

木罕哈也有自己的势力，两拨人很快打做一团。

路岑扫视一圈，却发现还有一个人没有倒下去。

那位宋先生。

路岑心觉不妙，冲着涧漱喊，“先解决那个姓宋的！”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宋先生从袖子里掏出一支竹哨，下一秒，尖锐刺耳的声音划破夜空。

“不好。”涧漱喊了一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群黑衣人。

这些黑衣人实力并不弱，加入之后木罕哈的人渐渐败下阵来。

宋先生冷笑着，看路岑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

“我还要多谢你们，帮我出掉了这么大一个对手。”宋先生笑容狰狞，指挥者下属不要留手，从潘产生一心的那一天起，他就一直想琢磨着怎么将人除掉，没想到瞌睡就碰上了整头，还要多谢这些人，助了自己一臂之力。

潘只是失去了行动力，脑子还是很清醒的，听到这话，不敢置信的看向宋先生，“你——”他话还没说完，冰冷的利刃就刺破他的胸膛，有温热的液体喷涌而出。

宋先生是笑着的，笑容却没有一点温度，“你早该死了。放心，你死后大王子会继承你的位置。”他不需要掌控不了的傀儡，没有脑子的大王子就很适合做下一任首领。

潘眼睛睁得大大的，带着不甘失去了生息。

大王子垂着脑袋，并不敢冒头，心中并没有多少伤感，甚至在听说会让自己当下一任首领的时候，暗自欣喜。

解决了潘，宋先生看向路岑，目光中充斥着不怀好意。

“老板，我们先跑吧。”鲁班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摸过来，询问她是否一同跑路。

这人就是个神经病，靠近了会变得不幸的。

路岑觉得有道理，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还是躲起来最为安全，她牵着鲁班，刚跑出每几步，就被拦住去路。

“你到底是谁。”路岑问，“跟瞎婆子是什么关系！”

“死人没有必要知道这么多。”宋先嗤笑一声，并没有解释的意思，握着剑就朝路岑冲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涧漱赶了过来，接住宋先生的攻击，拉着路岑退开。

被无视的鲁班左右看看，连忙躲在安全的角落里，给嬴政他们发讯息。

鲁班：速来，老板很危险！

嬴政和华佗那边很快回复，一个拦着外头的黑衣人，一个正跟门口的潘波战士纠缠，分身乏术。一时赶不过来。

涧漱的实力并不弱，如果没有路岑这个累赘，大概能占上风，可要顾虑着路岑的安危，并不能使出全力，只能连连败退，身上也挂了彩。

鲁班绞尽脑汁的将身上所有口袋翻边，终于找到一个有用的东西。

他大喊，“闭眼！”

同时将手上的铁球投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