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很有精神

“张哲，222年2月27日出生，18岁。父亲张建明，母亲陈剑秋。你父亲三年前因渎职罪被流放，此后，你放弃进入工程学院，进入了第一军校。在这期间每个月发放的津贴和辐射针都用来给你母亲治病，直到你母亲去年重度辐射病身亡。至今，你还欠着暗中发放高利贷的野狗帮一万块钱。”

监察者的语调没有一丝的波动，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静静地看着地上的芸芸众生。作为20万人的最高领袖，监察者了解在避难所当中发生的一切，但这一切，他都没有进行过什么大的管控。

“是的，监察者先生。”张哲仿佛被刺中了什么一般，将先生两字咬的很重。

在他的记忆当中，父亲的“严重失职”使得家里主要劳动力被迫进入废土，至今生死不知。而母亲在张哲中考的最后一年因为操劳过度，患上了较为严重的辐射病，自此卧床不起。为了照顾母亲，张哲只能进入第一军校，这是避难所当中唯一一个不用花钱，还能够获得补贴的学校。代价就是三年之后他必须离开避难所。

这一切，在他母亲的口中，一切都与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监察者有着直接关系。就是监察者和他的十一人议会，在父亲工作的工厂爆炸后，将父亲以渎职罪判处流放，原本幸福的三口之家就如此破灭。当时宣判父亲有罪的，就是眼前这位监察者。

“你是第一个叫我先生的，别人都叫我大人。”监察者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波动。

张哲微微一笑，“那么大人，您叫我来，就是为了纠正我对您的称呼吗？”

监察者转过身来，这是一位国字脸的中年人，眼神刚毅，仿佛整个人铁打的一般。他没有回答张哲，而是从文件夹当中抽出几页纸，那是张哲毕业论文，在张哲的眼前晃了晃。

“我问你，这是你自己研发的吗？”监察者指了指论文上的机枪

“是我自己研发的。”

“样枪呢？据我这里的记录，你可从来没有去过工厂，工厂也没有过25公斤以上的钢铁使用记录或者丢失。”

监察者一下刺中了张哲的盲点，监察者的眼睛无处不在，这是他的疏漏，也是他不能说的东西。

“我不在乎，你只要告诉我，这个东西跟你父亲没有关系就行。”监察者将这份论文撕成了碎片，扔进垃圾桶。随后又从一个保险箱当中拿出了一个大袋子，放在张哲面前。

“我相信经过今天约翰的闹剧，你应该知道那帮公司的德行。你研发出的机枪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你是个聪明人。”

其实张哲在昨天上头的写完论文之后，就有些后悔了。因为这个世界的企业垄断，任何不属于企业的发明家，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跟这些早已成型的巨型托拉斯对抗，尤其是马上就要前往废土这种几乎跟无政府状态没什么区别的地方，自己怕不是连蚍蜉都算不上。

因此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将马克沁机枪的专利卖出去，换个好价钱，为自己的废土之行做好准备。

“这里的东西是我个人的财产，这是我给你的全部价码，也是不通过十一人议会能拿出来的最多钱了。我知道远远不够，但我可以另拿一个秘密与你交换”。监察者走向张哲，在他耳边说，“关于你父亲的秘密。”

张哲的瞳孔猛的收缩，虽然这与穿越者张哲没什么关系，但这幅身躯里的记忆却告诉他，他很想知道。

“25万的联邦货币，在外面没什么用，临走的时候记得兑换成金银币。15块一级晶体，4块二级晶体，总计1万单位的辐射针，一本在避难所出入无阻的通行证和一台好好先生便携电脑，这是我的全部身家。”

“关于你父亲的信息我都录入到电脑之中，你要是同意，你可以随时看。”

说实话，张哲有点不敢相信。面前的监察者的全部身家，竟然如此少。在他的印象中，即使一名工人的月工资只有2000块，这位高权重的监察者，就算是工资也不止这点吧！

张哲正想问点什么，监察者却先他一步说出了那句话：“监察者位高权重，在避难所说一不二。那只是表象，想知道为什么，就在电脑里。”

张哲也不再拒绝，拍了拍装有马克沁机枪的大箱子，在里面留下了马克沁机枪的图纸。左手拿起那个大袋子，掏出好好先生便携电脑戴上。

便携电脑是大灾变后为数不多的电子产品，使用的科技都具有抗辐射效果。最重要的是，这个便携电脑尺寸很小，做成了大号护腕的形状，抬手就能使用。便携式电脑并不常见，只有甲等军团营级以上干部才配发，且与人绑定，人死了电脑会自毁，只留下黑匣子。

“我很高兴，你是他的孩子。你的分配问题我已经给你解决好了”监察者敲了敲厚重的实木办公桌，办公室的门应声而开。

一名身着联邦亮蓝色军装的女兵走进办公室。

这位女兵梳着白色高马尾，暗红色的眼眸就像是一团暗中燃烧的焦炭，一米六出头的身高在两个一米八多的男人面前显得那么娇小。但是她身上从发丝到衣服的褶皱都带有着军人的做派。

“小风，你带他去医务室，用治疗针治疗一下，随后带他去见义勇军蔷薇营。”

“义勇军？”张哲突然懵了。义勇军是这个世界上军队力量当中的最低等级，如果说军团算是野战军的话，仆从军就相当于各地区的武装机动部队，义勇军那就是民兵了！好嘛，前世就是民兵，这绕了一圈还是民兵，不可能转正了！

“他们是最干净的。”那位名为小风的女兵行事风格与监察者相同，都是谜语人，但是张哲很快就想通了。如果说，他的父亲被流放事有蹊跷，那么张哲作为他的儿子，一定会被针对。十一人议会背后的那些公司一定不会放过张哲，与公司关系理不清的正规军一定会给张哲的发展带来阻碍。那么，只有与公司关系不大的义勇军，才适合张哲的发展。

治疗针是利用晶石能源对人体进行修复的一种针剂，拥有绝佳的治疗效果，一般只配发和注射给重要部队和高级指挥官。在医务室凭条注射了一针之后，张哲感觉自己右臂瞬间恢复了活力，昨天受的伤仿佛突然消失了一般，恢复了正常的机能。在张哲的软磨硬泡之下，医务室以“失窃”为名，送给张哲两针。

临走的时候，王大夫拍了拍张哲的后背，然后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好小伙子，不枉葛文教授对你这么上心。下次如果活着回来，记得来看看我和葛文教授。”

说罢，王大夫转身再次投入了工作。

张哲对义勇军的状态没有什么过高的期待，当张哲真的看到前来迎接他的蔷薇营时，张哲懵了。站在张哲面前的蔷薇营代表是一位姑娘，头发黑如飞瀑，与小风一样梳着马尾。眼睛很大很亮，与张哲印象中废土上的军人形象不大符。

真正让张哲懵的是，这位姑娘的装束。姑娘上身穿着洗的发白的蓝色军装，军装上甚至还打了几个漂亮的补丁。下身的裤子压根就是一条洗的发白的松垮的灰色工装裤，脚踩一双有些损坏，但擦得很亮的棕色皮靴。身上背着一把跟古董有的一拼的双管霰弹枪，一条子弹带如同腰带一般缠过姑娘的腰肢。从右至左挎着一个牛皮挎包，那挎包的背带上密密麻麻缝着各种补丁和线痕，仿佛是两百年前的防空洞里掏弄出来的一样。

见到张哲，那姑娘站直，一米五八的身高硬生生让她站出一米六来，右手戴着牛皮三指手套向张哲敬礼，声音不大但清楚：“蔷薇营副营长赵雨萱向指挥官报道，奉命接您回营区述职。”

“好，很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