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下节课就是危靖宇的语文课，避免遇上老危的提问回答不上来，宴秋澜利用课间休息时间提前预习。

之所以这时候争分夺秒地利用预习，是因为周六日以及放学后的休息时间，宴秋澜大多都是泡在奶茶店里。

店长是个对她很好的大姐姐，对外就说宴秋澜是家里的妹妹，她这才能光明正大的过去帮忙。别人这么对她，她自然该投桃报李，平日里没课就会过去帮着做事。

宴秋澜不算正宗的学霸，靠得是勤能补拙，她最大的优势就是基础知识够扎实，那种专业的学科竞赛是够不上的。

宴秋澜不能因为学习之外的杂事影响到自己吸收高中的基础知识，不能失去这个优势，她一直很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所以，课下只要有时间她都尽量利用起来。

宴秋澜一旦沉浸到学习当中，就务求保证自己精力集中，做到全神贯注，所以相对的她的效率也比其他人高，自然的，不怎么关注到周围的变化。

景秀雅在窗外叫了好几声宴秋澜都没反应，她很不耐烦地走进3班的教室。吵闹的教室瞬间安静须臾，胆小些的女同学赶紧远远地避让开。

后门处和站在附近走廊的都是些调皮的男孩子，他们斜眼看着景秀雅，流里流气地吹了个口哨，“哟，景班花什么事大驾光临呀，有没有兴趣跟哥哥去厕所聊聊？”

因为长得漂亮，景秀雅是公认的八班班花，可惜她人太混了，这个班花多少有些调侃的意味。

旁边几人闻声起哄，跟着那人调戏她，若不是大家都穿着校服，这情景看着就像社会上的流氓调戏女孩子。当然，景秀雅不是社会上一般的乖女孩，她能比流氓跟流氓。

闻言，景秀雅不禁没有恼羞成怒，反而大方调戏回去。双方你来我去一番，眼看着上课铃要响，景秀雅走到宴秋澜的那排，大力地敲邬玉华的课桌。

宴秋澜和邬玉华两人，她坐里面挨着墙邬玉华坐外面对着走道，这会儿邬玉华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宴秋澜定定看着课本的眼神从字里行间“拨”出来，偏头看过来的时候还恋恋不舍地最后看一眼课文，飞快地在上边写着什么的红笔随之停下，面上表情沉静唇角微抿。

“男人婆，你出来。”景秀雅朝她勾了勾手指。

宴秋澜平日总是低着头，上课不和老师同学互动，下课不跟任何人说话，存在感很低，大家不怎么关注她，也从来没人注意到她的发型外貌这些。

因为她的沉默寡言以及个子瘦小，大家给起的外号就是小哑巴，景秀雅之前叫的也是这个，这次冷不丁换一个外号，三班的学生下意识打量转头打量宴秋澜。

“别说，宴秋澜这副瘦瘦小小头发短短的样子，看着还真像个发育不良的男生。”

“她以前不就是这个发型吗？”有人迷茫地与同伴低声讨论着。

“应该不是吧？管它呢，我也是现在才发现她头发这么短的，不愧是男人婆。”

宴秋澜定定地看着景秀雅，眼珠子一转，凝神意识到眼前的是谁，“有事？”

这副挑剔的样子……还没有人这么问她的。

景秀雅气笑了，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是要我请你还是你自己走？”

宴秋澜不为所动，叫她出去不就是想押到厕所里打吗，明显是又在哪受气到她这里撒气来了，“有话就在这里说，我对公共厕所没兴趣。”

宴秋澜的意思是没感觉现在不想上厕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景秀雅听出了另一层意思，她以为宴秋澜是在嘲笑她和走廊外的男生互相调戏，骂她是人人都能上的烂人。

喜欢施暴的人脾气都不会太好，景秀雅眉头下压，鼻孔张大喘着粗气，她紧捏着拳头上前，在宴秋澜起身避开之际扯住她的衣领，用力要把人拖出来，“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宴秋澜抄起桌面上的课本朝景秀雅手臂上脸上打，景秀雅没料到她敢在这里就反抗，尖叫一声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双方迅速打成一团。

景秀雅的跟班们一拥而上，要搬开课桌的搬课桌，要压制宴秋澜的挤进去一左一右地扯住她手臂。

宴秋澜头发短对方扯不到她头发，这就给了她便利，腰被抱住就用手，手臂被控制住就用脚。

在教室里到处都是课桌书本等杂物，人多反而施展不开。

宴秋澜一番乱踢乱撞，专盯着景秀雅的头发扯，巴掌挥得很大力。几个女生被她大力撞开，头发也乱了，景秀雅脸上更是肿胀着。

当然，宴秋澜没有比她们好到那里去，她的嘴角破了，手臂上都是抓痕陷痕，小腿上也有伤。

危靖宇带着笑容走进教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景秀雅满脸愤怒，旁边几个女生时不时说着话拱火，和宴秋澜孤零零一个人对峙着。

危靖宇震惊了，“三班的人都是死的吗？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班里的女生被外班的人打？不对，”他气糊涂了，不能煽动学生打架，“你们几个居然在教室里斗殴，下课后都到我办公室检讨去，现在先上课。”

景秀雅眼睛猩红还在死死盯着宴秋澜，危靖宇冷着脸，明晃晃指着她，“景秀雅你还不会八班去，不用上课了吗？你们科任老师就要来找人了。”

八班的老师当然不可能过来找景秀雅，她就没有好好上过课，能有老师关注到她才怪。

“宴秋澜你给我等着。”景秀雅咬牙切齿说着，带着人转身走出去。

危靖宇很不满，眼看着人明目张胆的威胁自己学生，是个老师都忍不下这口气，“景秀雅，你让她等着什么？这些话是从哪里学来的？还学会威胁人了？”

景秀雅压根不把危靖宇放在眼里，看都不看他一眼，大摇大摆地走出三班教室。

“你们都在看什么？没听到上课铃响了吗？赶紧进来。”危靖宇走到教室门口朝外边吼道，“躲在外面偷懒的还不给我进来？”

走廊上的男生互相推搡着走进教室尾，暗中撇着嘴嘀咕着，老危管不住景秀雅就要朝他们撒火了。

“邬玉华和寇嘉寒跑哪里去了？”等学生走回各自的座位坐下，危靖宇扫视一圈，发现少了两个人。

正说着，邬玉华气喘吁吁地跑到教室门口跟班任打报告，危靖宇打量她一眼，见人及时赶回来上课便没多说什么，随手让人回自己座位。

“老危，寒哥家里有事，说是上午剩下的两节课都请假。”

危靖宇皱着眉头，抬头问帮忙请假的学生，“有没说什么事请假？”

“好像说他奶奶摔坏腿了，寒哥要去医院探望。”

危靖宇禁不住翻了个白眼，寇嘉寒奶奶去世两年了，真是找借口都不尽心，咋不说他自己摔坏腿，一看就是又跟哪个学校的刺头约出去打架了。

校领导都拿寇嘉寒没办法，危靖宇懒得管他。

正式讲课之前，危靖宇先对学生讲大道理。“我天天都在说，同学之间要团结友爱、和谐共处。班里同学有困难，你们就眼睁睁看着，不知道互帮互助？我平时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底下没人出声。

三班实在太多刺头了，个个不服管教，学习学习不行，打架打架一流，就没有和平共处的时候，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互帮互助，同学挨打他们不趁机跑上来踩一脚都是好的。

危靖宇看着这些人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瞬间头疼得不行，真是作孽哦，他怎么会做这班人的班主任。

“自己平时窝里斗就算了，终归没有祸害外面的人，但同学被外班的人欺负，就是面子问题你们也不能眼看着任由别人继续欺负。”

危靖宇叹着气，心累的不行，“这次你帮了同学，回头同学就帮你，你们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再多的他不能继续说，指明替宴秋澜说话的话，万一激起刺头们的叛逆心，带头班爆她反而不好。

刚回来的邬玉华一脸懵逼，“老危在说什么？”

一偏头，看到宴秋澜手臂上的伤，人低着头邬玉华看不到脸上有没有伤口，“什么情况，你被打了？”

宴秋澜低着头没接话，拿着消毒湿巾擦拭伤口。她处理这种外伤都熟练了。

前桌的雁丽娟低声告诉她：“八班的景秀雅过来闹事，带人打你同桌了。”

她不记得宴秋澜的名字，就用邬玉华的同桌代替

邬玉华不太赞同地压着眉毛，偏头问宴秋澜：“你是包子吗，站着任人打？”

但凡反抗一下都不能够伤这么重。

还是雁丽娟接的话，她摇摇头说：“不是呀，你同桌打回去了，不过打不过，景秀雅跟人家打架打得多了，比她有经验。”

雁丽娟还是挺佩服宴秋澜的，换她对上景秀雅，她不一定敢反抗。

之前没有留意过宴秋澜，因为昨天的水煮蛋，虽然最终不吃，她对这个同学还是留下一些印象的。刚才在门口看到景秀雅打宴秋澜，她心里不是不着急，但对方人多，她不敢上去帮忙。

听雁丽娟这番话，邬玉华不是不惊讶的，她上下打量着宴秋澜，对她的评价有了小小的改观，“看不出来呀，原来你也没有那么包子嘛。”

至于打不过……“打不过就打不过咯，除了寇嘉寒，学校里还有哪个是天生会打架能一挑十的？都是练出来的，以后就熟练了。”

邬玉华没有要和同桌一起打回去的想法，她向来都是一对一单挑。在危靖宇找上她以前，邬玉华压根不关注宴秋澜，更不知道景秀雅有带着一堆人欺负其他同学的爱好。

闻言，宴秋澜笑了笑，没接话。

“唉，你有没有碘酒？破了的伤口最好用碘酒消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