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51、更重要的事

听见关门的声音后，小夹露出一丝苦笑：预想中的阻力一点也不少呀。

果然对于目前的卡卡西来说，朔茂的事情还是心里的一根刺。

虽说在听到小夹的话后，少年并未表现出激烈的抵触，而是平静地告诉她：

“不要以为你可以随便议论他。”

于是空气先沉静了两秒，就在小夹还没想好是否要就这话题继续、如果继续该如何推进时，少年已起身离开了，然后没过多久，卧室方向传来关门声。

小夹垂下脑袋。好吧，早知道不会容易的，不如说她从没觉得自己有鸣人那种级别的说服力。况且少年卡卡西说的没错呀，亡者、父亲都不是可以随便议论的。

她还是打打“辅助”，给少年身边的同伴带土与琳加点buff好了。

这么想也就释然，想来明天一早还是要正常的打招呼、正常的吃饭，就好像今晚一切都未发生——她太擅长这样装傻了，可以说是成年人的基本技能吧。

拖着已然疲惫的身躯，一边怀疑为什么逆生长还会有疲惫感——又或许这只是心理错觉，大脑在重复她过去完成相同任务量后感受的类似疲累——她也打算起身收拾一下，回房间睡觉。

可事与愿违，夹杂着外界的雨声，一阵叩门声突然响起，让屋内的人听到时愣了。

快到后半夜了，外面还下着大雨，谁会选在这个时候到访？

或许卧室里的少年也是这么想的。她敢说以卡卡西的“狗耳朵”，一定也注意到外面有人敲门了。

正想着，门又再次被敲响，这次显得更加急切。不得以，小夹打开了查克拉感知力，确认外面不仅是一名忍者，似乎还是她见过的人——她对这个查克拉有点印象。

照顾到某躲进卧室的少年，小夹只好扶地站起来，认命地走向房门，但并非全然无警惕。她还没忘记这是什么时代：第三次忍界大战正上演到最焦灼的阶段。

她就连在和平时的木叶也不敢全不设防，何况在这个时代。

“啊，是你。”打开房门，她对上号了，原来是此前见过的警卫部忍者，也是一名宇智波。“是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么？”她打量一眼来人，除了被大雨淋透之外，他好像还透着格外的狼狈。

来人还不算太鲁莽，凭这一点他在同龄的宇智波年轻人里挺难得的。“现在能去医院吗？拜托了！”

一听这话，她才立刻明白状况似乎很严重。没有再多问，她拿起晾在玄关伞架上的伞，伞还在滴着水。她也扔给宇智波家的年轻人一把，同时在身后带上门。“走吧，路上说。”

虽然雨已大到打伞都无济于事，虽然到达医院后她已经变成和身旁带她来的人一样的落汤鸡，但她还是庆幸没多犹豫就出门了。

“他对我说，因为宇智波家的你救了日向家的孩子，所以他必须拼命救下我。”在迅速赶往医院的路上，小夹听到了这样的故事，随后宇智波家的年轻人恳请她一定要救下他言语中提到的那个日向家的人：“现如今大约只有你能救他了！”

小夹几乎立刻就猜到“他”是谁，没想到她赶去救治的是亮平。

到了医院，年轻的夜班医生正在手术室门口踟蹰不知该不该进去，禁不住护士的催促，可他或许还想再等等，等见到小夹如天人般满身雨气地飞奔出走廊时，才如释重负地迎上来。

“小夹老师，抱歉这个时候……”

小医生似乎还为深夜将她叫来有些愧意，小夹一边将湿透以后格外难脱的外套从身上扒下来，也管不了紧贴肌肤的湿裤腿有多恼人了，便平淡而认真地对他说：“没事，放心吧，我能救他。”

说罢便伸手让护士帮忙将手套、帽子等防护用具再次穿戴上，而事实上大约一个小时前她才刚脱下这些。

快速准备好一切，她便深吸一口气后入内，一眼便望见了手术台上已是面无血色的日向青年。

要不是情况刻不容缓，她真想站在这里朝他喊：“我不叫宇智波夹！”——但这句话暂时也只能装进肚子里，等日向亮平醒来再慢慢讲了。

连续数小时集中精力的急救中，她依稀能感觉到裤子上的雨水在一滴一滴地落到地上，身旁有位细心的护士会专门蹲下来时不时为她擦干脚底，以防她移动时不慎滑倒。

不过小夹直至最后也没能对这位护士道谢或问询她的名字，因为这也不重要了，她们都是为了救治手术台上的忍者。

亮平中途醒过来一次，因麻醉效果过去了，当他竟透过昏迷后的眩晕、强光的照射、和口罩的遮挡，还叫出了小夹的名字时，周围的医忍与护士无不庆幸。

“瞧呀，亮君，这回怎么着，我还把你救下来了，你这回是不是又欠宇智波家一条命了？”她还惦记着来的路上听到的话，让她无比渴望吐槽，只不过当着这么多人没法发火，便用戏谑的口吻说了。

亮平虚弱惨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像是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他解释到：“我其实是……也想为任何……其他人死……也总……好过……像姐姐那样……必须……为宗家……而死。”

无论他语句如何混乱，小夹还是立时便明白了，她用目光扫过一圈身旁不明所以的医生护士，只轻斥了一句：“傻子！”转而就让麻醉师下针。

于是亮平带着眷恋的笑意很快又闭上了双眼，而他这傻瓜似的表情一直维持到手术被完成以后，就在他的“笼中鸟”封印的正下方。

宣布缝合结束、关闭射灯的一刹那，小夹才发现疲惫不是错觉，是身体实实在在的反应。看来就算是逆生长、机体不断变得年轻的状态下，人也依然会感到劳累的。

带着对新知识的领悟、和又一场外科急救手术的成功，小夹靠在已被清空的手术台边久久地沉了口气。

事实上，如果在历史中的日向亮平必然会参与三战期间这次凶险的探查任务，如果没有小夹在这里，同时考虑到今晚的上森葵和木村信义两位医疗班顶尖的医忍也因饮酒而无法上手术台，那么亮平很可能就死在了今天晚上。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原本生活在30年后的小夹从未听说过日向家有这号人。

当然，历史中可能还会有其他巧合，倒也难说。或许亮平是在今后的某一次任务或某场战争中牺牲的呢？或者更幸运点，是因为得了某种不知名的疑难杂症……似乎这也不完全能说成幸运。

但无论如何，小夹在今夜将他救了回来，这得感谢很多，首先要感谢上森葵将她培养成了医疗忍者，接着是木村、接着是纲手——虽然纲手在外科方面没有给过小夹具体指导——恐怕还得感谢30年后的卡卡西曾对小夹许愿希望早几年相遇，更得感谢小夹真就一头热钻进了这个时代。

感谢一切，至少今天有个人活下来了，而这个人恰好还是某个女婴的父亲。

有什么比这更好的？

小夹也在同时释然了：她回到这个时代是有意义的。一切不是徒劳，只是需要换个角度、换一种方式去理解。

这份领悟基本发生在她意识到自己的裤腿也已经在急救中全干了之后，因此这一夜真是好消息不断呢！

于无人之处对自己露齿一笑。亏她也好意思骂亮平是傻子，她自己好到哪去呢？

天还没有亮，因为马上就要进入秋天。为了不让自己在淋雨过后、耗费心神之后再熬夜导致接下来着凉病倒、耽误后面更重要的事情，她决定先找地方去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