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81、一个人物的诞生

“说实在话，贵公子使我受宠若惊。”女人停下手中的动作，还剩最后一个绳结。

松川看见她将十指放了下来，冷笑却并未戳破。她到底是在脱下衣服前最后一刻停了下来，但在目睹了宽衣解带的过程和她冰冷决绝的神情后，松川却觉得说不定她真会为了维护那个男人而利用身体。

女忍者已经成功向他传递了这个讯号。或许她真正是为了木叶的利益、或和平的理想而做到这步。

“如果就这样让贵公子毫无收获地离去，您恐怕会十分痛恨我们。我还是想照顾到您的利益的。”

贵族青年在等着听。于此同时，他也没忍住多瞥了一眼最后那根未解开的绳子，猜测如果打开会有怎样的春光。

但他不缺少女人，眼前的女人单论姿色也就算中等，或者他再慷慨一些，10分里大约为她打到7-8分吧。他还是将目光放回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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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夹对贵族简短地阐述了自己来自30年后的事情，以及她对彼时大名府及国都的熟悉。

“你觉得我会相信？”松川立刻嗤之以鼻。

女上忍也不觉得自己有时间再阐述一遍时空理论，而是抬眼紧盯对方的眼睛。慢悠悠却坚定地断言：“您在问完这句话之后就会信我一半了。”

当然这话并非神棍似地随便忽悠，她的左眼确实在同时迅速地变化着，写轮眼发动的催眠术瞬间成功。

小夹同意水门的意见，她也觉得没必要为了这件事而灭口；她也想到如果换作水门，可能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愿意用幻术解决问题，她对此感到敬佩，但不等于她不能变通地用些手段。

她留着左眼，而没有和右眼一起给卡卡西，为的不就是应对这种情况么：瞳术还是好用啊。

只见贵族青年在精神同步消耗的情况下神智一晃，小夹伸手扶了一下又立即放手。松川似乎感觉到她碰到了他，可眨眼间又不大确定。

“我很清楚您未来将面临什么境况，虽然我不能离开木叶专门侍奉您，但还是可以为您提供一些建言和良策，就算您的‘编外’幕僚，可否？”

松川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会身为次子无法继承家业的情况下，却在未来变成了大名最倚重的5位近臣之一。

小夹不想坑他，甚至她还觉得能够利用他的身份在国都做些事情。虽然这一回被他抓到“艳情”的把柄有些尴尬，虽说她也不想被水门以为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控制贵公子，但她还是觉得这是个一箭双雕的好机会。

如果被京城和大名府的守护忍发现了会很麻烦，所以她不能玩的太大，必须做得隐蔽，且要做到天（隔）衣无缝——恰巧她左眼万花筒能力就叫这个名字——也最好不要被水门发现。

“你能给我什么良策？”连续被迅速植入两个想法后，松川便沿着最后这个逻辑继续谈。

小夹这时才又谦恭地后退一步，再次双膝跪下扶地鞠躬，“您未来将和大名是‘亲家’。大名继承人的正室夫人投胎生下的是一位公主，未来她将成为您的儿媳，这是您平步青云的保障之一。”

“儿媳……？”松川忍不住皱了皱眉，“会不会有点太远了。”

“不算远。”小夹抬起头来摇了摇，“至少您现在可以做的，就是赶快为自己生个儿子。”

贵族青年一怔，想想似乎她说的也有点道理。“好吧，如果你说的这件事能有用，那我可以考虑接受你的提议。”虽然潜意识已经接受了“编外幕僚”这个说法，但表面上却还是要显得矜持。不过，这样才显得真实嘛。

“多谢贵公子。”她又鞠了一躬，在自己亲手导演的剧目里演得尽心尽力。

“哼，如果真管用，我还得谢谢你呢。”松川冷笑着向外走，忽而站住又回头：“我之后要怎么和你联系？”

小夹便再次抬起头，微笑：“您知道该如何联系我的。”目光再次闪动。

“哦，对、对。”青年用扇柄敲着自己的手腕，一面若有所思，一面走向门口。

小夹赶忙站起来追上去，“贵公子，和服……”

“赏你了。”

——呵，还真是这样。小夹又猜中了松川备下和服的第2个意图。只不过这一次是她修改了意图发生的条件，因此即便没有被松川成功招揽，却还是拿到了这件礼物，而她实际所做的只是在充分保持松川仁礼个性的前提下，向其植入了结盟的想法。

小夹转到屏风后换回忍者衣装，一边脱下和服的最后一件衣衫，一边自嘲地笑笑：啊，她真是彻彻底底的坏女人，做了错事不想着反省悔悟，却还“错上加错”。但应该还不算“错”的太离谱吧，至少她真地有照顾到松川贵公子的利益。

换完衣服再走出御所，水门已经等在门口，见她也很快就出来后松了口气。

小夹迎向他，未语先笑。

她一见他便确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有价值的。她就是这样一种属下，为了保护首领的绝对正义性，她必须偷偷做一些脏活，才能帮火影解决问题的同时，不脏了他的手。

——虽说她很不喜欢志村团藏，甚至感觉有“仇”，但是在“光”与“暗”的调度分配上，她也算认可并继承了他的部分意志吧。

“小夹你……说服他了？”水门感到有些震惊，他知道身旁的女人是很优秀的使者，但没想到她只用不到一个时辰就解决了问题。

女忍者还是谦虚地摇了摇头，“不算说服，只是贵公子是个非常理性的人，他有他的愿望，我们只是‘交换’了愿望。”

“愿望？”水门皱了皱眉，他突然注意到小夹有所改变，就问：“你的头发怎么放下来了？”

小夹一愣，这才想起自己刚才为了穿和服方便，将高扎的马尾改低，此刻虽换下和服却还是搭在右肩垂至身前的状态。

她下意识地不想让水门事无巨细地了解刚刚发生的事情，便再次调弄起语言的艺术：“唔，其实刚才贵公子想招我做他的幕僚，我没答应，但我又希望他这次能放过我，所以干脆各退一步，我同意为他提供一些升官发财的建议，他就当那天晚上的事一笔揭过。”

这听上去还是太过轻描淡写，水门难以一下子接受，小夹也知道他不好唬弄，因此也没打算随便将他当作5岁小孩唬弄。

“四舍五入后大体情况便是这样。我也不瞒你，刚刚确实有些难堪的场面，但还不致于下不来台。”她耸了耸肩，转身又将收好的和服装箱抱了出来，拍拍箱子说：“瞧，他还给我备下礼物了呢。不过我用不到了，回头转手送人吧，或许还能捞到一个人情。”

水门见她这么快连下一步要干什么都想好了，才浅叹一声，告诉了小夹一件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刚才贵公子出来遇到我，只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了一句话。”

“我猜猜——‘恭喜通关’？”小夹算是同时调侃了他和她自己。

水门不禁也朝她无可奈何地笑笑，正色后，纠正道：“他愿用一千顷良田、一千名丁壮，向我换你，在未来若我成为火影而麾下都是你这样的军师良将，那么如果我搞砸了，便只能说明我是彻头彻尾的蠢材。”

小夹低头笑了笑，她不确信松川是否真地这样说过，但还是打心底感谢贵族青年对她表露过的认可。只是即便她在这个时代的身份再模糊，却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必须留在木叶。

“水门，你算是在我真正接触过的所有人当中，离‘蠢材’这个词最远的人之一，所以不用担心。”

顿了顿，她还想再告诉他一件事：“你知道吗？当我和贵公子说起你对我而言、对世间而言的意义时，他在谈话中第一次出现了动摇。”

此话有演义的成分，但就像或许水门转述的贵族青年的话也可能有水门演义的成分一样，小夹也只是想借他人之口将自己的想法传递给水门。

“我告诉他你的理想是可以实现的，而且极有可能必须通过你才可以实现，你是照亮木叶未来的光芒，终有一天甚至会照亮忍界的未来。

“你也不会搞砸的，你将拥有的军事良将都比我强得多。他们会帮助你一起实现理想。”

鹿久、卡卡西、阿斯玛、凯……不消说一直忠诚于木叶的日向家族，兴许宇智波一族可以避免走向末路，那么就还要算上宇智波富岳、带土、止水、鼬……这些人都会在四代目领导下的青壮盛年时期大放溢彩。

算算看，这里面还有“人才梯队”呢，多棒！

“于是他就相信了？”水门多少有些期待，却又不禁认为没有这么简单。

“唔，这话我可不敢说。”小夹还是稍稍保留了一点，不然万一未来他们一交谈就露馅了，岂不尴尬。“不过我认为他相不相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没有反对这个理想，这就够了。”

是的，小夹不是纯胡扯的，她确信在自己一遍遍声称水门能够为木叶实现太平梦之后，松川已经动摇了，那还是在她使用写轮眼幻术之前。

“理想有时候会招致分歧和更多的反对者，有时却又能调和分歧甚至使人放下分歧，这是个很有意思的现象。”

她做了个小结，又用少女特征的表情朝水门迅速地眨眨眼。这正是她年轻时习惯做的表情。

她忽然想假如在这一瞬间发动写轮眼，能否催眠未来的四代目火影呢？

她也只是想想，不敢真地试。这一点互相之间的信任还是需要保留的，如果放任控制欲无限扩张，那她也怕终有一日变成自己也无法想象的怪物。

欲望还是要克制的，任何欲望都是。

“呐，英雄，”小夹这时又转向身旁的男人，“其实这个故事也告诉我们，有些东西还是要继续坚持，有些事还是不可以做的哦。”

她笑得温柔而恬静，就像整件遭遇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冲击，又像即便受到伤害也已全数原谅。

水门还是感到了歉意，整件事似乎因他而起，且他没有真正为她做到任何保护。

还没等他开口，小夹已经再次平静地发声：“不必多想，我爱上你，我的爱并不无辜。在你向我开口之前，我已经想要你许多遍。只是以后你不可以再接纳我了——当然你得接纳我其他的想法和建议——只是这一件事上你不可以再被我‘勾引’到。”

水门望着她，她也在说话间抬起头看向他迷人的眼，再次微笑。

“——无论我多可爱都不行。”

好像这是她平生第一次如此自恋，话音落下，两人对视同时忍俊不禁，然后低低地笑出声来，控制在不会惊扰到院子外面，也不会引起其他人注意的成程度。

正笑着，水门低下头去用手按了按鼻梁。

小夹以为他突然有什么不舒服，会否因为最近精神压抑、心理负担太大，头疼或是什么的。连忙探过去打量面色……

这才发现年仅24岁的他此刻蓝天一样的眼眸中翻涌着情绪的风暴，两点陌生的水光恰被捻灭在按住鼻梁的两指间。

身为女人的那部分心抽痛了一阵，小夹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话对他产生了什么冲击，就像他永远不会知道她方才在里面已想到穷尽一切手段守护他的光芒。

“水门……”小夹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抱歉还是该继续向他表白，或许两者都不合时宜，也都是不必要的。又或许说更多的话也只是为了她自己感到好受。

她只好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抚他的脸颊，如果可以，她甚至想踮起脚摸摸他的头顶，但那样可能也有点冒犯一个男人的自尊心了。

“我很抱歉，”道歉的是男人，他已放下手，咧咧嘴自嘲：“我从不知道原来一件本来就不该出现的事情，放下却比拿起还要困难。”

他的嘴还在笑，眼睛却已经崩溃，这个男人在成为火影之前所面对的来自内心的疑问与纠结或许是他从未遇到的。或许在此之前，他遭遇的还多半是源自外部的生死困难与精神打击。

但还是那句话，人生百事宜早不宜迟。她虽然感到很心疼，但此刻也为他欣慰。

一个更强大、成熟、以及多少有了点风流气质的人物诞生了，她很有幸亲眼见证，甚至是参与了这个过程。

小夹只是遗憾地将手掌离开他的脸庞，放下后想了想，又转向他：“不如移步去别处转转？我有个地方很想去哦。”

想来她来这里的“任务”还未全部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