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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义贤庄占领坪山多年,虽然一直未归顺朝廷,但卓天曜私底下却与秦扶谊的二公子秦箫交往甚密。那肖宴和王文瀚是秦箫的副将,王文瀚倒是没什么,只是那肖宴一张臭嘴江浔恨不得给他缝上。

往常带人巡山劫的都是贪官奸商,也少有把人给掳回来,这回不但劫了人,而且还是个小姑娘。卓天曜的□□多少人领教过,但他唯独不打女人。就算是罪恶滔天的贪官污吏落到他手上,也会放其妻儿,绝不伤及无辜。

他这是明知故犯,看着卓天曜严肃的神情,心里有点不知所措。又想着下午林子里那一场没能收拾掉肖宴王文瀚二人,心里这气不打一处来。

“你带人走到万亩林就罢了,这些年咱占据坪山,跟东方晔井水不犯河水,何曾越过万亩林去?我知道你不甘心只是想收拾收拾肖宴那小子,但你得挑挑地方啊!东方晔手下上万人马,真打起来你如何应付?他与王文瀚又是连襟,王文瀚若是有什么闪失,那他还不带人把你我削了?还有,这还弄回一个小姑娘算怎么回事?”

卓天曜和江浔个人功力虽然在这一带无人能敌,但他们也有忌惮的人。

秦扶谊作为总督自然不会亲手管山贼流寇之事,但他手下一个东方晔一个李阔不但手握重兵,且擅长用兵。东方晔是上过战场的,十几岁起便跟着秦扶谊在战场厮杀了八年。当年跟着秦扶谊打仗的猛将要么战场阵亡,要么年迈归乡隐居,如今就只剩东方晔一个人还留在秦扶谊身边。打完仗后他原本也是要回益州老家的,被秦扶谊再三留了下来。把他放在万亩林外,就是拿来镇卓天曜的,手下皆是秦家军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干将。

至于李阔,别看他年仅二十,却是秦扶谊的左膀右臂,有着秦家第一盟将的称号。要说东方晔手下是军中精英,那李阔则是手握秦家大半军力,秦家共拥军马不足六万,他手里就有着三万有余。

“您今日在北麓应战,让我们别插手。我只是想随便转转,没想到就在万亩林跟肖宴那俩小子碰上了。”江浔解释道。

郎中正在为卓天曜背上的伤疤上药,一道近一尺的刀疤渗着鲜红的血渍,卓天曜忍着疼又讲道:“肖宴也就是那张嘴贫了些,你跟他计较什么?况且他与王文瀚是舅爷的朋友,你多少也给点情面啊!他们怎架得住你的功夫?”

“不过是想教训一下,我若真想取他性命这会儿早见阎王去了。”

江浔的脾气也是执拗,卓天曜已经派人往花家去送信,再让舅爷去找秦箫。这是卓天曜联系秦箫常用的方式,毕竟秦箫是官他是贼,这要是被参上个勾结乱党的罪名那可是要灭九族的。

江浔:“你这样顾及秦家军的弟兄,是打算……”江浔有些疑心卓天曜有了归顺朝廷的心。

卓天曜立马止住江浔的话,穿上衣衫。

“我说过……就算为了馨儿,我会跟朝廷对抗到底!”

二人对视,回忆起五年前从官兵手里救下任馨,那时的她全族被抄斩,得母亲的掩护她才逃出羁押,从此成了朝廷钦犯,四处逃亡。

“任姑娘,您来了!”

“嗯,曜哥在吗?”

“在呢,您里边请。”

听着任馨正走来,卓天曜再理了理衣裳,方才还肃穆的表情露出了俊朗的微笑。

江浔先送郎中出去。

任馨似乎十分的在乎这次江浔截来的姑娘,平日里任馨只是在房里读书写字,时常又亲自下厨做上一两个小菜,对于义贤庄的庄务她是一概不过问的。

“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这姑娘听说是秦扶谊的外甥女,京城沈大学士的嫡女。任馨出自书香世家,也从京城来,难道她们认识?

“那年我跟着娘亲和姐姐参加了她母亲的葬礼,她不过才四岁,半年里她的亲姐姐和生母相继离世。还这么小就经历生离死别,听说那几日一直哭着要娘,嗓子都哭哑了,实在是让人心疼。那会儿我刚过八岁的年纪,父母兄弟姊妹们都还在,不能感同身受,这一晃七年了……”自从看了沈忆城后,任馨也想起了亲人,心事重重情绪低落。

看着任馨的样子卓天曜心里也不是滋味儿,但他知道不论馨儿心里再难过就算身处困境也绝不会流一地眼泪,就像初次相见时即便伤痕累累她也依旧与追兵相抗,温柔的眼神中带着一种坚定。

谈起沈忆城来倒是把正事忘了,刚刚听阿秀说庄主带着伤回来的,这下想起赶紧问道卓天曜的伤势。

卓天曜连忙摆手:“你何时见我受过什么重伤?都是庄里下人们大惊小怪不碍事的。”

他不想让任馨担心,任馨也不愿辜负他这般情谊,边只是嘱咐道:“那你自己记得按时上药。”

“少有听你说受伤,今日是怎么了?”

“哦,李阔和吴连方这个月来叫阵两回了,应付他俩那倒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正打着飞来一把青冥剑。”

“青冥剑?那不是神剑吗?执剑者何人?”任馨博览群书,对此多少也有些了解。

“是位女子……”

女子?任馨震惊:“她打的?”

卓天曜忙解释到:“不不,你知道我从不跟女人打。只是一时被剑分了神,让吴连方给偷袭了,直接给我后背来了一刀。”

碍于男女有别,伤口又在后背,即便很关心曜哥的伤势,但也只好就此作罢。任馨好歹也曾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大家闺秀,也只好把这份关心埋藏心底。

五年前任馨被他们兄弟二人救下,便一直住在了这里。对于任馨来说,他们两个都像自己的家人一般,但卓天曜却有着一种不一样的情愫。

他似乎给了任馨重生,让任馨不再过着天沛流离的逃亡日子,他似乎已经成为了任馨的依靠。

自任馨来了庄里后,卓天曜出门劫财的次数少了,几乎都是江浔带人去的。他对任馨的关心庄里人尽皆知,久而久之任馨便成了这义贤庄秘而不宣的女主人,只是当事的两个人都不愿捅破这层窗户纸罢了。

外人进入义贤庄都是要蒙上双眼的,尽管秦箫是卓天曜的好友,但也不例外。他是秦家的少将军,父亲多年试图剿灭义贤庄未果,但有着与卓天曜私下的关系,义贤庄上上下下见到秦箫都会恭恭敬敬称上一声“少将军”。

秦箫被带到正堂,卓天曜上前习惯性的搭着他的肩膀说道:“你先坐坐,我已经让人去叫沈小姐了。”

秦箫也十分相信卓天曜,他向来不会对女人下手,即便是手下的弟兄他也绝不会任之肆意妄为。

昨日观战了卓天曜与李阔吴连方二人对战,要不是叶凤忽然出现,吴连方也不会有机可趁对卓天曜下手。

“你背上的伤要紧吗?昨日确是我们理亏。”

卓天曜不以为然,扶了扶腰笑道:“理不理亏也都那档子事,他李阔和吴连方二人战我一个那就在理了?”

秦箫听了这话有些脸红,李阔是爹的手下,自十一岁起拜到秦扶谊门下习武。这些年熟读兵书,练就一身武艺。李阔亲叔叔李璟是杭州知府,与秦家是世交,秦扶谊便把他带回秦府跟秦箫一块儿教授武艺,跟秦家的几个孩子也算是青梅竹马,因为年长几岁,几个孩子也都会亲切叫上一声李阔哥哥。秦家只有秦箫一名男丁,李阔跟秦箫也更加密切。

吴连方是李璟的外甥,杭州名捕,一直在李璟身边做事。

李阔和吴连方二人多次坪山北麓叫阵卓天曜,也都是秦扶谊和李璟迫于京城的压力命他二人前来围剿。

义贤庄虽然处处与朝廷作对,但在百姓眼里确是积德行善的好汉。时常下庄园帮着老弱病残的庄户农人做活,修桥铺路,植树挖井,方圆百十里的乡亲们提到义贤庄无人不称好。这也是秦箫与之交好的原因,他也想不动一兵一卒劝说卓天曜归顺朝廷,但皆以失败告终。

卓天曜放下话:只要朝廷还把任馨视作钦犯,他永远也不会归顺朝廷。

沈忆城还没来,卓天曜又想起昨日拿青冥剑的女子,问道:“昨日最后出来那位女子是谁?我怎从未见过?难道是巾字旗新来的女将?”

秦箫摇头:“那是家父至交之徒,说是往我府上去,结果碰上了。”

“也对,瞧着一身侠骨也不像军中之人。”

两人交谈着,任馨牵着沈忆城的小手走来。

沈忆城一眼看到堂上的秦箫,扑上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在这里五日,除了那天刚到时在船上抱着桅杆抹了几滴眼泪儿,她都还没哭过。这下见到秦箫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在她的记忆里还没这么哭过,毕竟她已经记不起母亲去世那天了。

卓天曜见状不知如何是好,给一旁的江浔递了个眼色。

江浔上前俯首说道:“沈小姐,少将军,请恕在下无知,那日多有冒犯,见谅!”

秦箫蹲下身来安抚着沈忆城,又示意江浔给你道歉了。

沈忆城拭干眼泪,哽咽了一下。她虽然在家里被继母娇宠着长大,但作为名门嫡女从小便教导她举止文雅贤淑,要与人为善。

稍微整理了下仪态,端正回礼。

想着家里太太和老太太应该等着急了,秦箫谢过任馨后带着表妹下山了。

江浔亲自送兄妹二人下山,山下东方晔、肖宴、王文瀚等人已经等候多时。

沈忆城的两位贴身丫鬟,念初和小蓝见到忆城平安归来,兴奋无比。

秦箫看向东方晔:“晔哥怎么也在这?不回营吗?”

东方晔:“听说你苏州还有公务在身,我正好元帅有事相商,顺带帮你把人护送回去。要是再出什么差池,这两小子怕是免不了军棍了……”说着看向了身后的肖宴和王文瀚。

秦箫:“那就有劳了,到城门即可,我三妹妹会来接人的。”

秦箫告别众人又折回苏州,东方晔带着车马前行。沈忆城撩开帘子,这几天一直下着细雨,这下停了总算是见着点阳光了。

马车渐行渐远,沈忆城目光移到了刚刚从义贤庄出来的那条小路上,江浔健硕的背影让她回想起那日的经历真是惊心动魄。

杭州城内几匹小马穿城而过,马上都是未及笄的小姑娘,身着军衣铠甲,英姿飒爽。

秦筝接到爹爹的吩咐说表姐这几天就会到杭州,便每日带人守着迎接。昨天二哥哥的小厮接到密信让二哥哥去义贤庄接人,心想马车定是在坪山出事了,这几日等得心急如焚。

正午秦筝在城楼望着远处依然不见车队身影,突然觉得口渴便带着手下几个女兵往祠堂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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