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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月下魅影

入秋的夜晚,透着微凉。

朦胧的月色中,邯郸城四门紧闭。

飘荡的微风,仿佛流浪的精灵,时而在空旷的地面上吹起一卷尘土,时而在城下平静的水面上掠过一缕涟漪,时而贴着城墙一路前行、与另一袭微风碰撞在一起、又同时化为虚无。

一个黑影出现在护城河边上。

城墙上,几个值夜的兵士来回巡视着…

护城河的水面上,一个脑袋悄无声息地向前移动,当现身对岸,只见一个蒙面人穿着紧身的黑衣,肩膀上斜挎着绳索,腰间插着短剑。

当那人一身湿漉漉地贴在城墙根上,上面隐约传来两个兵士的对话声…

兵士甲:“我说,你家孩子最近考试怎么样?”

兵士乙:“怎么样?还能怎么样?家里孩子和孩子他娘为了什么家庭作业,整晚整晚的不睡觉,那考试能考得好不?!”

兵士甲:“咦?孩子的那个什么家庭作业,当爹娘的看都看不懂,咋还让孩子他娘陪着写呢?”

兵士乙:“唉!最近我家孩子总是两眼发直,时不时地不知嘴里念叨着什么,问啥啥也不说,这不是担心孩子有个啥想不开的,让他娘盯着点儿嘛!”

兵士甲:“听你这么一说,我家孩子最近也不太正常。以前吧,孩子见了我回家还欢天喜地、有说有笑的,最近不知怎的,我好不容易回一趟家,孩子变得跟不认识他爹了一般。你说这上学读书还能将人读傻了不成?”

兵士乙:“谁知道是读书读傻的还是作业写傻的,没准儿是脑袋撞傻的。就拿上回来说吧,我家孩子写完前半夜的家庭作业,接着写后半夜的家庭作业附加题,其中有一道题整得我家孩子一个劲儿地拿头往墙上撞。说!秦国兵士如果从咸阳步行到邯郸,每个时辰走五里路,如果坐在战车上,每个时辰所走的距离是步行的三倍。又说!假设从咸阳到邯郸的距离是一千里路。秦国兵士在步行速度慢一倍、战车速度快一倍的情况下,当战车抵达邯郸城下,步行的秦国兵士原路返回咸阳,又以正常速度走到路程的一半,接着以两倍的速度返回咸阳,又以三倍的速度走完一半路程,再以两倍的速度到达邯郸。问!步行的秦国兵士走到邯郸城下用了多少时辰?你说说,这是多么可恨的人用这样的题难为孩子!”

兵士甲:“谁说不是呢!出题的人也不想想,那秦国兵士都傻了不成,这么来来回回的,走城门儿呢?是吃坏了肚子赶回咸阳拉稀是咋地?要不就是将兵器忘到咸阳了?还走到邯郸城下用了多少时辰!照这么走下去,到了邯郸城下都走死了,也省了咱们弟兄们的力气。”

兵士乙:“听说那个姓吕的每次留完作业或者考完试就跑得无影无踪,他倒是潇洒快活去了,孩子们可是被他坑苦了。”

兵士甲:“是啊!我家孩子每次考完试就换一个班,再换就连读书的机会都没了。孩子若是不能读书,长大了还不是跟我这个没本事的爹一样,整日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

兵士乙:“那个吕不韦真是可恨…”

此刻,城墙根下那个身影不知是半夜渡河凉了肚子想要拉稀,还是情不自禁、不由自主地计算了一下秦国兵士到达邯郸城下所用的时辰,总之是痛苦地蹲在原地,微弱地长出了口气。

两个兵士挥舞着长戟,向城下张望着:“什么人?不说话就考试了,哦不,就放箭了!”

远处传来“扑通”一声,距离此处城墙根下数十米远的护城河的水面上击起一片水花,倒映在水中的月亮随着荡起的波纹摇晃起来…

兵士们都奔跑了过去,面朝城下大喊着:“有奸细!”

这一边,一条绳索自下而上勾住了城墙上的墙砖,片刻过后,一个身影闪现…

正当这个身影准备从城墙的另一边缓降时,远处一个兵士也许是第六感萌发,无意间发现自己和自己的同事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急忙高呼一声:“在那儿呐!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城墙上的躁动不安与城墙内产生了互动效应,一场围追堵截的剧目即刻上演…

那个身影如同围棋棋盘上唯一一颗黑色棋子,被城墙上下数不清的白色棋子包围住又钻出来,钻出来又包围住,忽而隐没于小巷,忽而消失于街角,忽而发生短兵相接的激烈碰撞。

当这个身影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藏身于某户民宅中时尴尬地发现,怎么这半夜三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闪烁着油灯的光亮呢?无论是从墙头上翻,还是从狗洞里钻,耳边不时回响着咆哮声和呐喊声,邯郸城里的人都是弄啥嘞?

终于,围棋棋盘上被逼得走投无路的黑色棋子变身跳棋,运用甩来甩去的绳索似蜘蛛侠般,一路向邯郸城的中心地带空中滑翔式跳跃前进,在一片高墙林立的院落旁消失了踪迹。

此处院落随即成为重点嫌疑目标。

世上所有看似均等的职业关系无不暗藏着一些规律,也就是在表面上的称兄道弟、亲密无间的表皮包裹下,相互间的戕害都发生在口口声声为了你好、其实恨不得你死得比谁都早的氛围中上演。职业关系的本质是将本不相干、互不相识、八杆子打不着的一些人硬生生地聚拢在一起,每个人都不得不乔装改扮、粉墨登场,融入说的比唱的好听的戏中,亲密的如同上辈子就认识一般。其实上辈子可能真的认识,不过不是嘴上说的兄弟或闺蜜,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或死敌。一方混得风生水起的时候,另一方会将嫉妒和算计埋在心里,在跟你好的不要不要的过程中搜刮并分享着你的成功果实、窥探并静候着你的致命破绽,在时机成熟且不暴露自己乃至可以嫁祸于人的前提下果断下手、招招致命,确保你变身咸鱼后再无翻身的可能。你好的时候你对别人再好也是一种炫耀和施舍,别人比你好的时候你对别人再好也是一种虚伪和巴结。你好了别人就会不好,别人好了就没有你的好,你不好了别人才有机会,别人不好了你才有可能上位,这就是通常所说的职业关系。在这种关系中,安全并更好地生存是第一法则。对于那些对自己有道德洁癖,对别人有道德期望的人来讲,前者无疑是一种单纯和迂腐,后者无疑是一种迂腐和单纯。

人与人之间有一种拥抱,也就是双臂紧紧环绕着你,而你的双脚已被悄悄踩住,在你背后的两只手中,一只手里是鲜花,一只手里是匕首,当耳边传来令人飘飘然的柔情蜜语,脚下和背后便渐渐失去了知觉,接下来的交杯酒中,一杯酒里是毒药,另一杯酒里你永远不知道是什么,因为当你一饮而尽后,整个世界与你再无瓜葛。

既能看着你笑、哄着你乐,还能同时在你的背后动刀,在你的脚下使绊,在你的酒里下毒的拥抱,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亲身感受一番。在拥抱中,要么毁灭,要么觉醒,这是个问题。

众多兵士站在院落的大门外…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每个人来到世上对世间的人心善恶都是毫无概念、一片空白。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亲身体会才会记忆深刻,才会刻骨铭心,才会摸着伤疤不忘疼。

某个刚刚加入队伍时间不久,且表现欲正处于旺盛期的不知道世上有老虎的兵士,在身后兵士们的循循善诱、齐声鼓励、众目睽睽、幸灾乐祸之下,不假思索地迈步上前,拍打着大门。

“砰砰砰…”

“深更半夜的也不看看时辰,何人拍门?”

“让你开门就开门,哪那么多废话!若是跑了奸细,你们这大门里的人全部关进大牢,一个也别想活着出来!”

门缝里钻出一个脑袋,看了看门外如临大敌的阵势,又打量了一下拍门的兵士,竟是一脸的从容和淡定,撇着嘴道:“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府门,抓奸细抓到这儿来了,识相的滚一边儿去,若是惊动了我家大人,教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滚!”大门随即关闭。

拍门兵士看了看身后表情麻木、面带无辜,且在精神上给予自己莫大支持的守城前辈们,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也只有挺着脖子往前冲了。

“砰砰砰…”

一个脑袋再次钻出来:“你小子怎么还不滚?我家大人…”

“哎呀?你家大人有多大?难道还能大过大王不成?窝藏奸细可是死罪。麻利儿的开门,让我们弟兄挨着屋子搜查一番,不然的话…”

大门豁然敞开,一个老者现身门内,声如洪钟道:“不然怎样?”

“不然怎样?嘿嘿!不然连你家大人一起绑了,关进大牢里大刑伺候。怎么样,怕了吧?”

“呵呵!大牢?大刑?你就不问问我家大人是何许人也?”

“大什么大?人什么人?我管你家大人有多大,又是什么人。窝藏奸细,死罪难逃!”

“呵呵!你小子别嘴硬。你若是敢跨进这大门一步,就怕你是进得来、却出不去。”

那兵士仗着身后人多势众,且都是平日里形影不离、勾肩搭背、吃吃喝喝、义结金兰的铁哥们儿,一道破门有何惧哉!

“诶~!我就进来了,怎么样?”那兵士双脚跳过门槛,接着又向后跳了出来:“诶~!我又出来了,怎么样?诶~!我又进来了,你能怎么样?我还就不出去了,看你能怎么样?!”

老者一笑:“你往身后看看。”

“嘿嘿!我往后看你就会将我推出门去,这种笨主意你也想得出来。我看!”那兵士将脑袋向后扭动一下,立即转过脸来:“我看了,怎么样?你能将我们怎么样?”

“呵呵!老夫不能将你们怎么样,却能将你怎么样。你不妨再回头看上一眼。”

“我再看!”那兵士猛然回头间发现,身后的大门外除了几片落叶,已是空旷无人,没有了一丝人间气息。一种不详的预感冲破门框上悬挂的写有“楼府”的匾额,直入天际,震动天庭。

……

楼昌府内宅的密室内,一盏青铜油灯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亮,以其微弱的力量挑战着一室的黑暗。

“赵大人,出来吧!”

随着楼昌的低声呼唤,墙角处闪出一人,那人走近楼昌,拿掉蒙在脸上的黑色面罩,却见此人一只眼睛仍被遮盖着,面颊上覆盖着几道伤疤。

“赵…郝见…过楼…昌大人。”

“好了好了!”楼昌一摆手:“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赵大人为何变得如此模样,老夫险些认不得了。当年赵大人是何等风光,老夫请都请不来。今日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不会是过去老夫哪里得罪了赵大人,今晚专门来陷害老夫的吧?”

赵郝苦笑道:“我在…赵国为官多…年,邯郸城…中不免…有些…亲朋故…旧。若…不是为了…隐藏形…迹,如何…会如此…不…堪。当年在…大王…面前,我可是…没少…说楼…昌大人…的好话,如…今楼昌…大人不会都…忘记了吧?”

“哦~!赵大人的好处怎么能忘了呢!来来来,坐下说话。”

两人对面而坐,互相揣摩着对方的心思。

“赵…郝此番…前来,乃是…受楼缓大…人所…托,有一…桩天大…的事与…大人商…议。”

“哦~?”楼昌眉头一皱,随即又舒展开来,一笑道:“赵大人何不早说!你我都是故人,有什么天大的好事,老夫当然要洗耳恭听了。哈哈哈哈!”

“不是天…大的好…事,而…是天大的…事。”赵郝一脸肃穆,表情甚是凝重。

“哈哈哈哈!”楼昌大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嘴:“老夫这一家老小几十口人的性命,一个栓在这里。”接着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另一个绑在这里。老夫能管住自己的嘴,却管不住别人的嘴。有些事听进了耳朵里,恐怕祸事也就不请自来了。天大的事,老夫却没有天大的耳朵和胆子。赵大人还要仔细斟酌才是。”说到这儿,楼昌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旁边剑架上的青铜剑。

赵郝看了看那把青铜剑,从腰间将自己那把短剑拔了出来…

楼昌一惊:“赵大人,你…”

只见赵郝用短剑将自己一根手指划破,把短剑放在面前的桌案上,起身来到楼昌的桌案旁,用流着鲜血的手指在楼昌的桌案上书写着…

一个血淋淋的“悝”字赫然在目。

“啊!”楼昌吓得汗毛直立,用袖子在桌案上拼命擦着,哪顾得袖子上沾染了斑斑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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