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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金蝉脱壳

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抢地盘大战,争夺的无非是土地、人口和赋税。土地意味着矿藏和粮食,人口意味着劳动力和兵源,赋税意味着无尽的奢华和扩张的实力。

地球上,多少角落里的蚂蚁窝里的蚂蚁,为了本族群的扩张和繁衍成群结队的张开獠牙,将另一族群的蚂蚁一一咬死,将深藏在另一蚂蚁洞中嗷嗷待哺的小白蚁衔在嘴里当作了战利品。

多少双光着的脚以及穿着各式战靴的脚,从正在拼死搏杀的蚂蚁头顶上呼啸而过。彼此毫无概念也互无瓜葛的两者的区别在于,蚂蚁的武器是与生俱来的獠牙,蚂蚁的天空无数双脚承载的更高维度的生命天生没有互相伤害的獠牙或毒刺,其手中紧握的武器由长矛变成了长枪,各式各样的长枪花样翻新、变来变去,无非是让更多同类的血肉之躯变得血肉模糊。

战争,可以推动一个族群的进化,进化到这个族群在其所依存的星球上所剩无几,最终在迈向食物链顶端的路上渐渐退化,销声匿迹。战争,可以推动一个族群的进步,其所谓的进步,让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族群的某个个体按一下按钮,就能将其所依存的星球变成一片焦土,最终的胜利者在幽深的地堡中穿着防辐射服、戴着防毒面具,在饥饿和孤独中饮弹自尽。

秦国对赵国的灭国之战仍在继续…

赵国军民顽强抵抗的意志显然超出了新任秦军统帅王龁的意料。虽然从咸阳领命的那一刻就想到了此行将要面对的艰难局面,可身临前线才真实感受到,面对没有退路的邯郸城中的赵国军民,就如同一头猛虎死死咬住一块石头一般,吞也吞不下去,咬也咬不开,虎牙都崩掉了几颗,还是无济于事。继续咬,还是咬不动。丢弃在那里,崩掉的虎牙又找谁说理去!

每日清晨自邯郸城上娓娓萦绕的听不懂的歌声如同拨动灵魂琴弦的手指,在秦国兵士的灵魂深处肆意翻飞、纵情弹拨,教无数关中男儿忧伤满怀、心头落泪。

秦军昼夜不停的猛烈攻势渐渐显出颓势,如同连续用力按压的血压计的水银柱,屡次试探极限高度过后,一起一落,极不情愿,又无可奈何地缓缓下落。

邯郸城下,两个国家,两败俱伤。披着甲衣的无数百姓,死伤不计其数。

邯郸城中,家有存粮的百姓已是缸要见底、袋要掏空。城内的家畜和家禽已不见踪迹。听不见鸡犬相闻的人间,更像人间,又不像人间。老人和孩子们开始采集树叶、刮剥树皮,在城内的每个角落寻找着活下去、再多活一天的希望。巷道里,街道旁,总能见到卖儿卖女的悲凉情景,尚在襁褓之中饿得哇哇啼哭的婴儿仅能换来几枚铜钱,或仅够支撑一顿的口粮。甚有很多饿死的孩子被别人家抱了去…

没有名字,或者曾经叫什么名字已不重要的饿死的孩子们,在这对父母和那对父母的手中传递,人间已成了地狱。

活下去,即使生不如死也要活下去。不怕死的活着,怎么活着,都不重要。

好在,学堂里还有一些贫苦孩子的一口饭吃。由此,学堂的名额在邯郸城的地下黑市坐地起价、水涨船高。不动用层层盘剥、一路直达平原君赵胜的关系,不拿出卖房子卖地、宁可借高利贷也要拱手送上的诚意,哪里再去找免费的午餐。

一些年长一点的百姓子弟主动或非主动的参加了邯郸保卫战,从此音讯全无。空缺出来的名额在各级官衙府署以及专业倒爷手里层层加码、手手相传,不少人发了家、致了富。至于表面上穿着寒酸破旧的新生是否真的是百姓子弟,从报名登记到家庭走访到背景调查到张榜公示到正式录取的整个环节的各个细节都完美无瑕、无懈可击,真正做到了鱼目混珠,达到了比真币还真的劣币驱逐良币的效果。

世上有两部与钱有关也与每个人有关的机器,一部拼命赚钱,一部拼命卷钱。前者吞噬由脑力和体力构成的劳动力,后者吞噬由金子和钞票堆积的血和肉。两部机器的传送带需要勤劳憨厚善良的汗水和鳄鱼的眼泪不停溶汇、不停浇灌。

一切稀缺资源都是钱的梦工厂。人在其中扮演的无非是搬运工和保管员。

有人生来在位于梦工厂底层的生产车间的各种流水线上汗流浃背的创造价值、生产价值,有人生来在梦工厂顶部堆满成品的仓库里怡然自得的享受价值、窃取价值。生产车间里的钞票滚滚卷动、叠叠累起,成品仓库里的钞票在欢声笑语的篝火里熊熊燃烧。当任何理想和想法都要靠钱去实现,当钱都不去创造价值而是挤压着翻滚着由钱来生钱,金钱的味道将无孔不入,金钱的触角将无处不在,金钱的魔力将无所不用其极。到那时,天空将一片昏暗,天地间洒满沾满鲜血和污垢的钞票,权力和资本将化身一个叫“挖掘机”,一个叫“吸血鬼”的霸天虎,两者组合在一起成为一个超级变形金刚,自云层上方伸下密密麻麻的带有吸盘的利爪,将地面上的所有一切源源不断地攫取殆尽。云层上方不断传出地面上永远听不到的笑声。杯盏交错的资本盛宴愈加奢靡无度、超出认知、跨越想象、突破底线,匍匐在其下面的血泪便愈加喷涌,灵魂便愈加丑陋,直到所有都付之一炬的时刻前的最后的狂欢。

嗅觉灵敏的权力和金钱是一对最佳拍档,可以垄断一切,可以成就一切,可以毁灭一切。在最佳拍档亲密无间、配合默契的运作下顺利且毫无争议地进入学堂的所谓百姓子弟们,回到家、关上门,锦衣玉食依旧。但,既然有不用掏钱就能吃上饭的机会,自己家的饭还是自己家的饭,家外面的饭不吃白不吃。在外面多少吃上一点、夹带一点,多少能减少家里粮食的消耗。有资源为什么不利用?能白吃为什么不白吃?何乐而不为!至于因此在外面多饿死了多少同龄人,与我毫不相关。

白天,陈政继续扮演着老师的角色,在口沫纷飞中让众多学子口吐白沫。很多学子宁肯拿着手里的毛笔冲到邯郸城上将秦军一一扎死,或是将写满数学方程式的黑板架在城墙上,让秦军在城下生无可恋、吐血而亡。无奈,学堂的校车准时停在每家门前,如有谁敢逃学和翘课,将面临罚抄《论语》三百遍的惩罚。于是乎,学子们只好每日悻悻而来,悻悻而归。

晚上,陈政将邯郸城中最能歌善舞的美女轮番邀约到府内,在油灯的光影闪耀中夜夜笙歌,耳边环绕着丝竹弦乐,眼中摇曳着细柳蛮腰,喉咙漫灌着玉液琼浆,真是打情骂俏、有说有笑,俨然如人间的极乐世界一般,直教人醉生梦死又忘却生死,邻近街坊在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中暗暗感叹,如有此种光阴,纵是一晚,也不枉生来世间,死了也带走了无限回想。

每日傍晚时分,只见众多妙龄佳丽扭动着婀娜的身姿走进了吕不韦的府邸。

每日拂晓时分,又见众多姹紫嫣红手拿着不菲的金玉走出了吕不韦的府邸。

贩贱卖贵、富有千金的卫国富二代吕不韦如此挥金如土、花天酒地,难道是在与秦国质子一起上法场前的最后疯狂?

人生,时常面对一场决定一生胜败的豪赌。赌赢了,便是一夜封神,自此走上人生巅峰,在琼楼玉宇中徜徉流连,敞开胸怀去拥抱整个世界的柔情和蜜语,鲜花和掌声,爱情和友情。赌输了,便是一夜白头,自此坠入幽暗谷底,在阴冷刺骨中度日如年,关闭心门去感受整个世界的冷漠和残酷,鄙视和嘲讽,抛弃和背叛。

与赌徒时常聚首的人都是赌徒。琳琅满目的酒桌都是一场赌局。有没有筹码,有多少筹码,再加上有多少胆气和运气,决定坐在哪张桌子以及离开哪张桌子。能不能坐到哪张桌子旁凭的是实力,离开要靠自觉。在座的都是在油锅里煎炒烹炸、铁钉子上摸爬滚打活到今天且有信心、有计划、有能力继续更好活下去的行家,实力压根儿装不出来,该自觉离开的时候还赖着不走,那就只有吃不了兜着走了。

世间的赢家,都是赌赢的那一半。至于赌输的另一半人,要么早已飘离人世,要么漂泊在真实和真相包围中的人世间。赢家,要随时做好从虚幻和假象中走回真实和真相的准备。输不起又输了的人却要永远在真实和真相中探寻命运的终极。

人世间的真实和真相是人与人之间彼此的漠视、藐视和无视,彼此的嘲讽、嘲弄和嘲笑,彼此的欺骗、欺诈和欺辱。

谁生来世上连同爹娘在内都是初次相识。在这个睁开眼睛全是陌生人、谁也不认识的世界上,还是谨慎一些、保守一点为好。爹娘的暴脾气上来都会连打带骂,还有多少爹娘将亲生儿女饿死在家里,扔在了路边,丢进了垃圾桶,扼杀在摇篮中,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更是别抱幻想。

谁都挺忙,谁都很累,谁都有难言的苦衷,谁都有点头哈腰、忍气吞声、嬉皮笑脸、跪地求饶装孙子的时候。所有人都绞尽脑汁拼命奔向更好地活着的路上,只顾自己,还是兼顾别人,这是个问题。

将整个身家性命压在异人身上的吕不韦,要么在秦军破城之前与异人一起老少爷们儿上刑场,要么在秦军退兵之后与异人一起继续扮演待宰的羔羊。反正在旁观者用旁光从四面八方看来,吕不韦的命运已经与秦国质子嬴异人的命运牢牢捆绑在一起,而绳子的另一端捏在赵国的大王手中。这跟绳子捣来捣去确实捣不出两头驴来,但捣出两具尸体却是赵国无论胜败与否,赵国大王吹口气儿的一桩小事儿。

秦国胜了赵国,这俩人生死有命。

赵国赢了秦国,这俩人富贵在天。

在生存还是毁灭的赌桌上,就看敢不敢一把梭哈了。

如此想来,吕不韦的所作所为,倒是可以用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去理解一二。

赵丹和赵胜对在邯郸城中花金饼子如天女散花、当冤大头如散财童子的吕不韦的表现甚是满意,也甚是放心。毕竟如此这般,基本可以断定,这位想靠着嬴异人这棵小草扶摇直上,打算将来晃动着嬴异人这棵摇钱树在下面敞开口袋接金饼子的卫国富二代没有在背后搞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同时还刺激了邯郸城的高消费,为赵国摇摇欲坠、濒临崩溃的GDP做出了贡献,于是也就乐见其乐、任由他去。

只不过,繁华锦绣、粉黛如织的吕不韦的府邸外,常有骨瘦如柴、食不果腹的百姓对着府邸的大门发出内心的怒吼。

……

月明星稀,微风习习,秦军主帅营帐内传来王龁如同虎啸一般的吼叫声…

一截折断的箭矢扎在王龁的大腿上,王龁仰面朝天,光着一条腿,伤口处皮开肉绽、血流不止。一个秦国军医正小心翼翼地在鲜血喷涌的伤口里挖取着箭头。

此时的箭头早已进化到带有倒勾的设计,如直接拔出,必连皮带肉。

王陵在王龁周围焦急且关切地来回转动着。终于,箭头取了出来。

军医取出一包药来,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将军莫急,上些创药,包扎一下便好。”

王陵一把抢过药包,将军医用力推到一边,跪在王龁腿旁,抓起一把药就洒在了王龁血肉绽放的伤口处。

“啊!”王龁一声惨叫,抬起另一条腿将王陵踢翻在地,忽得坐起身来怒骂道:“给老子拖出去砍了!”

军医颤巍巍指向王陵手里的药包…

王陵跳将起来,指着军医斥责道:“还不与王将军跪下,看你干得好事!”

军医委屈的流下泪来,嘴唇哆嗦着:“这…,这药需兑水才…,才可敷用。”

王陵嚷道:“你不早说!哦不,你既然知道,那为何不…”

王龁痛苦的摆了下手:“好了好了!取些水来便是。”

王陵将药包塞到军医手中,面对王龁嬉笑道:“将军稍候,我去去就来!”说完便转身飞奔而去。

营帐外传来王陵的喝令声:“你,快去给本将军取一碗水来!快!”

片刻之后,营帐外再次传来王陵的声音:“磨磨蹭蹭的,如何此时方才取来!”

话音刚落,王陵捧着一个陶碗进了营帐,将陶碗放在了军医身前的地面上,瞪着军医命令道:“还愣着做甚!等着王将军再给你一脚呐?!”

军医忙不迭的取出些许药,放进陶碗里搅拌一番,突然鼻子深吸了几下,抬头用调皮的眼神看着王陵…

王陵怒目而视道:“还不给王将军敷药,你看着我做甚!”

军医默默地将陶碗递向王陵…

王陵伸手接过碗来,跪在地上,将碗里的药水倒向王龁腿上的伤口。

“啊!”一声响彻云霄的呐喊自王龁的胸腔喷涌而出,整个秦军大营和整个大地都在随之颤动…

王陵吓得目瞪口呆、愣在当场!

咦?从哪飘来一股酒香味儿?这股酒香味儿里怎么掺杂着些许药味儿呢?

回过神来、明白过来的王陵蹦了起来,将手中碗摔得稀碎,冲出了营帐…

“你,你你你,就是你,本将军教你取一碗水来,谁,谁谁谁,谁教你…”

“将,将将将,将军不是口渴了吗?我,我我我,我以为将,将将将,将…”

“你以为老子会不会劈了你?”

营帐内,王龁从军医手里接过一大块白布,揉捏成长条状后,绑在了大腿上。

王陵返回营帐,屈身上前、双膝着地道:“这,这怎么行?!”

王龁摆了摆手:“本将军戎马半生,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如此…”

帐外忽有人报:“禀报将军,邯郸城东门外抓住了几个奸细。”

王陵转身怒斥道:“不知道将军正在疗伤吗?!将那几个奸细砍了便是!”

“慢!”王龁一抬手:“本将军倒要看看,邯郸城里是谁有这么大胆子,连脑袋都不要了,敢来刺探军情!”

不一会儿,帐外押来三人。

当三人进帐的那一刻,王龁一惊之余竟拖着伤腿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奔向其中一人,欣喜万分道:“哥,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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