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晚安

次日早上，洪路漫到剧场看学生们的舞台剧彩排。

“王郡！”洪路漫冲他招手，王郡屁颠颠地跑过去。

“叫我干嘛？”

“这个，”洪路漫给王郡看他们昨晚的通话记录，“这二十四秒的呼入是什么？你昨晚找我什么事啊？我可能接了，但是完全不记得。”

“新年快乐。”

“啊？”

王郡目不斜视地看着洪路漫的脸，“我说了新年快乐。不是什么学生深夜要找辅导员解决的急事。”

“哦。”洪路漫挠挠头，“新年快乐。”

莫名其妙的沉默，两人相对无言。

“去排练吧。”

“嗯。”

过了二十分钟，王郡班级的舞台剧正式开始排练。等到王郡出场时，洪路漫掏出手机来拍摄记录……

奇怪的dna，动了。

之前在片场时，洪路漫为了给王郡说戏，每次王郡拍摄时都会给他录制下来，事后给他讲哪里下次可以处理得更好。

洪路漫os：这种习惯大可不必。

不过已经按下录制键了，干脆录完吧。一会儿回办公室顺便给他写一份分析报告。

王郡就这样不知不觉拥有了两个讲戏导师：明晃晃的白里和暗戳戳的洪路漫。

王郡晚上回到寝室看到洪路漫的邮件时，流泪os：怎么能写出三千字来啊？

终于一月六日，表演专业1601班《哈姆雷特》顺利完成了演出。王郡打算拥抱学生时代的最后一个寒假时，被小波打包进了公司练习室。

“你那两个月一发的舞蹈练习室，丁丁姐说你这个月的什么时候发了，什么时候出关。”

王郡完成舞蹈视频并发布后，电视和网络上关于新冠疫情的新闻层不出穷。最后，王郡还没来得及等待一起集训的高中生队友，就被小波连夜高速开车送回了老家。

明天和意外，确实还是意外来得更快。

王郡像具死尸一样躺在床上，盯着电脑里只键入了标题和作者基本信息的毕业论文，频频叹气。

“先睡觉吧，睡醒再看文献。”

『班长：近日疫情四起，人心惶惶。学校现统计学生离校情况，请投票：……』

王郡两小时后醒来看见投票，选择了最后一项“已到家”。投票结果显示后，王郡看了直皱眉。

“嗯？怎么还有人在学校啊？”

而且还不少？学校有什么好呆的。

……

啊。

洪鹿！

『王郡：洪鹿，你还在学校吗？』

洪路漫秒回：『有事请讲，无事勿扰。』

王郡os：看来是还在学校处理学生的离校问题，而且好像还挺忙的。

『王郡：忙完告诉我。』

于是洪路漫三天后才有下文。

『洪路漫：？』

王郡收到这条消息时，是凌晨五点。他正在家里做每日基本舞步的练习，听到消息提示音后立刻冲到沙发边、跪着看手机。

“喂？洪鹿？你还好吗？”

洪路漫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刚把所有学生送回家，我还好。”

又是打电话联系能来接学生的家长，又是把坐火车坐飞机的学生送到车站。洪路漫这三天就没闲下来过。

“那你呢？你不回家吗？”

洪鹿挠挠头，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三天没有洗头了，嫌弃地甩甩手，说：“我不回。”

“为什么呀？”

“你问题太多了。论文写完了？”

“……没有。”

“那就去写，不要总打听老师的想法。”

“好，我现在就写，我尊贵的洪鹿老师说什么我做什么。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睡觉。”

“哦，你睡吧，晚安。”

“晚安……”

洪路漫打电话全程都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以至于说完最后一句话时，没有意识挂掉电话，就这样睡着了。

王郡盯着持续通话的手机界面，把手机扩音器贴在耳边，好像还能听见洪路漫均匀的呼吸声。

王郡os：反正是我打过去的，不会浪费小鹿的钱，那就……不挂了吧？

可是上午十点半自然醒的洪路漫看见自己掉光电的手机，心里有苦说不出。

洪路漫os：为什么？睡前还是百分之九十七的？掉电这么快是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