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龙族少女和白猫

街上的灯笼陆续亮了起来，暖黄灯光照印细雨，透出丝丝金光，空间仿佛也带着暖意。

红幺打着青伞走在街上，细雨打在扇面闷声作响，尽管晚风携着湿润空气钻进衣领，还是会让人不由自主瑟缩，但在伞下总让人莫名安心，走了一小段路，最后停在酒楼门前，酒楼深色木匾额上用丹砂写了四个大字“琉云酒楼”，一步跨过门槛，扑鼻而来就是一阵清新柑橘香，红幺吸了吸鼻子，远远跟柜台里的人打招呼。

那人正埋头敲算盘，听见声响抬头看了看红幺，

“噢！你是昨天那个新来的对吧！叫什么？红红妖？也不是个妖修啊？”

“不是妖兽的妖”“是排行最末的那个幺”红幺无奈解释。

柜台里摆了张宽大木椅，斜坐着个矮小女子，头发是米白色的，发尾渐变成淡粉，十分娇俏可爱，衬得肤色白皙透亮；那女子翘着二郎腿，整个身体半靠着一边扶手，腿则搭在另一边扶手上，脚不着地，坐姿要多随意有多随意，看着就跟被椅子公主抱了似的。

见其穿了条黑色长裙，大腿两边开叉，随着少女狂放的坐姿，前半衣摆尽数滑落到大腿中间，露出两条洁白如玉的大腿，足下没有穿鞋，一边脚踝圈着红绳，挂着铃铛，小腿搭着扶手，足尖悠闲摇晃，带着铃铛叮灵作响，上身衣襟松散，露出锁骨和香肩；

耳朵或许不能称之为耳朵，那是一对米白色的角，长在耳朵的位置，看上去很硬；少女大概是算账算烦了，算盘“啪”一声拍到桌上，转而抱起身后的肥大长尾磨起指甲来，尾巴上的鳞片波光粼粼好似泛着彩光细看却还是米白色的还真没看出来这是个什么妖。

五彩斑斓的白啊！甲方满意蛇！不会是条蛇吧？但蛇有角么？？红幺暗自腹诽，

“干什么？没见过龙族？”少女不屑冷哼一声。

噢原来是龙鳞龙角，龙尾，龙居然也是妖族么？红幺继续在心里嘀咕，嘴上却答道

“没呃不是，不知该如何称呼掌柜？”红幺作揖行礼，收回目光。

“快收起你们人族那蹩脚的礼数，喊我钰子就是。”少女依旧头也不抬，继续用尾巴磨指甲，半晌想起什么，连着吩咐道：“红幺是吧？门口那一大箱肉搬到后厨去，再去后院橘子树下挖两桶酒出来。”

红幺点头应承，搬着肉转身进厨房，闻到了更浓烈的橘子味，厨房角落两大麻袋倒在墙边，全是塞得满溢出来的橘子，有几个滚落在地上，新鲜饱满散发着满屋子果香。

为什么囤这么多橘子？红幺把肉搬到冰室，又朝后院走去，后院正中央有一颗巨大的橘子树，显然跟红幺认知里的橘子树不是一个量级，也不知是这个世界的橘子树本就这么大，还是用了什么特殊方法催大的，树下几个鼓起的土包，明显埋了东西，大概就是钰子说的酒桶，抄起地上的铲子，哼哧哼哧挖起两桶，抬手擦了擦汗。

居然是用橘子酿的酒不用打开红幺都能闻到那股味道，绝对是橘子酒没错了，这酒楼怎么回事专跟橘子过不去？分两次把两桶酒搬到了柜台边，已有客人陆陆续续进门，酒楼其他工人也到了，一个厨子一个门童，看来他是唯一一个打杂的。

钰子依旧保持那个公主抱坐姿，勾勾手指示意红幺过来，

钰子：“会调酒么？”直了直腰板，钰子抬眼看他。

红幺：“调酒？不会。”调酒？这么现代的么？红幺心下疑惑。

钰子从柜台里抱出三瓶木罐子，一个一个指给他看，

“这是甘叶”“这是百花浆”“这是红玉果”

红幺一个个拧开闻了闻，悟了，一罐薄荷叶，一罐糖浆，一罐酸梅；于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钰子最后抱出一个大白玉瓶，指着瓶子说道：“这是醉玉春，是烈酒，几乎没什么味道，客人要烈酒你就往橘子酒里兑这个，知道了吗？”

不等红幺回应，钰子就起身往楼上走去，留下一脸无语的红幺。这哪儿是打杂啊，领着打杂的工钱，当副掌柜使唤，是不是还得给她算账？

“噢对了，记得登账”一本厚厚的册子从楼上分下来，稳稳落到红幺面前。

红幺：“”

一晚上忙的脚不沾地，门童收了账就来柜台让他登记，还要应付各种花里胡哨的口味要求，什么要加半杯百花浆的嗜甜党还有要求挑选一片最好看的甘叶放酒里当装饰的还有加了红玉果又嫌太酸吵嚷着要退换的想喝个烂醉要求直接上醉玉春的红幺累的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

终于熬到了打样，最后两个烂醉的客人勾肩搭背准备离开，红幺依稀听见几个词“白玉楼舞后门”，没往心里去，自顾自整理柜台和账册，钰子从二楼下来，点了点门童今晚收的酒钱，朝柜台虚空一抓，账册飞到手里，钰子随意翻看了一会，满意地扬了扬下巴。

“嗯，干得不错，这是今晚的工钱，以及我额外赏你的”说罢朝红幺抛来一个钱袋，眼看着要砸到鼻梁，红幺条件反射紧闭双眼，想象中被钱砸一脸的画面并没发生，红幺疑惑地眯起一条缝，见钱袋悬停在眼前，红幺窘迫红了脸，抓抓后脑勺道了谢。

二楼又下来一人，这人不知是何时出现的，似乎是位白衣女子，红幺刚想抬头看看脸，顿时浑身紧绷，心脏快速跳动几乎喘不上气，像是被什么气场镇压，难以动弹。只余光瞥见钰子上前牵住那人的手，白色衣角从面前飘过及至远去，恍然间好像看到一条白色猫尾，眨眼又消失不见。

红幺想起系统曾说过的话，“天眼不可控”不会吧！？这也太不可控了！

能完全隐匿妖形，也就是说这白猫女子至少是个元婴期还跟钰子认识这琉云酒楼估计也不简单。

也没多想，红幺收拾完也走了，大门自动关上，传来“咔哒”禁制启动的声音。

出门才想起洛司赠的那把青伞忘拿了，这门自己又打不开，只好明天再说，回家路上经过白玉楼，想着顺道看看二姐姐回家没有，如果没回家正好接上她一起走，还能逛逛夜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