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人生新世界

第二十二章，人生新世界

卫生间的水流声渐渐变小，洗完澡的男生裹着浴巾走了出来。他慢慢靠过去，看着这个大个子的男人面朝下躺在床上。他伸出胳膊推了推，没有反应。长长嘘了一口气，忽然床上的男人脑袋猛地抬起，嘴里喊了句：“我要走。”

接着脑袋又重新摔到床上。格子衬衣男生用手掌按住砰砰跳动的心脏，抑制住恐慌和激动。他走回洗手间用吹风机吹干头发，穿上衣服。

再次来到床边，把男人翻了过来，只见人已经睡得昏昏沉沉，脸上一片红晕。他抖着手臂把昏睡的人衣服鞋子全脱掉。最后别过去脑袋，把内裤也拉了下来，然后用被子轻轻盖住。抱起一堆衣服放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格子衬衣男生走出房门，来到隔壁307房间。只见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生躺在椅子上靠着墙壁，也已呼呼睡着。他走过去把人慢慢架起来就往外走。带鸭舌帽的男生没有完全昏迷，眼睛似抬微睁，脑袋不时扭动一下。

“我，我，我要喝水。”

经过走廊，格子衬衣的男生把人送到了309房。等把俩个人并排放到床上，他把带鸭舌帽的男生也脱的□□，用被子盖住了腰部以下。退后两步看去，躺着的两个人倒似一对情侣，一个身材魁梧四肢粗大，一个窄身细腰四肢修长。矮个的脑袋依偎在高个的肩膀上，下巴还蹭了蹭对方的肩膀。

他从书包里掏出一包粉色的粉末，用水冲开，小心翼翼给俩人喂了下去。一切就绪，他抱着书包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手掌托着下巴，双眼无神好像在沉思。房间里变得安静下来，只听到床上传来两个稍重的呼吸。机械似的呼吸声让房间显得更加静谧，静谧的让人发毛。

忽然传来床被摩擦的声响，他抬起头就见那个身材修长的男生满脸红潮，四肢在被子里面像蛇一样不停地扭动。嘴里哼哼唧唧，好像很燥热的样子。这躁动立刻引得旁边的男人也有了反应，对方抬起头想看什么却睁不开眼皮，下身却有一股又一股的热浪涌上来。

从和前妻冷战到离婚，到现在照顾孩子忙豁饭馆生意，已经有一个多月宇文宝生没有解决过生理需求了。那时候的他生活灰头土脸事业一败涂地，身体和脑袋都没有这方面的反应。而自从饭馆经营走上正轨之后，他的身体已经开始有了面对寂寞的抗争。最明显的表现就是每天早起时高高耸起的裤衩，像个小山包。如果被孩子看到就太尴尬了。他会即刻去浴室用冷水冲洗身体，消除所有的原始冲动。

但此时此刻的大脑已经完全不受控制，只是被动地接受着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他在迷糊中隐约觉得不可以，不可以。但身子像被电流击中，终于仅存的理智崩溃。他看到了前妻正依偎在自己怀里，两颗心脏同频率地一起起搏，无数的毛细血管从接触到的肌肤上蔓延爆开。

两条并行的直线，在各自的人生道路上奔驰。穷富相差，恣意与平庸有别，即使过一万年他们也本不会有交集。但一道横行的直线经过，串起了他们，三条线折在了一起。

马路边刮起一阵旋风，几片枯叶随之旋舞了一阵又慢慢飘落下来。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小楼门前的马路边。先从副驾驶下来一个高大男人，男人来到后座。打开车门，弯腰探进去，从里面抱出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年轻人来。年轻人戴着鸭舌帽，口罩，穿着厚厚的大衣，只把两只眼睛露出来。那眼神里有几分冷漠又有几分凄凉。像是死到临头的犯人，在枪口之下回首望向自己的亲人，复杂极了。

宇文宝生抱着怀中人小心翼翼上到二楼。他慢慢蹲下，把人放到膝盖上，腾出手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门被推开，把人轻轻放到床上，脱掉鞋子。

被抱上楼的年轻人依然不肯摘下口罩，用眼睛环视这间屋子。好破好旧的地方，旧得让他感觉窒息。屋里放了一张双人床，床尾并排两个衣柜，门口一张小桌子，桌子旁还有个洗脸架，上面放着白色的瓷盆。架子上还搭着一条毛巾。

这是人住的地方么，这明明是牲口的窝棚。年轻人开口要骂但是他又觉得好累。抬手想脱掉自己的衣服，动了动胳膊很是困难。

宇文宝生见状赶紧掀开被子然后帮忙给脱掉外衣。正要解腰带，忽然“啪”的一声，一记耳光扇在他的左脸。

“放开，谁让你碰我了。”沈威咬着牙骂道，骂的有气无力。

第二次被这人赏了耳光。但宇文宝生没有介意，硬着头皮把对方的腰带给解开。一手托着对方的屁股，另一只手把裤子拽了下来。对方只穿着一条黄色三角裤，宇文宝生跟那个部位对视了一眼就赶紧把被子拉上来盖严实了。

“不许告诉任何人我在你这，你家人不行，小妤问来了也不行。多一个人知道，我就把你送进监狱，我看你怎么养家糊口。王八蛋！”

“喝不喝水？”宇文宝生问。

沈威打了个冷战。

“我冷，快开空调。”

宇文宝生从柜子里又拿出一条新被子给盖上，从隔壁房间把小太阳抱过来，放到床头打开。沈威被这种落后的取暖工具给惊着了，这是什么玩意，这是城市还是农村？

“傻大个，别告诉我你这没空调！”

“没有，取暖都是用这个。”

“我渴了，整点喝的。”沈威不耐烦听解释嚷嚷道。

“我去烧水，你先休息会。”

傻大个走出去门也被带上，沈威躺在床上瞪大了双眼跟房顶的电棒管对视。他沈威何时沦落到这个地步了，从没想过跟这个傻大个有如此深的纠缠，更没想到还会被他给那个了。自己是男生，对方也是男生，这奇耻大辱，他愤怒地无法用言语表达。

昨天，昨天明明是跟肖楠的哥哥碰面，怎么会……。难道他们是串通好的，一起报复自己？但傻大个不是自命清高，连独孤凤都原谅了，怎么会跟自己过不去。脑子一阵迷糊，想得他脑仁要开裂了。

更惨的是现在还搬到了对方家里落脚。如果小妤知道了那件丢脸的事，还会跟自己好么。如果亲人朋友，赵辉钱峰孙笠他们都知道了，自己怎还会有脸做人。

沈威又气又恨，想着等伤好了一定要加倍报复这个傻大个，不然他誓不为人。但此刻他想要干的就是找到始作俑者，那个把自己骗到宾馆的小子。

他拿起手机拨通自己兄弟赵峰的电话。

“还跟你们家小丽在一起呢？”

“哈哈，我说小威，今天怎么啦，两电话，够闲的呀！”

“少跟我扯淡，我跟你谈正经事。”

“你说。”

“你女朋友张小丽跟肖楠不是好朋友么，帮我找一找肖楠他哥。”

“她哥？”

“嗯，好像叫肖林。也是咱们学校的，什么系我记不得了。越快找到越好。”

“我说小威呀，肖楠那件事你惹了一身骚够倒霉的了，怎么还不长记性。我们家小丽说现在咱校女生提到你都是一顿臭骂，你还以为自己是原来那个女生看到都会主动投怀送抱的校游泳队队长啊。她们现在背地里都喊你小西门，西门小官人，渣男！你说你现在还招惹她干嘛。那丫头疯的很，你离她远点吧。”赵辉嘟嘟囔囔讲个没完，老实说他也是有怨言的。现在女朋友小丽已经给他下了死命令，以后离西门小官人这种渣男远点不然就分手。

“我没说找她，我要找她哥，肖林。最好能找几个人把他给逮住送到我这。”

“送哪？”

“等你逮到那小子再说。”

“这，这不好吧。”

“我告你，这事你给我办利落了，我那辆跑车借你开一个月，随便剐蹭。搞不定咱们兄弟没得做。”

“我擦，小威呀，她哥怎么着你了。你不会变性了吧。”

“我变什么性？”

“肖楠的哥哥肖林挺有人气的在咱们学校。听说那小子是学画画的，不仅长得帅才华横溢华，性格还很孤僻。这种型的男生现在特招女生喜欢。我们家小丽跟她那些闺蜜提起肖林哗哗流口水，我都吃干醋！不过那小子不怎么接近女生，不然风头早把你压下去了。你小子不会玩完了妹妹又想玩哥哥吧，哈哈哈！”

“我干你大爷的，少在那扯淡！到底答应不答应？”

“好好，你别干我大爷，你干肖林吧，我帮你找。对了你车钥匙在哪，给我送过来还是我去取。”

“我现在没工夫，等你找到人再说。”

“ok。”

沈威把手机挂断，躺在床上喘气，大口喘气。待在这个破地方能憋屈死，遭受那样的羞辱还不能立刻报复更是憋屈。他揉了揉自己的屁股，没有下午刚醒时那么撕心裂肺了，但稍稍移动还是有针扎一样的刺痛。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但此时翻脸他还能去哪落脚。就算找到落脚的地方又有谁能照顾他？脑子一下子变得清醒，现在的窘况真是多一个人知道，他就想杀一个人灭口。

不过片刻后他那要杀人的心就淡了，旁边的小太阳照的他头晕目眩。拿起手机瞧瞧，傻大个已经出去二十多分钟了，这水可真难烧开。

“王八蛋，死哪去了？”

“傻大个，傻大个，快滚出来！”

“犟驴，犟驴！”

他躺在床上嚎了半天依然没人回应。那小子不会跑了吧，但这里是他的家，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沈威胡思乱想着，加上身上的疲乏和痛楚，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不知何时缓缓转醒，就觉得口干舌燥，嗓子眼冒火，又觉得脸上有丝丝的暖意很舒适。他睁开眼只见一只大手在眼前晃动，正拿着热呼呼的毛巾给自己擦脸呢。被一个男人这么亲近的接触，他有点膈应，赶忙用手臂挡开。

“你出汗了，我给你擦了擦。”

“破玩意给我关了，照得我头痛。”

宇文宝生把小太阳给关了，又把毛巾在瓷盆里摆了摆搭在架子上。

“我渴了，给我拿瓶可乐。”

“你不能喝可乐，喝水吧。”宇文宝生端过来一个新的蓝色塑料水杯，里面的热水已经放温。

“老子说要喝可乐，你没听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