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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屈服

听雪峰上白雪皑皑,关上门来发生了什么事,外人也不会知晓。季澄明再怎么被按在地上摩擦,走出峰去他照样可以做风流倜傥的季小公子。

可是在问道峰便不同了啊!

季澄明光是想一想,同窗邀他夜间踏月漫步,他被拦住出不来;同窗喊他晚间小聚,仆从守在门口等着捉他;同窗问这仆从怎么竟如此胆大包天,仆从平静地说是大师姐的吩咐……季澄明不能再想下去了。季澄明不敢想。

如果以上的事情发生了任何一幕,季澄明都宁可直接去跳楼。

季澄明忍辱负重地走近自己的院落,不等那仆从开口,就恶狠狠地低声说:“不许站在外面!”叫同窗看见,问起来他要怎么解释?

仆从这倒没有跟他作对,默默地跟着季澄明进了屋子,站在屋内继续做木头人。

季澄明憋着气做功课,功课做到一半,外面有人喊:“澄明!澄明!丁乞元新得了一尾锦鲤,同去看呵!”

季澄明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往仆从处看,正和那仆从对上视线。仆从虽然没说话,但是那双眼睛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今天必定是走不出这个门的。

外面的呼喊声渐近了,季澄明赶紧走出屋去,站在门前。看见自己的同窗神采飞扬地走近,季澄明心里羡慕极了,表面上还要装作云淡风轻:“我便不去了,师姐给我布置了些功课,我不可辜负师姐期望。”

“听师姐?师姐对你真是很好呢。那我便不打扰啦。”

季澄明拗着端庄的笑容把人送走,回了屋子就垮下脸,也不看那仆从,只对着空气硬邦邦地说:“琴棋书画我样样都没带来。”

这话一说出口,季澄明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一片一片的尊严掉在地上,被仆从悄无声息走出门去的双脚碾过。

仆从很快回来了。过了一会,那些可恨的匣子们也流水一般地被捧进了季澄明的院子。

季澄明咬牙切齿地瞪着这些玩意,举手游移不定,试图从中选出一个不那么让人讨厌的项目来敷衍一番。比较来比较去,觉得哪个都一样讨人厌。非要从里面选一个,那还是书法。

不是因为他喜欢,而是因为写字最好保留证据。

季澄明自己心思多,就很容易把人先想得坏。他自己忖度,若是弹了琴,焚了香,仆从大可以闭着眼睛说他不曾做或者做得不好,只有写的字是明摆在那里的,到时候一叠厚厚的稿子亮出来,甭管是卖惨还是装乖都好使。

打定主意,季澄明便摆开阵仗——那仆从一点眼色也没有,还得劳动他亲手磨墨——笔下如走龙蛇,一气地写下去。

他自然会书法,写得还颇漂亮,且通审美。等一页大字练完,季澄明端详一阵,先就自己皱了眉。

笔下那股怨愤之意几乎要扑面而来,这样的字拿出去,是断断不行的。

他将字随手焚了,另起一张,这次注意了自己的落笔,写出来的东西便伪装得漂亮多了。只是写得慢,非得要花两三倍的时间才能写完一页。

季澄明真做起事情来也是很能定得下心的,写都写了,他便没有半途而废的意思。仆从说一个时辰,季澄明抄完一本薄经抬起头来,早已经超了时。

超了时那仆从也不提醒他,甚至都不同季澄明打一声招呼,自己就悄无声息地退走了。季澄明就知道了,这意思是他今日自由了。

这可真是来之不易的自由!季澄明小心地将自己那叠稿子收起来,走出门外的时候,感觉这天光是从未有过的明畅。他不肯辜负这样珍贵的好时光,略一思量,便兴冲冲地往丁乞元居所奔去,要与同窗们一道看那新得的锦鲤。

只是他在丁乞元院外叫了许久的门都无人应声。放出一只纸鹤去,才从姗姗来迟的回信中知晓,那帮同窗早已经转移阵地,跑去后山玩去了。

此时再追去后山,显而易见地来不及。

季澄明怅然若失,游魂一样飘回自己的院子。在那空旷无人的院落中,他呆立半晌,忽然拔剑出鞘,将方才练字的一张桌案劈成两半。

季澄明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耐性。练字这折磨并非一日两日,听无非没定下截止日期,囚禁就永无止境。这就意味着,同窗们嬉笑交游的时候,季澄明只能困坐家中,咬牙切齿地蘸墨行笔,错过一次又一次同窗之间的趣事。

天性好交游的季澄明怎么能忍得住?

更可气的是,为了自己的那一点面子着想,季澄明对外还得强颜欢笑,做出一副好学上进的样子来。于是在同窗们眼里,他日日下学后独坐家中,纯粹是自己心甘情愿,完全是这姓季的家伙不屑与同窗玩耍。

季澄明又怨又冤,心中对听无非强烈的崇敬之情早已经灰飞烟灭,只剩下少年人咬牙切齿的厌恶。

他的求救信写了不少,给师尊的,给师兄的,给家里的,甚至给听无非的。为表诚意,又兼之展示一下自己的习字成果,他全是亲笔书就,可称得上字字啼血——但是没有人理他。就连家里,都只是委婉劝说他,师姐是为了你好呢,你瞧,你这字不是写得漂亮多了么?

问道峰课业很紧。不光下学后会留额外的功课,时而晚间也有课,学生们能嬉闹的时间着实不多,这也是大家觉得季澄明上进疯了的重要原因。季澄明本人这么折腾了一段时间,也是真受不住,除非当天恰巧有书法品香这类课,能叫他浑水摸鱼,提前做完大师姐布置的任务之外,季澄明没有哪一天是松快的。想出去玩的心思愈强,对听无非的愤怒就愈盛。

这一天他正颓然落笔,笔下幽愤之情不绝,那长久伫立于门外的仆从却忽然有了动作。

季澄明的心思本就不在纸上,仆从一动,他的目光就跟着转出去了。

见那仆从行色匆匆,径直往院外走去,季澄明一把扔下笔,蹑手蹑脚地便尾随上去——他也实在是太无聊了。

仆从没有出门,这让门内窥视的季澄明有些失望。但他站在门边,同门外另一个仆从言笑晏晏,两人不知说了什么,门外那人便递来一枚玉简,门内的仆从喜笑颜开,朝他作揖。

这可真叫季澄明大开眼界。他见着的仆从,眼睛恨不得翻得比天高,做着奴婢的事,操着主人的气派,要说这些人都是冰雪捏的,季澄明第一个举手赞成。怎么这一直对他面无表情的人,竟还会笑呢?

季澄明轻轻捏一个法诀,运足耳力去听。风送来那两人交谈的声音,可惜院内院外有阵法阻隔,季澄明聚精会神,也只听见了零星几个词,散落不成句。

第一个,五灵根,影像……这些季澄明没听懂,但他对五灵根的事情也不关心。倒是这两人言谈间漏出来的人名叫他上了心。

听长老,师姐,这词虽破碎,但结合起来看,说的是听无非无疑了。

听无非又闹出来什么事情?难道要给他解禁了么?不,不像,给他季澄明解禁,这两人不至于如此高兴。那是听无非给他们贿赂了?这倒是有可能,不然她远在宗外,凭了什么叫这些仆从听她的话来看管他呢?

季澄明还要细听,但那两人话已经说完,挥手作别,看管他的仆从转过脸来,笑意将收未收。季澄明只好赶紧溜回去,一本正经地坐在案前。心里思量这事,落在纸上,便是一排“听无非”的大名。

这件事他到底也没有搞清楚——他跟这些听无非的走狗已经结了大仇,万万没有交流的可能性。于是就只好自己瞎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还是到了第二天上学,夫子还不曾来的时候,季澄明抓紧时间联系同窗感情,与同窗们闲谈之际,又依稀听见了一样的关键词。

他转过脸去,问那出声的方向:“你方才说什么五灵根的影像?”

那同窗还未说话,已经有另一个人出声挤兑季澄明:“听师姐的事情,澄明竟不是第一个知晓的么?”

季澄明讨饶自贬过一回,大家才放过他,有人便给他解惑:“新一期的《太仪旬刊》不是出了么?首页竟刊登了人像,栩栩如生,纤毫毕现,实在叫人惊讶。这种青史留名的好事,论情论理都该是听师姐上台方能服众,但师姐谦逊,推了一个五灵根出来。个中波折,叫人差点连东海秘境这样的大事都放在一边了。”

《太仪旬刊》,季澄明当然是订了的。只是他天天被功课折磨,哪来的闲情逸致去看报刊?这会同窗们一说,他想起来昨日仆从们的交谈,心下才终于了然。那两人交接的玉简,想必就是本期的《太仪旬刊》。

如果《太仪旬刊》上登的是听无非的人像,季澄明或许还要做一做心理建设才能翻开。但既然与她无关,季澄明便不假思索地打开了新鲜的刊物。

首页便是一张清晰的、笑得有些僵硬的人脸,旁边是此人大段大段的访谈。

季澄明已经知道这人是个五灵根,便冷淡地扫一眼,略有些刻薄地与同窗点评:“怎么不叫他摄像前先洗干净脸?”

这是嘲讽人家不够白净清秀。

同窗们都隐晦地笑起来。

时下太仪十四州有“灵根平等”的口号,虽然人人都知道,口号会存在,必定是因为事实不平等。若实际上灵根平等,压根不可能有这种口号出现。但表面功夫是要做的,歧视五灵根的话不可直白地说出口,倒是五灵根想将单灵根踩在脚下的狂言,说出来能在公众场合引人叫好呢。

同窗们还不曾笑完,季澄明已经一目十行,将这篇访谈扫视过去。别的尚且无暇顾及,最要紧的是其中一句——

“听无非大人慷慨体贴,叫我做这访谈,实在是让人诚惶诚恐。”

季澄明的怒气,忽然便升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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