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心意如此

“我的事情难不成要事无巨细的告诉你？这不是关不关系的事情。”秋迟雨低着头看着手上的动作，不咸不淡的回答着。

沈青目光放在秋迟雨身上一刻未离，他不明白为什么秋迟雨总和自己保持着一个似有似无的距离，放在其他人的身上理应是无话不说，之间的秘密少的不能在少。

从和秋迟雨相识那一天开始，他对秋迟雨是有很多的了解，但同时秋迟雨身上的很多事情都在相处间显露出来，是他想知道秋迟雨却永远不会说出来的。

秋迟雨这个人什么都好，只有这一种明明关系可以更好的情况的时候，总会开始莫名的远离，拉开那条增进关系的线，人越想靠近他他就越往后退，那条线成为了一个无法跨越的鸿沟。

试图的交流，关心，都会被秋迟雨挡下，不给一点接近的机会。

“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帮助你，想让你轻松一点罢了。”

秋迟雨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眸与沈青对视上，眼底泛起一丝疑惑，“我看起来很累吗？”

此话一出沈青愣了一下，半晌缓缓开口：“你让我觉的喘不过来气，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了什么让你这么喜欢突然之间把别人和自己之间隔开，我想和你交流把你的心事说出来我们两个……”

“沈青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心思，想不想和别人说都是自己的事情，会有自己的理由，我这个人和别人的关系都很乱，有时候连我都不知道我和别人的关系到底好到哪种地步，”地下头重新看向手里剥好皮的葡萄。

“你们的想法我不知道，你们想和我进行到哪种关系我也不知道，但我……有分寸，该停在哪里就在哪里，越界的事情我不会做，并不是防备谁，你明白吗？”

沈青怔怔的看着秋迟雨，良久都未会出一句话。

秋迟雨盯了手里的葡萄半天，再甜再好吃这时胃口是一点都没有了，“我只是把我想给你们的情绪毫无保留的递出去，不想让你们发现的统统藏起来，这是所有人的本能，我希望你明白……沈青，我没有防备更没有建起高墙来阻隔你们的靠近，越界了……我怕我无法正视你们和你。”

一字一句的传入沈青耳里，一遍又一遍的脑子里反复回放秋迟雨的话，“迟雨……我。”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洒脱惯了做出了一些事情很容易让人误会，这我知道以后……我收敛一点，还有……”

吃下手里的葡萄，扬起笑容，道：“叫秋兄，不许叫迟雨。”

“为什么？”

“听你叫秋兄听习惯了改口我不适应，最主要的是我喜欢你叫我秋兄。”

眼里映出秋迟雨的模样不知为何眼眶有些湿润，上前抱住眼前的人，轻声叫了句“秋兄。”

秋迟雨安慰似的拍了拍沈青，“马上快我生辰了，我打算在落玉阁举办生辰宴你来吗？”

抱着人沈青没打算松手，若有所思了一会开口，说道：“我以为你今年和往年一样当普通日子过了，怎么忽然要开生辰宴。”

秋迟雨推开沈青摆出不悦的姿态，道：“怎么，我不能给自己生辰办好些？你就说来不来别那么多废话。”

“来，当然来，秋兄的生辰宴怎么可能不来，到时候我给秋兄准备份大礼。”沈青慌忙改口不再询问，立马答应下来。

秋迟雨放下姿态见沈青眼眶里含着的泪，疑惑道：“我说的话有那么感动人吗？”

说罢掏了块手帕递给沈青。

沈青欣然接过擦了一下只是含着泪，并没有流出泪来的眼睛，道：“我泪点低。”

秋迟雨直言的道：“看不出来。”

“让秋兄你看出来还得了。”

“……”

刚开始僵硬的气氛逐渐舒展开，聊天的内容不再沉重不愉快，反之开朗愉悦起来，与以前聊天一般。

有说有笑的聊了一段时间，余晖落下帷幕，星空充满了整个天空，忍不住让人驻足观望，享受着片刻难得的宁静。

沈青也不多留见天色已暗，约定好生辰宴再见后便匆匆推门而出。

可一推开门就撞上了抬手准备敲门的夜云霄，沈青瞥了一眼便转身离开。

听到动静的秋迟雨抬头看了过去，没太在意懒散的靠在塌上。

见人走下楼夜云霄收回目光走进了房间。

“爹爹。”

“嗯，”应了一声秋迟雨漫不经心的看去，“怎么了？”

夜云霄走到塌边刚想坐下，秋迟雨的声音问询而来，“滚旁边坐去。”

欲要做下去的动作顿了一下，虽有不满但也听话的移了把椅子过来坐下，抬首看着眼前的人。

“小时候爹爹不让我坐，现在同样不让，为什么沈青能坐？其他人也能坐？除了我不能坐？”夜云霄心里不满的坐在椅子上面抱怨。

坐在塌上的秋迟雨眯着眼看穿了夜云霄的心思，嘴角拉出一点弧度。

半晌，沉声良久的夜云霄忍不住出声问道：“爹爹我为什么不能坐？明明沈青和其他人都能坐？”

等到面前的人开口来问自己，秋迟雨不掩瞒只是倾身敲了下夜云霄的额头，道：“你不能直接叫沈青的名字，明白吗？”教训了下收回手，“他们能坐是因为他们脸皮厚，我从来没让他们坐，一个个厚着脸往上挤，久而久之懒的说不就这样了，也就你一个听我的话。”

摸了下额头夜云霄点了点头，心里阴霾一扫而空，“爹爹喜欢听话的人吗？”

重新靠回塌上听到这样的问题秋迟雨不避讳，“喜欢，尤其是听话的小孩。”

“我算不算听话的小孩？”

“你不恼爹爹，你就是听话的小孩。”

“……”

两个人一问一答，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下来，秋迟雨困倦的打了个哈欠。

“宵儿，生辰宴的事情交给你可好？”困意涌上心头，秋迟雨的说话的声音很轻。

不过夜云霄还是听的很清楚，“爹爹愿意交给宵儿，宵儿肯定办好。”说话间解除身上隔绝醉生梦死的灵力。

香气环绕在周边秋迟雨临睡前，道了句“那就交给你了。”

夜云霄起身轻轻“嗯，”了声，看着秋迟雨闭上眼睛睡熟的样子，府下身子揽腰抱了起来。

秋迟雨很轻抱起来根本不费任何力气，掂量一下似乎比寻常女子还要轻些，抱着人朝床边走去。

动作很轻的把人放在床榻上，牵过被子给人盖好，没错的话以前秋迟雨也是这样为夜云霄盖好被子入睡的。

站起身如同秋迟雨往年一样一盏一盏灭去房里的火烛，原本挥挥手的事情在此时却是一个又一个的动作完成。

魔族的夜视比普通人更好，就算房间一片黑都能清晰的看到房间的布局，所以夜云霄不用摸黑的走到床边。

不过他没有脱下外衣和秋迟雨睡在一起，只是牵住秋迟雨的手坐在床沿，靠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仅仅这样对夜云霄来说已经是很满足了，他对于秋迟雨没有太多的需求，也不敢有太多，只要能永远陪在他身边，别离开他就可以了，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

这种想法大概是在秋迟雨一声不吭把自己丢在赫瀛山派产生的，他本以为秋迟雨只是自己生活中的一介过客罢了。

待到自己重回魔族恢复尊位他与他两不想干，真的有些情感的话保他一生平安，不让他落个惨死的结局就是自己最大的恩舍了。

可当他被秋迟雨扔进赫瀛山派，得知所有都是真的地时候，他才知道他离不开秋迟雨，秋迟雨在他的心里面早已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

秋迟雨给他的安全感，给他的信任依赖早就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他这辈子或者上辈子秋迟雨是第一个能让自己这么放心的人。

住在赫瀛山派上他脑子里想的最多的就是秋迟雨，不停的给秋迟雨写信，期待他的回信他真的很想见到他。

可到后来秋迟雨逐渐回的信越来越少，甚至说是不再回复自己的信，他心里开始不安起来。

他好怕秋迟雨真的不要自己，把他就这么丢在赫瀛山派不会在管了，秋迟雨的一举一动都能很敏感的牵动自己的情绪。

他可以什么都不要，除了秋迟雨，他可以放弃尊严去求，放下至高无上的尊位，可以任人践踏唾弃，就是手上沾满血与天下人为敌，为了秋迟雨他都在所不惜。

他的情绪控制不住欲望占据了理智，他杀了山派弟子，血洗整个山派，就算满身都是血满身都是伤。

就因为秋迟雨他一点也感受不到，回到魔族魔尊之位重回，他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心里空落落的感觉一直侵蚀着秋迟雨。

满身的戾气围绕在身边，直到秋迟雨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切都荡然无存，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抱住面前的人，一刻都不会再松手，他要紧紧抓住不会让人再次离开自己，他不敢想象如果秋迟雨再次离开自己，自己会怎么样。

12年里面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秋迟雨，这段时间他也看清了自己对秋迟雨的情感，不止父子之情，还有满腔的爱意。

他不喜欢有人和秋迟雨亲密，不喜欢有除自己之外的人对秋迟雨好，靠近秋迟雨，哪怕是一点点都让自己很不爽，他只想秋迟雨属于自己一个人。

他知道这样的情感不会被人接受，或许爹爹哪天知道了，都有可能觉的自己恶心再也不会理自己，很有可能把自己丢出去，可那又怎样这种情感永远也不会变。

他不让秋迟雨发现，隐藏一辈子也好，只要爹爹让自己呆在他身边就好。

没记错的话他的出生是因为生母和一个陌生男子的一夜情，生母本来没有打算把自己生下来。

但当得知自己能卖钱，生下自己把自己当苦力使唤了几年，那几年不是被打就是挨骂，想吃饭只能上街乞讨，生母不给饭吃当苦力他都可以算了。

可自己乞讨回来一把把钱夺走，不管自己怎样祈求都不为所，一脚踹倒在地。

“要不是我辛辛苦苦把你生下来，你连命都没有，你的钱就是我的，一个贱种。”

对，他那时候有的名字除了贱种，就是小畜/牲，他的生母叫的还是一个劲。

他没有体验过母爱，等到能卖钱的时候不管自己怎样哀求，转身就把自己卖了。

那时候他知道如果去了那地方他的日子会是暗无天日，他逃了半路上趁人不注意他逃了。

在魔族弱肉强食的地方，强者为尊他走在街上时常遭人欺负，挨打，小一点的时候不懂反抗，只知道缩在角落里抱紧自己的头。

长大后他不再忍让，心性也在一点点的转变，对所有人都是充满警惕，从一开始的用双手反抗。

到后来使用工具，他从第一次杀人到后来杀了所有欺负自己的人，实力慢慢的变强。

这个过程中没有任何人给予自己帮助关爱，一路下来从始至终只有自己一个人，真的出手帮助的都是带有目的。

成为魔界至高点的时候更是明显，谄媚的嘴脸看的人反胃，而每个人最原始的情感都被自己压在心底。

看着一群又一群的人过来恭维自己，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直到重生被秋迟雨领回这落玉阁，他开始有了转变，受了伤看到秋迟雨关心的样子他忍不住的想哭想发泄情绪。

换作以前就算遍体鳞伤，也就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默默的处理伤口。

收到伤害的时候秋迟雨会站在前面保护自己，有小情绪的时候可以找秋迟雨，难过不开心的时候秋迟雨会拍着自己的背轻声安慰。

他找到了一个可以依赖，发泄情绪不开心得到安慰的窗口，秋迟雨给了自己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安全感，那种被宠爱保护的感觉是夜云霄以前难以奢求的。

秋迟雨的每一次安慰都在渐渐的打开掩埋在心底的很久的东西，就算有时候秋迟雨也会嫌弃自己，他依旧想往前站在所有人的最前面，让秋迟雨注意到自己。

他会保护秋迟雨，不会让他落的那个惨死的结局，只要有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