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于牧也这两天晚上都是在家里睡的，林秀澜的状态最近又不好了，晚上没看见于牧也回家就开始大喊大叫，或者砸东西，于荣有经常害怕的蹲在一个角落里悄悄的躲着。

只有于牧也回去了，林秀澜的心情才会慢慢平复起来，然后在客厅坐一个多小时，才会去睡觉。

看着地上到处都是破碎的花坛，挂件和乱扔的腰枕，于牧也叹了口气开始拿扫帚打扫干净。

张祖旸敲门的时候，于牧也刚好把客厅的垃圾清理干净。

于牧也过去给他开了门，张祖旸只看了一眼垃圾桶就知道怎么回事，他换上拖鞋进来，把手上的水果一个礼物盒子放到桌上。

“来就来，提东西是什么意思？”于牧也把垃圾桶的口袋提出来，又重新换了一个垃圾口袋套上。

墙边还有用纸板垫着的一抔黑土，花还直愣愣地插在里面。

“生日嘛，知道你不过，还是得提前意思一下。”张祖旸看着他说，“阿姨最近状态又不好了？”

“嗯。”于牧也把水果放到茶几上，指了指他的礼物盒，“谢了。”然后又说，“估计我最近在学校待的时间太长了吧，她看不见我，没有安全感。”

“唉~”张祖旸叹了口气，“上半年就是这样，明年也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张祖旸没往后说，于牧也也没问，没什么可说的。

上半年准备冲刺高考的最后三个月里，就是因为于牧也一直待在学校里备考，林秀澜一连一个多星期没看见于牧也就开始发疯，后来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刀还把于荣有左胳膊给砍伤了，自己拿着刀沿路跑到水库那跳了下去，要不是刚好有人经过那，现在可能人都已经没了。

后来于牧也都不打算读了，那段时间一直在家里照顾着林秀澜和于荣有，要不是老元来家访劝学，说看他一个好苗子，好歹拿个高中毕业证吧，那时他真打算直接辍学了，也不会留一级在这届高三继续读。

“你怎么回来了？”于牧也问他。

“哦我爸腰扭住院了，我回来看看。”张祖旸说。

“严重吗？”于牧也问。

“唉没事，都扭了个把星期了我妈才跟我打电话说。”张祖旸说。

“那是怕你担心。”于牧也把腰枕扔到沙发上。

“我等下还要去给我爸送饭就先走了，”张祖旸说，“你要有什么事儿就给我打电话。”

“我能有什么事啊？”于牧也好笑道。

“最好是没什么事儿。”张祖旸在门口换鞋，看到那双粉红色的小熊拖鞋被换了个位置，“你跟那转学生同学关系挺好啊！”

于牧也一愣，看见他的视线停留在鞋柜，突然想起来前两天谷雨泽又过来找他借那本电影日记看，他笑道，“眼挺尖啊。”

“挺好的，”张祖旸说，“我还怕你交不到朋友。”

“交不到就交不到呗，多大点事儿。”于牧也到门口送他，顺便把垃圾袋递给他，“顺便的事儿，谢了。”

“你丫还是真不客气。”张祖旸把垃圾袋接过去然后就走了。

于朝晖和谷雨泽约在购物广场五楼吃的饭，揣着兜上楼时，谷雨泽一眼就看见电影售票处，脑子里突然想起那次和于牧也看电影的时候，那人在他耳边酥酥麻麻说话的声音，他忍不住打了个颤然后立马继续上电梯。

于朝晖选了火锅店，谷雨泽一进去就看见那两个坐在一起的人，虽然没什么腻歪的动作，但是这种突然贴近生活的真实的同性恋朋友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还是怪……奇特的。

“来了？”于朝晖看见他走过来。

谷雨泽点了点头，“外面冷死我了。”

陈旻宇给他倒了杯开水推过去，“暖暖。”

“谢谢。”谷雨泽把大袄子的拉链拉下去。

自从撞破陈旻宇亲于朝晖那个事后，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和于朝晖突然多少就有了点共鸣的感觉，共鸣在哪还没发现，但就感觉吧，有点同病相怜，啊呸！不是，就是类似的地方。

于朝晖对他也客气起来，这个是真客气，不是怕他把这件事当成把柄说出去的讨好型客气。

谷雨泽去调了盘味碟回来，看着那两个人靠在一起的背影感觉还怪美好的，从开始的震惊到新奇到后来接受到甚至觉得美好，他自己感觉其实还没用多长时间就接受了。

和于朝晖讲话的时候，谷雨泽老是盯着他的嘴巴看，一看就想到那天陈旻宇俯身亲他的时候。

锅底有两个，一个清汤的，一个火爆辣的。

谷雨泽涮了几片肉就感觉额头已经在密密麻麻的有细汗了，他抬头一看，于朝晖的嘴也是辣的通红，他又看了一眼陈旻宇，他还好，哦，他是吃的清汤里的肉。

不知道为什么，于朝晖现在嘴唇的这个红度总感觉像是被亲过后的一样，谷雨泽感觉自己要魔怔了，就这么点破事，脑子还他妈的记这么清楚，有必要吗？！是不是还想问问？！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

所以他就开口问了，自己声音出来的时候脑子里竟然是‘我操！我竟然把心声给问出来了！’的想法。

于朝晖看了他一眼，“就你那天来看我……我们……的时候。”

他说的断断续续，谷雨泽直接给他补全了，“你们亲的那天？”

于朝晖“嗯”了声。

真牛逼！这么精彩的环节都被自己给看见了！！

“你就不怕于阿姨那个时候上来啊？”谷雨泽问。

“她那会儿才刚下去，”于朝晖说。

“主要是没想那么多。”陈旻宇突然说，“没忍住。”

噗呲。

好一个没忍住。

这他妈的要是我，必定得忍住了！

哎不是，怎么又代入自己了？

“其实你还挺让我意外的。”于朝晖说。

谷雨泽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我以为你至少也得冲进来吧，结果你看见了啥反应也没有。”于朝晖又夹了一筷子土豆片。

“也不是什么反应都没有，”谷雨泽说，“我看你们亲完了立马跑下楼，坐在花坛那边想了半天。”

“做思想防设啊？”于朝晖笑了笑，“那也挺意外的，你至少是看完了才跑下楼的。”

……

这么一说就还怪尴尬的。

“主要是没见过这场面，”谷雨泽有点不好意思，“震惊又好奇，脑子里反应不过来，反应过来的时候都亲完了，但后来一想，你们也没亲多长时候，是我偷看的时候感觉挺漫长的。”

饭吃完后，那两个人说是要去看电影问他去不去，谷雨泽连忙拒绝当这个电灯泡就回了学校。

很好，看电影。

谷雨泽想想都替他们兴奋。

虽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兴奋什么劲儿。

于牧也的生日在周五，谷雨泽一大早起来就冲着于牧也喊，“生日快乐啊鱼哥！”

“非常！快乐！”于牧也边刷牙边冲他喊，“我礼物呢？”

“哪有这样直接要礼物的啊？”谷雨泽挤了牙膏在牙刷上，“要矜持，懂吗？”

于牧也笑了一下，把嘴里的泡沫吐掉，“挺神秘。”

“那是。”谷雨泽说，“我恨不得现在就把礼物给你。”

“看来礼物在寝室？”于牧也捧水洗了把脸，“那我等下要来翻找一下。”

“你找吧，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找到。”谷雨泽说，还好他昨天晚上就已经把礼物转移地方了。

翘了一节晚自习，谷雨泽和于牧也直接翻墙出了学校。

于牧也跟着谷雨泽走了一条没走过的破烂路，“这哪儿啊？黑灯瞎火的，我都怕你把我卖了。”

“你不是本地人嘛？这路你都没走过？”谷雨泽打着手电筒光走在前面。

于牧也还真没走过这边的路，他一般都是从平安酒店门口那条巷道或者旁边的大路走，这条路不在他回家的道路内。

他跟着谷雨泽七拐八拐的走到一个光渐渐亮起来的地方，然后穿过去，来到了一家看着装修风格挺破财的一家饭馆。

“随便吃点吧，”谷雨泽回头冲他说，“时间有点赶，我们得快点。”

不就是个生日嘛，赶什么？

于牧也以为他还想回学校早点睡，立马和他说，“没事，等下去我家睡也一样。”

谷雨泽回头颇有探究味地看了他一眼，“进去，我吃过这家，味儿挺正的。”

两人点了一份排骨炖玉米，一份肉沫蒸蛋，一份耗油生菜，还有一份鸡丁肉块，谷雨泽还准备点的时候立马被于牧也拦住了。

“够了够了，太多了。”于牧也说，“晚上吃多了不消化。”

他又想起网络上的一个梗，又说，“就一个生日，你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你该的。”谷雨泽说，“谁叫你原来不过生日。”

怎么听起来这么不像好话。

“今年这最后一个生日。”谷雨泽说。

“一年也就这一个生日。”于牧也说。

谷雨泽没理他，继续说，“你说你不怎么过生日是因为没什么人给你过，今年这最后一个生日，我给你过，以后生日，不管今年，明年，年年，无论在哪儿，只要你想，我都会陪你过。”

于牧也看着他，从他的眼睛里莫名看出一股认真且坚定的感觉，明明上一秒眼里还是一股子懒散或者漫不经心的笑容，下一秒就立刻认真起来，好像过生日是个什么大事儿一样。

“好的。”于牧也心窝里一暖，朝他一笑，“谢谢！”

“别跟我说屁话。”谷雨泽说，看着陆续端上来的菜，他催促道，“吃饭吧。”

“得嘞。”于牧也立马夹起筷子吃。

吃饭途中谷雨泽看了眼手机，时间刚刚好，他去前台付账后出来，和于牧也并排走着，“他家那个生菜还没你做的好吃。”

于牧也听后微微一愣，“是嘛？我感觉大差不差啊。”

谷雨泽伸出手摆了摆食指，噘嘴不满，“差的多了。”

“那行，”于牧也一把揽过谷雨泽，又搓了搓他的肩膀，“你来我家，我再做给你吃。”

谷雨泽点点头，两手插着兜继续和于牧也往前走。

“现在去哪？”于牧也问。

“去拿礼物。”谷雨泽说。

“去哪拿！”于牧也问道。

“跟着走就是了。”谷雨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