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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狐狸

“医生,白医生!赶快出来救命啊!”坑人先放一边,救人要紧,不然没得坑。王稚死命用脚踢门,砰砰乱响,背上的泥人终于感受到了阳光的温暖,脸颊上的泥印子被烘干显出了皲裂的纹路。

不一会,大门便开了,齐刷刷跑出来几个护士。一看这阵势忙将苏言扶下来抬了进去,王稚在后面紧跟着一脸焦急:“白医生呢?”

“在的在的,白医生正在手术室。”一个护士回答。

“在手术室干嘛?我这朋友快死了啊!”王稚衣服滴着泥滴子跑得又急,于是整个洁白的楼道都被她给涂鸦了。护士看到气不打一处来,拖着她就往出走,“病人放心交给我们,您先出去等!”

然后她被堵在楼道外还一边高声嘱咐:“让白医生看,其他人我信不过!”丝毫不顾及其他医生脸上那想跳起来掐死她的表情。

等待时间漫长,王稚站在窗户前百无聊赖,想起她刚来这小镇不过半年,就结交到苏言这个冤家,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她的印象中苏言跟个死了百年的幽魂一样冷淡,枉她怎么炽热都化不了这块冰,后来又听说苏言是个不是孤儿的孤儿,父母好像去了很远的地方,外婆又死掉了,留给她唯一的遗产就是山上那座房子。

“不想了不想了,一想还真是悲惨,给我我也不想活了。”王稚眉飞色舞地自言自语,一想自己这种心态又好像不对,又收敛神情肃穆起来,“不能死,多大点人,还是得活着!”

手术室内,苏言置身于一张暖黄色软软的床榻上,周围有甜甜的微风吹来,一阵酣畅淋漓的舒适感。

“这是……在哪里?”现世和梦境混搭着分不清界限,苏言感觉周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闪着柔和的光,腻歪着身子往她跟前蹭。

“好温暖……”她喉咙动了动,哑然失语。

“涂,不要乱溜达。”一个轻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轻盈而沉稳,懒懒的语气。

这声音真好听,以前竟没听到过,现在在做梦吧?苏言想。

“我才没乱溜达!你看她,这像他们能干出的事不?”又是另外一个声音,应该是个男孩子,清亮又顽皮,“最近可真不太平。”

他们?他们是谁?不太平?又是什么不太平?苏言在梦中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以。她想看一眼周围是谁在说话,这暖暖的温柔乡啊,麻筋酥骨,令人沉浸其中,再也不想醒来的温柔乡啊。

“嗯……涂说的倒是,这女生,以前不常见。”又是那个男声,苏言心中一苦,如此议论,她不想听。

顽皮的声音又开始了:“你这种老古董,什么人没见过,转瞬即逝的东西,怕是见了也忘了吧?”

竟然……竟然说她是转瞬即逝的东西!过分了啊!苏言被气出了内伤,呼哧呼哧的想要醒来看看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尽管她渺小如蚍蜉,尽管她总伤春悲秋,尽管她丝毫不起眼,没人将她放在眼里,装在心上。但当着她的面这么说,她的盔甲依旧脆弱,防线崩得溃不成军。

这么一个激灵,她猛然睁开了求真的大眼睛,真没死透的人诈尸一样,让一众给她正骨接卯打石膏的护士们猝不及防,以为自己哪个步骤出了问题将病人给折腾醒了。

苏言没接护士们尴尬而又关切的眼神,她的意识从温柔乡里蹦了出来,四下寻找那个出言不逊的家伙,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她一抬头,神情冷不丁地僵在了脸上。

“白医生,病人……”一个护士小声而急切。

“没事,应激反应。”这个高大的身影俯下身来盯着苏言,嘴角弯成了好看的弧度:“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苏言还在发怔之中,她还没来得及从这张眉清目秀的脸上移开,突然男人背后就伸出一颗雪白的狐狸头,它红色的眼睛不正经地滴溜一圈,冲着男人说道:“她看上你了,老古董。”

“狐……狐……狐狸!”苏言登时吓得脸色煞白,脑子跟宕机了一样凝滞在一瞬。一两秒后,她开始手忙脚乱地扯开被子,不顾一切地想要逃亡。

众人费了好大劲才将苏言重新按在了床上,但没固定好的石膏却是四分五裂散落在地上了,她惊慌失色的瞪着那个叫白医生的人,确切的说是瞪着他身后的东西。

一只浑身雪白,赤红双瞳,蓬松的尾巴翘得老高的一脸错愕的狐狸。它用一种难以描述的复杂眼神死死盯着苏言,丝毫不在意这女生此刻被吓得快要魂飞魄散。在她眼中,这个东西太大了,比她见过的任何猫科动物都要大,它的头抬起来几乎能和这个高大的医生齐肩。

那是正常的狐狸吗?如果不是幻听的话,它刚刚还是不是对那个医生说了什么?它在这个小小的手术室,其他人都不用在意的吗?不用管的吗?苏言挣扎着一阵错乱的呓语:“狐狸!有狐狸!这里为什么有狐狸?”

一众护士面面相觑,她们不明所以地看着白医生,那眼神似乎很可怜这个将脑子摔坏了的病人,一阵惋惜自己没本事治脑子:“白医生,病人这种情况,您看……”反正她们是打算撂挑子不干了,胡言乱语,精神错乱可还行。

白医生从苏言“发病”开始就一直小心观察着她的反应,他心里是有一丝怀疑的,怎么可能呢?这漫长的岁月中,从生到死,从一而终,从未有人如此。从未,有人。

这怎么可能呢?

但女孩的目光像是要穿透他的胸膛,向着一个认定存在的东西发出惊呼,他察觉到了女孩的恐惧,对方惨白的脸衬得自己跟个雕塑的美人一般,杏目圆睁,鼻孔微缩,尖尖的虎牙将薄薄的下嘴唇快要咬出血来。

她看见了,她似乎真的看见了。

“老古董,你发什么愣,这妮子是看上你还是看上我了?”虽是轻佻,但白医生显然听出了一丝担忧,声线细弱无丝,苏言几乎听不到。

“别贫了,先回去,别吓到她了。”白医生看着苏言的可怜相,只能先将这位大神给赶走。

“……哎你这……”狐狸显然想说重色轻友来着,一想这也不对,第一次见,哪里来的友?它不甘地红瞳在眼窝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嘁!”随即跟变戏法似的从一堵墙中隐没了出去。

这是见色忘友啊,简直比重色轻友还要过分!狐狸跑到医院后面一望无际的大原中才反应了过来。

见狐狸走后,白医生终于摆了摆手,护士们看到后才将似乎镇定下来的苏言从七手八脚中解脱了出来。他上前一步俯下身去说:“没事,可能摔到了头部,有轻微幻觉出现,一会再给她拍个脑部ct,应该没什么大碍,休息一段时间就能好。”

苏言抬眼,刚好和白医生目光相对,那种似乎看穿一切又似乎怀疑一切的感觉令人浑身不自在。哪里肯定有问题,她说不上,这个白医生肯定哪里有问题。

近两个小时后,苏言才从手术室出来住进了病房,那石膏跟个狗皮膏药一样又裹在了她的整条左腿和右脚踝上,总之在近期她是下不了地了。

经历这么一段大起大落的折腾,她这一丁点的精神算是彻底耗尽了,现在这个半残废只想睡过去,什么幻觉什么狐狸还是什么眉清目秀的人,甚至是谁将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她都不想管了。

中午的阳光有着懒散的特性和魔力,苏言沐浴其中,很快便下了江南。空寂的病房冷冷清清的,浮尘在金色的光中有了婀娜的姿态。窗户外,白医生静静站在那里看着熟睡中的苏言,他舒展的眉头看起来分外清爽好看,一双手悠闲地插在白大褂的口兜中,看着看着不禁笑了笑。

这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世界,奇怪的人。

正想着,走廊响起了王稚那急不可耐的大嗓门:“白濂!你怎么在这?我朋友呢?她怎么样了啊?你还有闲心在这装风流!”

“嘘……”白医生听闻便转身对王稚做了一个让她闭嘴的表情,修长的食指接着朝窗户指去,王稚一溜烟地跑近去看,苏言睡得死猪一样。

“你这朋友,我好像没怎么见过。”叫白濂的医生笑说,他的音色轻盈中带着沉稳,经年烧制的古瓷一般清脆,听闻者享受其中,都喜欢跟他凑热闹。然而这个人实际上不是特别喜欢热闹,但架不住大家抬举,经常在一众人当中疲于应付,还脸上堆着画皮一样的笑。

“她啊,她是个孤僻鬼,从来不出单位的,你当然没见过了,她好了吗?”王稚没忘记自己对苏言的大恩大德,她连需要对方怎么报恩都想好了。

“轻微骨折,已经固定好了,不折腾的话大概两周左右就可以脱石膏了。”白濂依旧笑着,那双温柔的眸子视线始终没离开苏言的方向。“这几天谁照顾她?”

王稚听后沉了会,又看了一眼屋内:“谁照顾,我照顾呗!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家属呢?”白濂漫不经心。

王稚一叹气:“不知道!对了,这么说的话先拜托你看会,我去给她弄点吃的来,不然没摔死先饿死了。”说着这家伙一边扑已经干在屁股上的泥巴一边往出走,白濂看她这样子竟也愣了好大一会,才想起叫住她。

“又咋了?”王稚一脸的不耐烦。

白濂神情凝重地看着她一身落魄,一本正经地嘱咐:“泥巴,外面去抖。”

“我……”王稚硬是一口真气将要连吐芬芳的嘴巴给关严实了,她狠狠挖了白濂一眼,直接又拍又打又蹦又跳地出了走廊,只剩下一脸黑线的白濂站在原地分外凌乱。

先前护士送给他ct扫描结果,没有骨折,没有病变,没有出血,任何毛病都没有。也就是说,这个叫苏言的女孩,看到了别人都看不到的东西,那只显出真身的,活了几百年的狐狸,涂。

为什么?她可以看到。涂这个老狐狸已经隐世多少岁月了,让它一直化形大黄狗跟在身边都跟腻了,最近索性就当个隐身狐跟在他身边,虽然寂寞,总归还有他这个老古董陪着。今天真是破天荒的记录,哈,白濂对这个素昧平生的女生越来越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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