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跟你开个玩笑

段白昭手指微蜷，缓缓地看向前方，难道因为两人发生了关系，贺寥就要对自己负责？

这是什么裹小鞋的想法？？

“现在时间很晚了，学校已经进不去了，你在外面有房子吗？”贺寥突然开口问道。

段白昭看了一眼窗外已经黑透了的夜，想了想，唇角微微往上扬：

“没有。”

贺寥的车很快开到一个高档小区地下车库。

房子在十六层，段白昭跟着一进去便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可以说贺寥的房子看起来比酒店还要干净整洁，用纤尘不染来形容都不为过。

地面明明铺的是黑色的大理石，但是一个印子一颗灰都没有落。

段白昭接过贺寥递过来的拖鞋，趿拉上便走到宽大客厅的沙发坐了下去，同样是灰白系的茶几上没有摆放任何的零食和水果，上面只码着整整齐齐的两三摞画。

段白昭本来不是很感兴趣的，可是眼睛还是不小心瞥到了。

——一张没有任何五官的脸，空白的脸框里只落下了一颗小黑点。

一开始段白昭只觉得贺寥在画什么抽象的画，可他还是忍不住上前翻动看了一下其他的画，这些画他总觉得过分的眼熟。

结果都是一样，只有一颗黑点，没有任何五官的脸。

画面上的人物姿势动作都会变幻，甚至有时候那颗点会是另外的颜色，可点的位置只会在一处。

是眉骨下的那个位置。

正在这时，贺寥已经洗完澡换了一件居家的衣服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瓶矿泉水。

段白昭看的过于专注完全没有注意到人来了，当那矿泉水摆放在自己的眼前，他才猛地回过了神，他将画放回原位，干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就是看看你画的是什么”

贺寥只是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画，淡淡道：“没什么。”

段白昭扭开瓶盖，喝了一口水，不经意问道：“为什么画的都是一样的人？”

“你怎么知道是一样的人？”贺寥有些惊讶。

“因为他们脸上都有一样的痣啊。”

贺寥顿了顿，眼神慢慢飘向段白昭：“你怎么知道我画的是痣？”

段白昭也愣住了，对啊，他会什么觉得这是痣，这种抽象的画，这个点也许代表着其他的含义呢？

贺寥敛眸，丢给段白昭一条干净的毛巾，“你先去洗澡吧，今天晚上就睡这个沙发。”

段白昭点了点头便拿着毛巾走去浴室了。

贺寥看着那桌面上的画，盯了良久还是将画拿到手上看仔细看了看，手不知觉开始抚摸着那颗黑点。

忽的，他的脑海里就闪现出在电梯里抚摸段白昭眉骨下的痣的画面。

贺寥手指微微一顿，似乎这几个月来梦里时常出现的那张看不清楚任何五官的脸渐渐的显现出了轮廓来，慢慢的，越来越像某个人。

他梦到的人难道一直都是段白昭吗？

贺寥眼眸渐沉，五指摁了摁脑袋，不，不会，梦里的那个男人明明是教师的职业，行为举止之间很沉稳又成熟，而且自己似乎对那个人很是崇拜。

可是当他醒来之后，他会仔细的去想身边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人，想遍了周围的人，都没有一个像梦中的那个男人。

“贺同学！”

正思考着，段白昭的声音忽的便从浴室里面传了出来。

贺寥将手里的画放下，便走上前敲了敲浴室磨砂制的玻璃门：“怎么了？”

“等等啊”段白昭慢慢地将门推开，探出一个脑袋来：“有没有新的或者干净的衣服给我换换啊？”

门一推开，里面的热气便从门缝隙间争先恐后涌了出来，段白昭脸蛋也被里面的热气熏得粉粉嫩嫩的。

看起来莫名的乖巧可爱。

贺寥顿了顿，眼神开始飘忽：“你不是有衣服吗？”

“我那衣服都穿了两天了，我不嫌脏难道你不嫌我脏吗？”段白昭仰着脑袋眨巴着眼睛看着贺寥。

贺寥仔细的想了想，点了点头：“我去拿。”

段白昭看着那傻愣愣往卧室走去的身影，嘴角弧度忍不住地往上扬，等到贺寥拿着一件干净的衣服来时，段白昭立即便又将脑袋缩了回去，赶紧跑到洗脸台捧了两捧水往头上淋了淋。

待到贺寥敲门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又赶忙地将浴室的玻璃门拉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缝隙，又将脑袋伸了出去。

他咬着唇为难的盯着面前的男人：“那个小的花洒好像坏了啊？”

贺寥愣了愣：“我刚刚洗的时候是好的。”

“没有啊，那为什么我洗的时候那个水到处喷，你看我刚刚被弄得一脸的水，”段白昭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和脸，他眉宇微蹙，看向贺寥：“你要不进来看看？”

“我已经把衣服穿上了，你直接进来看看吧？”

贺寥迟疑了一秒，还是将门推开了。

贺寥走进去之后将画洒拿了下来，单膝跪在地上低垂着眼眸检查摆弄着，正要伸手打开小花洒的按钮，忽的，一股水柱便直冲冲的往下淋了下来，将贺寥从头浇到脚。

“哈哈哈哈哈哈哈！”

段白昭看着贺寥那副落汤鸡的模样止不住的捧腹大笑了起来。

贺寥思绪仿佛停止了一瞬，随后下颚线条紧绷，他慢慢的侧过眸子看向手正按在大花洒按钮笑得前俯后仰的人。

段白昭笑得眼泪都要流了出来，毕竟真的鲜少见着贺寥的洋相。

倒是狠狠的出了一口那五个好感度的气。

段白昭在贺寥快要将自己就地解决的眼神中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他慢慢的弯曲着身子，眼睛里含着零碎的笑意，缓缓的伸出自己的右手：“跟你开个玩笑。”

贺寥紧盯着着那伸过来拉自己起来的手，少顷之后，真的将自己的手搭在了段白昭的手上。

段白昭眉梢微扬，意外的看了一眼那手。

倏地，一股猛地将他拽拉下去的力让他直直的往下冲去，还没反应过来，段白昭已经双膝跪地，膝盖骨狠狠的撞击在瓷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