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神州

秦岭很疑惑。

眼前这女人看上去似乎有点奇怪。

明明眼神、气质，都给人冷若冰霜的感觉，可她张嘴便是一句近乎于弱智的小学生发言，而且还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

总觉得不太聪明！

“门外都是我们的人。”

“那又怎么样？”

见零迟迟没有动手的意思，秦岭也是忍不住问道。

“必须杀了你呗。”零粲然一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不是吗？”

秦岭惊讶地看着零，却发现后者正对自己比了一个“斩首”的手势，顺带着将青丝绾起，扎了高马尾的发型，看上去整个人都年轻不少。

而且还有意无意的，将自己如白天鹅般的脖颈露出来，似乎是在挑逗秦岭。

但秦岭却不觉得，这家伙是个轻浮女子。

“别磨叽了行不行，赶紧把他杀了！”门外传来粗暴的怒斥声，“等下站内的人出来，就没有办法再做任何部署了——耽误老板的计划，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秦岭眉头微蹙。

可还没来得及思索这个中深意时，突然见到一道闪电无声划过，随即发出“刷”的声响。

秦岭陡然一惊，就见零提着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朝自己猛砍过来。

正所谓，一刀破伤风，两刀见祖宗。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这姑娘不但力大无穷，连带着的武器也都附加了奇妙的“魔法伤害”。

不过这等寻常的攻击，还是奈何不了秦岭的。

借助着预见之眼，他轻易躲过零的攻击，并且举刀轻点对方的刀把，险些将其缴械。

如此看来，零使用的更多是蛮力，而战斗经验和技巧这一块，则是欠缺不少，并非难以对付的存在。

当然，不排除她有故意藏拙的可能性。

想到这，秦岭眼底露出分外狠辣的凶光——他有七成把握在下一击直取对方的心脏！

可就在秦岭准备乘胜追击之际，数缕细丝漂浮在半空中，像蠕动的长虫般蜿蜒、伸展，试图攀附在秦岭的身上，将其绞杀成尘。

这种诡异丝线，秦岭还是有几分忌惮，只能向后接连倒退，借助剔骨刀将其斩断。

“就算你速度比我快。”

“就算我战斗经验不如你。”

“我还是有把握杀了你。”

秦岭微微一愣，发现零正对自己投以诡异的笑容，并没有继续出手的意思。

从一开始，就很奇怪……

门外的几个人想杀自己，这个零却一直在拖延时间，甚至不断说些让人云里雾里的话。

有意义吗？

见秦岭没有反应，零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旋即双脚猛踏，刹那间消失在原地。

轰——

宛若惊雷般的沉闷声响，像是一记重拳，狠狠地轰击在秦岭的灵魂深处。

仅仅是对方挥拳产生的音爆，便足有这等威力，若是这一拳真的砸下来的话……

秦岭完全没有正面拼过她的把握，接连后退，被对方完全逼到房间的角落处。

然而，秦岭刚凭借本能向前刺出一刀，脸色便瞬间变得煞白。

因为面前的“零”，是道残影。

她的速度怎么这么快？

还没待他多想，零就像是跨越了空间的阻隔，毫无预兆地出现在秦岭的身后，提刀砍来！

危难之际，秦岭再次出于本能地侧身举臂，手中剔骨刀骤然上扬，险而又险地将对方的刀刃撞飞。

不过秦岭也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能后发制人，这一击把零手中的菜刀砍飞，连带着让其失去重心，向后跌坐过去——可仅是一瞬间，零的身影便像是发生折叠一般，渐渐消退于秦岭的感知范围内。

当她再次出现时，早已从另外一个刁钻的位置杀过来了。

零的拳头顶端，缭绕着一层乳白色的雾气，挥拳速度亦是提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顷刻间，这挥出的一拳仿佛无数只啸叫着的野兽，挟裹着无可匹敌的力量，恶狠狠地砸向秦岭的胸膛。

千钧一发之际，两人却对视微笑，仿佛达成了某种奇怪的共识。

“就是现在。”

秦岭身体轻颤，三道漆黑如墨的幽影从中分离出来，在地上游离着，向门外滑过。

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打得正酣得两人身上，哪还会在乎其他？

影子无声潜行……

而零这一拳也并没有真的砸下来，相反，二人身形交错之际，秦岭便已然用剔骨刀，狠狠剜向零的后脖颈。

皮肉撕裂的瞬间，暴露出其身躯内部的金属内骨骼，以及一个闪着红灯的小方块。

虽然惊讶于零的真实身份，似乎并非人类，但秦岭还是快速将那方块状物体剖出，直接甩到门外。

“零，你……”

对方还没说话，更没来得及露面，便被自己的“影分身”一刀割喉。

瞬息之间，尘埃落定。

零轻抚着后脖颈的伤口，脸颊微红，眸含桃花地看着秦岭，用极为娇柔的声音说道，“多谢您的救命之恩，不知道需要我怎么感激你呢？”

“回答我几个问题即可。”

“你说。”零席地而坐，完全不在意屋内散落的鲜血和木屑，眼神迷离地盯着秦岭，“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救我的是你。”

“能别像个风尘女子一样吗？”

秦岭对这性格多变的女人一阵无语。

这是刚才自己那一刀下去，损伤了她的某些零部件，给搞短路了不成？

“只是对你一见钟情。”

“行了，那我问你一个问题。”秦岭顿了顿，“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都这么强？”

“这是两个问题。”

秦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零慵懒地舒展筋骨，脸上露出媚态，轻笑道，“我们啊，都来自一个叫‘神州’的组织，门外死了的那几个，是组织里的干员。”

“这个游戏，和你们有关系吗？”

秦岭终于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他不相信，有人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胜过如今重生归来、开了挂的自己，这绝无可能！

“没关系，我们也不知这游戏怎么回事。”零犹疑地回道，“只是……”

“你想说什么，直说就好。”秦岭打趣道，“你现在也算是摆脱组织的掌控了，有些话想说就说。”

零微微颌首。

“神州组织的老板，也就是我的创造者，他删除了我所有关于他的记忆，只在我脑海里留下一些琐碎的信息。”

“那你还记得什么吗？”

“都是很琐碎的信息了，比如什么鸡你太美、秦岭、星空试炼塔……还有什么神不会死之类的。”

秦岭眉毛狂跳，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用难以置信的声音追问道：“你确定，你们组织的老板，提到过‘秦岭’二字？”

“怎么了？看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零呵呵笑起来，“说真的，我好像在排行榜上看见这个名字了——诶，你该不会认识他吧？”

“那倒没有，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我就是秦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