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桑仗着下不来床，使唤谢将离使唤了一早上。
一会儿让搬奏折，一会儿让传膳，没过多久说屋内太暗，开了窗又说冷，连一旁侍奉的大太监都看不下去，几次插手，都被怀桑一句“朕要东轩君侍奉”拦下。
谢将离深深呼出一口气，他关上门窗，内力一震，四周蜡烛燃起。
刚打算使唤人的怀桑一窒：“……”
这算是武力震慑吗？
系统“呵呵”道：“有本事继续作啊。”
胳膊拧不过大腿，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怀桑顿了顿，非常明智地决定这笔账留着以后慢慢算。
谢将离见小皇帝一愣，眼中闪过戒备，他张了张嘴，似乎把要提的要求又咽了下去。谢将离眸光复杂，昨夜一过，他们俩的恩怨更加纠缠不清，不过总归是自己欺负了人。
皇帝折腾他，他认。
不过几天相处，谢将离发现皇帝本性并非传闻中那么坏，最多有些小性子，还娇气。
怀桑：“朕今日收到大理寺的奏折，上面说户部、工部尚书的家中帐房先生被奸人所害，皆是从背后一掌毙命，朕从未见过武力如此高强者，东轩君以为是何人所为？”
配合刚谢将离露的一手，这话暗中所指，是怀疑谢将离与杀人案有关。
谢将离听得清楚，却并不慌乱：“天下武功路数，多如过江之鲤，各派之间互通有无，若是想查明凶犯，还得让懂行的人验尸。”
没了头疾，怀桑又变回喜怒无常的暴君，冷笑一声，把话挑开了：“东轩君是个聪明人，明明知道朕暗中所指的人是你，反倒四两拨千斤，推到旁人身上。东轩君年少成名，御敌数千，自然懂得武学路数。”
谢将离淡淡道：“陛下知道，前几日晚上臣分身乏术，没机会下手。”
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消，谢将离见皇帝腮上浮现红霞，慢悠悠补充，“臣若出手，必定死伤无数，血流成河，岂会只死一个账房？不过陛下若是让臣查明此事，臣甘愿为陛下效劳。”
怀桑其实打的是出宫玩的主意，一脸正经道：“东轩君一人出宫，朕不放心……”
谢将离眼皮一抬，问：“陛下如今下得了床？”
怀桑：“……”不能。
郁闷的皇帝召来太医，还是昨日那个娃娃脸。
一趴一立，四眼相对。
娃娃脸院正又抽出了指头长的银针，问：“陛下，可是昨夜的安神汤无用？臣给您扎一针，便可一劳永逸。”
中医基础望闻问切是学进狗肚子里了吗？上来就扎针。
怀桑嘴角直抽抽，一阵无语。
还是一旁的谢将离皱着眉，出声道：“先诊脉象。”
怀桑伸出手腕，被两指搭上。
三息过后，院正一点也不避讳，沉吟道：“肾脏虚浮，陛下纵欲过度，身子倒无甚大碍。伤处偶有炎症，臣给陛下开药，一日三次涂抹，不出五天，便可痊愈。”
这是可以说的吗？
……一国之君的房事就这么被曝光，殿内的太监一脸菜色，想把耳朵割了的大有人在。
当夜值守的宫人大多知情，但是第二天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像院正这样勇的，恐怕全天下挑不出第二人。
怀桑没憋住，开口问：“你性子可是随你父亲？”
院正一脸自豪：“父亲教导臣为人要正直，臣一直严守父训。”
不，这不叫正直，这叫憨憨。
前院正为什么死，终于破案了，估计是说话过于耿直，得罪了暴君。怀桑一言难尽地看了眼娃娃脸院正，心说，幸亏你遇上的是我。
谢将离眼见着皇帝快炸毛，赶忙把人送出殿：“有劳太医。”
远远地，怀桑还听见院正一本正经道：“那药涂抹不便，若想痊愈，还要侍君您帮陛下上药，切记，里里外外都需抹匀。”
谢将离：“……”
怀桑：“……”
来个人，把他拖下去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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