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胡晓芳啊！”
“我还以为你问的是晓芳嘞。”
“不是不是！”大爷摆摆手。
“那个胡晓芳啊，几个月前就走了，死的不是她。”
“那就好。”我长吁了一口气。
佳佳的命运已经够悲惨了，若她苦心寻找的妈妈也死了，这个小妮子，将会多受打击啊。
虽然明知死的人不是胡晓芳，可王管家，却像是被大爷的话提起了兴致，问道。
“大爷，死的不是胡晓芳，那死的是谁？”
“关你啥事啊？”大爷反问。
王管家神秘地说道：“大爷，不怕告诉你，我是一名道士，专门负责抓鬼的。”
“你把事情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你们厂子，灭了那女鬼！”
大爷一听，连连摆手说道：“灭不得灭不得！”
“那小姑娘生前我见过，过得挺苦的，死都死了，你就别去灭她了。”
“详细说说。”王管家又掏出一百，拍在大爷手里。
大爷眼睛放光，收了钱，也不再隐瞒，说道。
“那姑娘是外地的，给男人骗了，生了个娃娃，结果那男人不要她了，还把她娃娃卖给了人贩子。”
“后来啊，那男的把卖娃娃的钱拿去滥赌，欠了一屁股债，跑了，债主就追到小姑娘头上。”
“小姑娘为了躲债，离开原本居住的地方，逃到咱们这来。”
“结果干了一年多，又被债主追上门来，好在，她一年赚的钱，差不多结清了欠款。”
“还完了钱，她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能重新开始了，结果嘞，又给咱们这姓刘的那个秃驴给看上了。”
“你们不知道，这刘主任跟个牲口一样，五十多了，专喜欢泡厂里的小姑娘。”
“他盯上人小姑娘后，追求了几个月，人小姑娘就是不跟他，王主任一气之下，勾结手下的人，直接把人堵在厂子里给轮办了。”
“办完事后啊，那小姑娘威胁要报警，刘主任说，你敢报警，我就弄死你！”
“然后，那刘主任就把人按在了绞肉机里，直接给绞死了！”
“啧啧啧！那叫一个惨咯，所以啊，你就别灭她，挺可怜的。”
我听到这话，气得是拳头发紧，恨不能一拳抡死那个刘主任。
“这个刘主任，简直畜生不如！”我怒道：“你为什么不报警抓他？”
“我报了，可没用啊！”大爷无奈地耸耸肩。
“这厂子的老板，是那刘主任的舅舅，你想想看，能开这么大个肉联厂的，那能是一般人吗？”
“这里头，关系紧密着呢，像咱们这种平头老百姓，报警有啥用啊？到最后，还不得把自己给搭进去！”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王管家突然笑着问道。
大爷垂头丧气地说道：“那晚就是我值班，我全程看到了，也报警了，然后……”
说到这，大爷有些卡壳，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王管家也在这时说道。
“大爷，你那晚，也被那刘主任报复弄死了吧？”
“我……我已经死了吗？”大爷怔怔地问道。
王管家点头：“是啊大爷，你那晚就已经死了。”
“但你自己不知道，还当自己是这儿的保安呢。”
“你看那！”王管家伸手指向保安亭里的年轻保安。
“人家早就聘请了新的保安，来接替你了。”
大爷眼中的光彩逐渐散去，身体，也愈发透明了起来。
“那我现在，不是人了？我已经是鬼了吗？”
“是啊大爷，你这叫地缚灵。”
“死后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是鬼了。”
“一直徘徊在自己生前待过的地方，做生前应做的事。”
“你就没发现，厂子里的这些员工，都看不到你吗？”
大爷恍然大悟：“我说呢，这些孩子，怎么一个个都跟不认识我一样。”
“不管上班还是下班都不跟我打招呼，原来……我已经死了啊。”
“大爷，人走人道，鬼走鬼路，你是个好人，但既已离世，便无须在人间过多逗留，安心去吧。”王管家伸手，拍了拍大爷的肩膀。
大爷弱弱地问道：“你，真是道士？”
王管家点头：“可以是。”
“那我走之前，能再求你件事吗？”
“说。”
“帮帮那个小姑娘，那晚，我没帮到她，这些日子，心里那个难受哦……”
“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妥当的。”王管家应下此事。
大爷笑了：“那我就放心了，走咯。”
随后，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我们面前。
王管家松了口气，转过头，对我说道。
“这种地缚灵，你见过吗？”
我摇头：“这也是鬼的一种？”
“嗯。”
“那为什么，我没感知到他身上的阴气？”
当时的我，对于鬼魂最基本的印象，便是阴气环绕。
但凡没有阴气的，便不算是鬼。
也正因此，我才能破了姥爷的幻术。
王管家解释说：“那是因为你实力还不够。”
“这种鬼，大多是源于生前执念未消。”
“因而，即便他们死了，都意识不到自己已经死了。”
“比如这大爷，生前的最后一幕，是眼睁睁看着那小姑娘被刘主任给糟蹋了，他想要帮忙，却把自己也栽进去了。”
“于是他心中留下了执念，要救出那个小姑娘的执念，这才形成了地缚灵。”
“像你这样刚入门，实力不足，无法一眼看出是否为地缚灵，就只能从细节观察。”
“言行举止，眼神动作等，都能观察得出，鬼的行为，与人近似，却不完全相等。”
“多看多想，玄学一门，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嗯！”我重重点头。
“我刚才看过了，这车间里的女鬼，和那只小鬼身上，有相同的气息。”
“那应该，就是她的母亲！”王管家笃定道
我心里咯噔一声，忙问：“可刚刚那个大爷不是说……”
“他大概是看错了吧。”王管家解释说。
“他生前只是个普通人，月黑风高，看不出来，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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