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南朝抱着坛子回来时天黑得透彻，他嘴里叼着烟把坛子放到案板上，刚从车行回来，满手的油黑。

“哥哥？”

门帘掀开，里面露出小姑娘的脸。

南朝呷了口烟，扔到地上踩灭，“怎么还没睡？”

南禾摇摇头，“睡不着。”她伸手指了指橱柜，“我煮了晚饭，你热热吃。”

小丫头不过才上五年级，简单的不用大人操心，都是自己动手。南朝黑眸敛了下，露出个笑，“我知道了，快回去睡觉。”

南禾重重点下头回屋去了。

静了下来，唯有月光倾泻而落，南朝疲惫地闭了闭眼，扯开领口，转身去了洗澡的凉棚。水不热，南朝冲到脸上简单洗了洗。

…

一模的成绩很快下来，沈嘉鱼坐在自己的座位淡定地刷题。同桌陆晨安风风火火从外面闯进来，不停呼着气，“鱼鱼，鱼鱼…”

沈嘉鱼闻声停下笔看她，“怎么了？”

陆晨安坐下猛灌了一口水缓口气，满脸的仰慕，“鱼鱼，原来你是一条宝鱼。”

沈嘉鱼：“……”

“你知道吗，这次一模你是全校第一，整整碾压了第二三十多分！”陆晨安两眼放光，一把抓住沈嘉鱼的手，“鱼鱼，你救救我吧，我真的想逃离十九！”

陆晨安自转了理一直在十九考场蹲守，成绩不上不下，眼看着要高考才知道着急。

正是课间，教室内有人刷题背书也有人聚坐在一起谈天说地。

沈嘉鱼抿唇浅笑，颊边露出两个小梨涡，眼睛弯弯的，清澈又干净，“现在开始学也不晚，皇天不负有心人。”

“啊！”陆晨安感天动地地抱住她，“鱼鱼你真好！”

午休的时候沈嘉鱼看了陆晨安的模拟卷子，根据她薄弱的地方划了重点，整理需要的笔记。

沈嘉鱼转到一中没几天，她性子闷，不善交际，唯一熟悉的人就是同桌陆晨安。

受人恩惠，陆晨安愈发热情了，赶在周末骑着小电瓶去了后街把人叫出来玩。

“鱼鱼！鱼鱼！”陆晨安摇着小铃铛在门外扯着嗓门喊。

外婆出来，用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水，瞧着外面的女孩开口，“找鱼鱼啊，她在屋里刚起。”

“外婆…”沈嘉鱼揉着眼睛出来，看见门外的陆晨安愣了下，“晨安，你怎么来了？”

“找你玩啊，到一中这么久一个人闷不闷。”陆晨安停下小电瓶，两步进来拉住沈嘉鱼，“外婆，我拉鱼鱼出去玩啦！”

外婆乐得沈嘉鱼多交几个朋友，推着两姑娘出去了。

沈嘉鱼戴上头盔坐到后座，问：“我们去哪？”

陆晨安迎着风回她，“你刚来的时候不是说没吃过火锅？我带你去吃大排档。”

春日微凉的风拂过发，沈嘉鱼心里是期待的，江晨说外面的东西不干净，不让她去吃，沈念东江晨一个月能回家一两天，大多都是张妈在家里做好饭，沈嘉鱼一个人吃。

“就我们两个？”

“当然不。”陆晨安没多说，一路风驰电掣很快骑到一家餐馆。

陆晨安摘下头盔，一挥手，“走啦，我带你去见我发小，别总一个人闷着。”

餐馆铺面不大，有两层楼陆晨安拉着她拐过狭窄的楼梯直接到了二楼。

门开出一道缝，打远就听到包厢里人说话的声。

陆晨安推开门，包厢不大，里围坐一圈，窗户敞着通风，火锅刚烧上，水没开咕嘟咕嘟地冒着。

“都收敛点，我们鱼鱼来了！”陆晨安伸开胳膊迎宾似的大张旗鼓地欢迎沈嘉鱼进去，有人嬉笑打趣直接让她踹了一脚。

沈嘉鱼头一回来这种场合，腼腆地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坐到陆晨安身边。

“你是九班的沈嘉鱼，想不到不仅是学霸还是女神！”坐在对面的男生兴致勃勃地道。

陆晨安护着沈嘉鱼，“梨子，我警告你不许打我们鱼鱼的主意，我们鱼鱼以后可是要出国留学的高材生！”

出国留学这件事江晨早就订好了，沈嘉鱼习惯了听从母亲安排，倒也没什么意见，这事她也没瞒着。

陈梨生不服气，“啧，看你小气的。”

“沈嘉鱼，你还记得我吗？”徐衡隔得远，自听说陆晨安同桌是沈嘉鱼，早就迫不及待让她带人来了，“是我，徐衡！”

沈嘉鱼看见他一头的黄毛记起来了，微微点点头。

坐在陆晨安身旁还有一个女人，画着浓妆，显得更加成熟，年龄看起来要比他们都大。

女人简单介绍，“徐欢，徐衡堂姐。”

话音刚落，包厢的门再次被推开，沈嘉鱼目光转过去，看见了进门的南朝。

黑色机车服，眼皮耷拉着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沈嘉鱼看清是谁就收回了视线余光瞥见他大步走进来，踢了踢对面的徐衡让出个空坐下。

“困成这样昨晚运动了？”徐衡一脸别有深意地问。

南朝带笑不笑地回他一句，“滚。”说完合了眼，懒洋洋地靠到沙发椅上。

菜上好，锅子也烧热了，满屋的腾腾热气。沈嘉鱼静静坐在一旁听他们热闹地说话，觉得有些新鲜有趣，是她以前从未经历过的。乱七八糟的食物下到锅里，陆晨安给她夹了玉米小包子，沈嘉鱼对着吹散热气咬了一口，出乎意料地好吃，不禁弯了弯眼。

她拨开头发抬眸，看见对面的人正朝她看过来，淡淡的一眼很快就移开了。

一顿饭吃完一堆人乌泱泱去唱k。ktv沈嘉鱼也是第一回来，看什么都新鲜，陆晨安提了两袋子零食酒水又被陈梨生抢去，六个人呼啦坐到里面，是一个小包厢。

陆晨安招呼沈嘉鱼坐到她旁边，怕她拘束坐到沙发一角，旁边放了个小型沙发，南朝进门就坐到了那，两条长腿交叠，窝在里巴拉着手机。

音响启动，徐衡持着话筒哭爹喊娘地乱唱，陈梨生启了瓶酒，扔给南朝一瓶。

沈嘉鱼看他娴熟地启开瓶口，仰头往嘴里灌，直接没了半瓶。

“想喝？”南朝在她眼前晃了晃酒瓶。

沈嘉鱼忙坐正，收回目光摇头，余光中瞥见他勾唇笑了下。

有什么好笑的，沈嘉鱼心想。

包厢的气氛热烈，沈嘉鱼也被带动，跟着拍子轻哼，陆晨安抢过陈梨生手里的话筒递给沈嘉鱼，“鱼鱼，你唱一个。”

沈嘉鱼愣了下，“你们唱吧，我不会。”

“随便唱，我和你一起。”陆晨安二话不说拉起她就走了。

唱的是一首情歌，男女对唱《花好月圆夜》

沈嘉鱼以前听过，熟悉曲子的旋律，字幕打出她就跟着唱了。

“就在这花好月圆夜，

两心相爱心相悦，

在这花好月圆夜，

有情人儿成双对，”

“刀子你别说，咱这小学霸唱得还挺好听！”徐衡一脸的陶醉凑到南朝跟前嘀咕。

“我说你呀你这世上还有谁，

能与你鸳鸯戏水比翼双双飞。”

南朝眉头轻挑了下，一口闷掉剩下的酒，嘴边浮出笑，“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