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83章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这是文人理想中的境界。

谈笑有诰命，往来皆官眷。此是杜贞贞心头幻想的境界，也是她想达成的人生目标。然后在堂妹杜绵绵的身上,在司徒宅的司徒二郎、司徒三郎的洗三宴上，杜贞贞全是见识到了。

杜贞贞脸上揣着笑意,她的心头埋着嫉妒种子。杜贞贞心中在嘀咕着,又跟前世一样，来往皆是官家的女眷，就她是一个白身的妻子。

杜贞贞一点也不喜欢这等与人行礼问安的事情,特别是她成为仰望别人的那一个。

可今个儿司徒宅两个外甥的洗三宴，她不能不来。李宅收到请贴，李家人是巴巴的盼着在与官宦人家往来中多结交人脉,李家一直在向上努力的钻营。

李二郎在全家人的殷殷期盼里,他是带着妻子杜贞贞前来贺喜。

李二郎送的礼不薄，这是李家公中出的银子。杜贞贞带着满腹的羡慕嫉妒恨,她来参加两个外甥的洗三宴时。她身边唯一能说说话的人便是三妹妹杜宁宁。

“三妹妹，你说说四妹妹今个儿会来吗？”杜贞贞对身边的三堂妹杜宁宁问一话。前头各家的官眷一来，杜贞贞遇上就得给人行礼问安,她心头不舒坦。于是她寻着一个角落躲起来，与杜贞贞在一处的就是同样觉得自己落魄的杜宁宁。

杜宁宁在婆家的日子不太好过。倒不是婆家怠慢，凭着杜家如今的大好行势,杜宁宁只有被捧着的份。毕竟杜宁宁的婆家是穷得只剩下一个秀才的体面。真可谓是面上一点光鲜，里头全是糟糠。

杜宁宁拿着嫁妆养婆家人,她心头不痛快。

当初杜家二老爷会选择这一门亲事，有偶然,也有必然。偶然是杜家二老爷遇上考中秀才的二女婿,他是一眼相中这一个目前还怀才不遇的穷秀才。必然则是杜家二老爷觉得大房、三房都是攀上高枝。

二房也攀上了高枝,便是庶女杜婉婉。那么剩下来的庶女杜宁宁这儿，杜家二老爷同样想来一个奇货可居。

杜宁宁当初自己也心动，杜家二老爷和二太太赵氏给她许诺，只要她乐意出嫁，她的嫁妆是添一倍。

一个庶女的嫁妆添一倍，那跟长房嫡姐杜贞贞出嫁时，娘家给的添妆一个数儿。杜宁宁哪可能不心动？

如今杜宁宁就是心有苦水，她还不能与人讲。谁让这一个时代有一个潜规则，那叫家丑不可外扬。儒家讲一个道理叫做亲亲相隐。

“四妹妹一定会来的。”杜宁宁说的肯定。

“四妹妹的姻缘是借着当初二姐姐的一线牵。四妹妹在两个外甥的洗三宴上哪可能会缺席。”杜宁宁又是补充一话。

“三妹妹说的对，这话儿在理。”杜贞贞觉得三堂妹的话很有道理。

这一对堂姐妹躲在角落时，杜绵绵的产房里，哪怕是仔细的收拾过。杜绵绵还是觉得招待一些前来探望的客人有些失礼了。

奈何这些请来的客人个个都是非常热情。杜绵绵不好拒绝别人的善意。

洗三开始前。

杜绵绵屋中的娘家亲人才是与大家伙一道去院子里。杜绵绵的屋中一下子是安静下来。

“今个儿真热闹。”这时候陪在杜绵绵身边的是堂妹杜婉婉。杜婉婉来的晚，她是让丫鬟悄悄的避着些，她趁着众人去给两个外甥添盆礼时，她进着杜绵绵的产房内。这里如今是杜绵绵在坐月子。

因着生的双胎，杜绵绵要坐双月子。于是这会儿的杜绵绵只是简单的梳着发髻，身上衣裳的颜色带些鲜亮。旁的手饰一类的杜绵绵并没有在发髻上簪太多。手腕子上杜绵绵也只是戴着一只玉镯子。

“也是各家都乐意捧一个场。”杜绵绵笑着回一话。

“我听着嫂嫂前面讲一回话，说四妹妹在求子。”杜绵绵提一话，然后她从自己的枕头下拿出来一件小衣裳。

“这是佑祺当初婴儿时穿的小衣裳。我赠给四妹妹，四妹妹不妨把小衣裳搁到枕头下。我听人讲这般能求来胎神的注视，让送子娘娘瞧着一份诚心，指定也能求到一个好兆头。”杜绵绵这当然是一份好意。

对于四妹妹在桂王跟前一直给她家夫君吹一吹枕头风。杜绵绵对于四妹妹心生好感。这不，她才会赠着长子司徒佑祺的小衣裳。

若非关系真的亲近，这等长子穿过的小衣裳是不会赠人的。搁这一个时代的说法，这叫借运道。

“二姐姐，你这一份赠予，我就不说客气话，我收下了。我心头欢喜，二姐姐你是不知道，这般一个好兆头，我一直就想求一求。”杜婉婉接过小衣裳，她的脸上全是高兴。

杜绵绵心头想着，四妹妹杜婉婉想求一件男婴的小衣裳，这开口便是。她若开口，娘家人一定乐于相赠的。只是四妹妹没开口，娘家人一般也不敢多提，就怕是憷着这一位的伤口子。

当然也是这一个时代“借运”的说法，这让许多子嗣少的妇人是非常忌讳这等事情。

杜绵绵如今敢提一回是因为她膝下真不缺孩子。

或者说搁杜绵绵瞧来，她觉得四妹妹杜婉婉的前途难测。如今还是趁着与桂王有几分真心时，四妹妹杜婉婉得赶紧的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若是哪一天皇家的皇子爱情转移目标了，好歹膝下有一个孩子，也不会被人欺负到头顶上。有子嗣的皇家女眷，与没有子嗣的皇家女眷，在地位上是两回事情的。

不怪杜绵绵这般的现实，她也是待四妹妹杜婉婉有一份真心，她才是替对方着急啊。

屋内的杜绵绵与堂妹杜婉婉聊些话。

院中洗三仪式将要开始，产婆前面给司徒家的新生儿接生，今个儿的洗三宴又当起吉祥姥姥。产婆接生一回孩子，这是拿着好处真不老少。

新生儿出生第三日，有三朝之称，其目的就是洗儿除秽。

洗三宴是给新生儿祈福，图一个消灾，图一个吉祥。这也是产婆在洗三宴时被尊称一声吉祥姥姥的由来，新生儿的爹娘自然是盼着新生的小儿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长命百岁，最好还能光耀门楣。

总之长辈们的期盼都是随着新生儿的降临，那是升起殷殷希望。

吉祥姥姥望着司徒家的来客，来客一眼望去全是诰命夫人、诰命太太又或者是敕命太太的打扮。在吉祥姥姥的眼晴里瞧着，这全是富贵人。

吉时一到，小婴儿被抱出来。

供起神仙娘娘的神像，由长辈领头给神仙上香火。吉祥姥姥给神仙娘娘磕头后，洗三礼才是正式开始。

由着丫鬟送上清水，吉祥姥姥往铜盆里添上。各家的女眷这等时候添盆礼一一往盆中放。这是吉祥姥姥最开心的时候。

金银果子，叮叮当当的响着。吉祥姥姥是笑的差一点合不拢嘴来。

来参加洗三宴的诰命夫人、诰命太太、敕命太太们添的金银果子，添的贵重礼物。司徒宅的丫鬟给吉祥姥姥送上桂元、枣子、栗子等等喻意好的果子，让吉祥姥姥添彩。

得着添彩，吉祥姥姥唱着祝词，全是给新生儿的祝福话。各家太太们一听着这等吉祥的祝词，也有人在旁边继续添盆，是给吉祥姥姥更多的鼓励。

添盆礼后，吉祥姥姥是开始搅和盆中的水。吉祥姥姥是唱道:“搅一搅，长兄领来弟弟跑。再搅搅，聪明儿、伶俐儿、健康长寿福气儿。”

吉祥姥姥一边唱着，一边给新出生的小婴儿用盆中的水洗一洗。因着今个儿司徒宅是双生子的洗三宴。

于是在场的客人们幸运的听一回双重奏。那是回响连绵不绝。

“两个孩子的哭声挺响亮。一瞧就是健健康康的孩子。”

“司徒宅又添两丁，真是一桩人生喜事。一下子双喜临门。”

“……”在场的客人里，人人议论时自然都是捡着好话讲。这等喜庆的时候没人会不识趣儿的说什么难听话。

两个新生儿哭的哇哇哇，听在大人们的耳中是响盆，是喜庆的好兆头。

可听在屋中的杜绵绵耳中，哪怕只是隐隐约约之间的哭声，还是让屋中的杜绵绵是心疼的利害。

只是洗三宴在继续，杜绵绵在屋中与四妹妹杜婉婉谈话时，她的情绪都是挪开关注点。杜婉婉当然也是瞧出来二姐姐一直注意着屋外的情况。这当娘的心情，那在意小孩儿嘛，杜婉婉能理解。

想到这些时，杜婉婉握紧手中的小衣裳。她的眼神中有着殷殷期盼。

屋外的吉祥姥姥在继续唱祝词。她唱道:“一洗头，当相侯。二洗腰，儿孙一代更比一代高。三洗蛋，中黄榜。后洗沟，做知州。”

给两个小孩儿清洗一回后。吉祥姥姥也是累得一身汗，主要是两个小孩儿都闹腾。哪怕如此呢，吉祥姥姥心头美，主要是添盆的重礼让吉祥姥姥心头的火，是一直烧得旺旺的。

吉祥姥姥又是拿出大葱，她轻轻的拍一拍在小婴儿的身上。她又是唱道:“一得聪明，二得伶俐。”

有着聪明的好兆头与喻意后，吉祥姥姥又是拿出早备好的小秤砣，她又是唱道:“三得称心，一生如意。”

小称砣搁好，吉祥姥姥在司徒宅的唱词，那是跟前头一模一样的得唱两回。只能说两个新生儿的洗三礼，吉祥姥姥和司徒宅的长辈们，人人都觉得自己挣了。

此时的吉祥姥姥是拿着司徒宅早准备好的金银果子把两个小孩儿的身上放。当然吉祥姥姥依然得唱祝词。她唱道:“左藏金，右藏银，富贵大，福禄多。”

最后吉祥姥姥在两个新生儿的身上连唱两遍的祝词后，她又是拿起司徒宅预备好的小铜镜。她是照一照新生儿的小屁股，唱道:“宝镜照，照宝镜，得福报，享太平。”

再把小铜镜一收后，吉祥姥姥又是把司徒宅预备的干石榴花往神坛上一洒，再是把干花与金银纸钱一点火，瞧着干花燃尽。吉祥姥姥又是唱道:“花儿溜，溜花儿，花儿不留，无灾祛病。”

一番洗三礼，吉祥姥姥主持到这儿已经是尾声。两个新生儿被包裹好，他们要被送回屋里。

吉祥姥姥则是给神坛上的神仙娘娘再上香火，再唱祈福。

又是一番的祈福后，吉祥姥姥就得着好处，她把添盆中的金银一收，那是好处拿到手。便是司徒宅的嬷嬷得着主家的吩咐，还得给吉祥姥姥再包一个喜封。

因着司徒宅是双生子，因此喜封是加倍，吉祥姥姥能得着双份的加赏。于是得到大好处的吉祥姥姥又去给杜绵绵这一位司徒家太太磕一回头，又是谢过话后，吉祥姥姥才是施施然的从司徒家告辞离开。

司徒宅的一对双生子洗三宴，司徒家是办得热热闹闹。真论着收获时，在一众宾客当天离开后，杜绵绵让奶娘报一报账单子，她发现这一回的洗三宴办下来，司徒家收礼是收得手软。

司徒弘光一到杜绵绵坐月子的屋中，他瞧见的就是妻子在看帐本。他说道:“你在坐月子，一切还是以养好身子骨为要事。旁的缓缓就是。”

“我是听着嬷嬷禀报今个儿的洗三宴，咱家收礼，收得不老少。我总得心头有数。别人家送礼，咱家要回礼。人情往来，不能只收不送。”杜绵绵解释一回话。

“放心，哪家送什么礼，咱们家的帐册上都有明细。你坐好月子后，你再查一查，一切目录在那儿，发生过的事情没长腿，一定跑不了的。”司徒弘光笑着打趣一回。

“成，我全听你的，一定好好的坐月子。”杜绵绵对于自己的身体她当然是在意的。月子里养好身体，杜绵绵当然也是非常重视。

夫妻二人又是谈些话。

司徒弘光谈起关于新生儿的事情来。司徒弘光说道:“祖父给咱家的孩子们算过生辰八字，他老家讲，咱家的孩子缺水。他准备给佑祺改名，把祺改为淇。”司徒弘光执起妻子的手，他在她的手心里划一个“淇”字。

杜绵绵觉得手心痒痒的，她的心间跟一根羽毛划过一样。

“祖父觉得合适，我没异议。只是佑祺的名字是四郎你当初给取的，你有什么建议要给祖父提一提吗？”杜绵绵把目光挪到丈夫的身上。

“祖父觉得改一改合适，那便改就是。我倒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司徒弘光一幅好好先生的模样。

“至于咱家的小二郎、小三郎，祖父已经取好名。小二郎叫司徒佑泓，小三郎叫司徒佑浦。”司徒弘光在妻子的手心里继续写着两个刚出生小婴儿的大名。

“司徒佑淇、司徒佑泓、司徒佑浦。”杜绵绵念着三个孩子的新名字，她点点头，她说道:“祖父取的名字都挺好。”

夫妻二人对于孩子们的新名字都没有异议。

司徒老太爷得着孙儿司徒弘光的肯定，他老人家非常高兴。

时光如水，一愰而过。

待得司徒佑泓、司徒佑浦的满月宴时，杜绵绵这儿接到桂王府的一封书信。

这一回满月宴，司徒宅没有大肆操办。比着洗三宴倒是小办一回。司徒宅来的便是自家的亲戚。

杜绵绵与亲娘崔氏谈一回话。她笑道:“我今个儿收到桂王府的贺礼。四妹妹没法子亲来。不过于四妹妹而言，她是遇上一桩喜事。”

“庶妃的喜事。”崔氏的口中，她说的庶妃自然指着杜婉婉。

“娘来得急，可能没得着最新的报喜。”杜绵绵笑着解释一回话。今个儿的满月宴，杜家派的代表来。这来的就是三房的杜三老爷、三太太崔氏。

至于大房、二房的两位伯娘没来，杜绵绵能理解。因为娘家的嫂嫂全氏、佟氏都是临近产期。两位娘家的伯娘在意着将要出生的孙辈子嗣。这等时候自然是守在杜宅中。

“四妹妹有喜了。”杜绵绵没担搁话，她直接就是讲出来。

“庶妃怀孕了。”三太太崔氏马上是脸上带起笑容来，她说道:“这一桩喜事若是家中知道，一定是高兴的很。”

对于杜家而言，如今攀着最高枝的就是杜婉婉。杜婉婉一直没怀上孩子，杜婉婉着急。杜婉婉的娘家，杜家人更着急。

“你祖母知道这事情，一定大喜。便是你二伯、二伯娘知道此等喜事，也会高兴的忘乎所以然来。”在三太太崔氏瞧来，杜婉婉怀孕后，一旦生下皇家的子嗣。那等于是杜宅多一个皇家的外孙辈。

这于杜家而言是天大的美事。

至于杜家二房会不会飘起来？三太太崔氏倒不怎么在意，一笔写不出两个杜字嘛。这是家族能一起沾光彩的事情。

对于杜婉婉怀孕，杜绵绵是真的替堂妹高兴。她还是让奶娘杜嬷嬷备上贺礼差人送去桂王府。

当天，在满月宴结束后，在亲戚们离开后。杜绵绵把这一桩喜事告知丈夫司徒弘光。杜绵绵说道:“往后杜家与桂王府的关系会更亲近些。”

“当是如此。”司徒弘光觉得妻子杜绵绵的话有道理。毕竟小姨妹杜婉婉怀上子嗣，一旦生下来后，这便是宗室子弟。

“我差人给桂王府送去一份贺礼。想是四妹妹那儿如今收礼，也一定收到手软。”杜绵绵还是打趣一回。

被杜绵绵念叨一回的桂王府中的杜婉婉。

杜婉婉怀上子嗣，她因着没坐满三个月的胎。这一回两个外甥的满月宴，她只差人去送礼，她本人就没有参加。

杜婉婉对于怀上孩子，她是盼得太久。如今一旦得到，她是万分的小心谨慎。

今个儿晚，桂王是到杜婉婉的屋中，他来不为别的，就是来安慰一下意中人。桂王与杜婉婉还是聊一回腹中子嗣的事。

“你且安心养胎，我打算与宫中的母嫔求话，要一个老嬷嬷到你身边侍候。”桂王显然还是为杜婉婉考虑过一回。

“这合适吗？”杜婉婉当然想有一个老人在身边侍候，她能少走许多的弯路。只是桂王明显插手子嗣一事，又让杜婉婉有一点担忧是不是太过于高调。

“子嗣为重。”桂王说道:“我还盼着给你请封侧妃。母凭子贵，一旦你膝下有儿子，父皇与母嫔就不会在意其它的事情。”

出身什么的，在皇家的子嗣面前，其时有时候也不是太重要。至少桂王是这般认为的。

杜婉婉听懂桂王的保证，于是她点点头。

“我全听王爷的安排。我知道王爷待腹中的孩子一定是一片父爱，此情犹如山岳之重。”杜婉婉信任桂王。她相信桂王的安排是待她与孩子最好的。

桂王到宫里求来一个老嬷嬷，这是桂王母嫔身边的能耐人。

这一位宫里的嬷嬷进王府，桂王妃是什么都瞧清楚。在这一位宫中老嬷嬷的面前，桂王妃自然是温柔客气。

“嬷嬷是母嫔派来的，也是母嫔一番美意。想是嬷嬷一来，我这儿轻松一些。杜庶妃妹妹那儿一定能平安的生下王爷的子嗣。”桂王妃话说的客气。

“我躲一个懒，杜庶妃妹妹那儿全托给嬷嬷。嬷嬷有什么需要的，尽与我身边的这一位李嬷嬷吩咐一句。”桂王妃指着自己的陪嫁嬷嬷，她是简单的交代一回话。

李嬷嬷走到宫中老嬷嬷的跟前，她笑道:“老姐姐，您侍候杜庶妃，您是辛苦一回。王妃有话，等着庶妃平安生下王爷的子嗣，王妃一定给老姐姐赏一个大大的喜封。”

“老姐姐，我这给你引一回路，领你去杜庶妃住的院子。”李嬷嬷给宫里的老嬷嬷引路。

“如此麻烦了。”宫里的老嬷嬷是客气的回一话。然后，再给桂王妃行一礼后，老嬷嬷是告退离开。

等着李嬷嬷从杜婉婉住的院子回来后。桂王妃坐在榻上，她还在慢慢的看一两页的书。

在李嬷嬷进屋后，桂王妃把书籍从手中放下，她挥挥手，让其它侍候的丫鬟婆子退下。桂王妃留着李嬷嬷问一话。

“杜庶妃情况如何？”桂王妃问一句。

“回王妃娘娘，杜庶妃瞧着一切妥当。如今又得一位宫中嬷嬷的助力，这一胎一定会平平安安的诞下来。”李嬷嬷说的大实话。

“嬷嬷，你确定那些吃食都是送进杜庶妃的屋中？”桂王妃的目光是瞧一眼李嬷嬷。

“王妃，下头人瞧着真是送进杜庶妃那儿。只能说这一回是杜庶妃太好运。”李嬷嬷瞧得出来，桂王妃是不甘心。

“罢了，也许是命吧。这一回母嫔派人来，我这儿是不能再动手脚。免得被人抓着把柄。”桂王妃慵懒的半倚靠在榻上。

“王妃娘娘放心，咱们也没有给杜庶妃下药，不过是送一些相克的食物，让王爷去杜庶妃那儿后不容易怀上。如今还不是出现漏网之鱼，杜庶妃也怀上了。只能说这等法子没后患，就是不能保证一定百分百成功。”李嬷嬷的口中有遗憾。

“尽人事，听天命。如今杜庶妃走好运，算了，我是懒得针对她。倒是其它的几个庶妃那里，嬷嬷不妨让人传传话。若有傻子乐意动手，我就是装一回聋子瞎子。”桂王妃从来不脏自己手。她只让别人脏一脏手。

若是有人定力不够，那是手段也不成，一旦被抓着那就是别人心眼儿坏了。与桂王妃是没有干系的。

“奴婢明白，奴婢一定安排妥当。”李嬷嬷对着桂王妃应下话。

“唉。”桂王妃叹息一声。她说道:“嬷嬷，你是知道我的，我嫁进王府也没有想着害谁。可那杜氏在王爷跟前太得偏爱。如果她生下庶长子，我这里哪还有落脚的地儿。”

桂王妃如今膝下得一个嫡女。她没得着嫡子，这是桂王妃失落的地方。如果有嫡长子，她的心气足，她就不会像现在一般的患得患失。

“先开花，后结果。王妃娘娘，您一定会生下一位世子爷，桂王府需要您生下的嫡子来做世子爷。”李嬷嬷给自己的主子鼓气。

夏，杜绵绵坐两个月的月子一结束后，杜绵绵是洗一洗青丝，再是沐浴净身。总之她是消耗水资源比以前更是多多后。她才觉得整个人换过一身衣裳，得一份轻松自在。

“结束坐月子，这日子才是真舒坦一回。”杜绵绵觉得整个是豁然轻松。

“太太，又有事儿找到您的头上。”奶娘是赶紧的递上请贴来。杜绵绵接过后，她一瞧，她是乐了。

“这也太着急了吧。”杜绵绵瞧见的请贴，那是忠勇侯府送来的。夏，忠勇侯府的大房哥儿朱佑禛要成婚。

显然杜绵绵的嫂嫂程氏是不愿意再等下去，她要急着抱子。

“嬷嬷，咱们得准备一份贺礼。这一回要庆贺侯府的禛儿成婚。”杜绵绵与奶娘说道。这般送的礼物，往常有旧例。杜绵绵自然是照旧便是。

奶娘一听后，她是应下话来。

杜绵绵嘴里说道:“我愰忽听过嫂嫂提一嘴儿，关于禛哥儿的嫡妻是哪一家的千金。”杜绵绵嘴里说着话，她是在仔细梳理着自己的记忆。

“对了，想起来。禛儿的嫡妻是永昌伯府的七姑娘。这一位永昌伯与禛儿的父亲是好友。”杜绵绵看过嫂嫂程氏关于儿媳妇的清单。

她现下对着请贴一琢磨，她就是回忆良多。杜绵绵忍不住的感慨，她说道:“嫂嫂为禛儿谋得一份良缘，这里面一定不容易。”

哪怕是旧友的关系，可朱世子人不在了，自古以来是人走茶凉的。在杜绵绵瞧来，嫂嫂程氏想娶上这样一位名门出身的儿媳，那里头花费的心思真得挺多。

“一位侯门子，一位高门贵女，瞧着是挺美满的一桩姻缘。”奶娘附合一回杜绵绵的话。奶娘还是捡着好听的夸一夸。

“可惜禛儿少年缺去父亲。若不然的话，禛儿……”杜绵绵话到这儿，她停了嘴。毕竟若是朱佑禛没失去亲爹，杜绵绵觉得侯府的情况是如何，可能真未知。

杜绵绵如今不是朱家媳妇，她是司徒家的媳妇，她这立场自然要站对。于是杜绵绵是转移话题，她说道:“嬷嬷，按着旧例准备贺礼外，咱们还得备几份贺礼。我娘家的二位嫂嫂快要生了。”

听着杜绵绵的吩咐，奶娘自然是一一应下来。

在朱佑禛成婚前，忠勇侯府给杜绵绵又下一封赏花会的请贴。杜绵绵没有拒绝，她是把家中的几个娃往祖父司徒老太爷那儿一搁，然后就是领着丫鬟去参加聚会。

对于四个曾孙辈是被孙媳全部送到自己跟前，哪怕小儿闹腾，司徒老太爷还是欢喜的应下来。司徒老太爷年纪大了，他就喜欢热热闹闹。没那一份折腾劲儿，司徒老太爷还觉得太安静，日子过得就不舒坦。

“佑淇，我与你父亲商量过，今年秋，你就要进书院读书。”司徒老太爷在给大曾孙，大曾孙女教导完今天上午的课业后，他是与两个小辈谈一些话。

“曾祖父，弟弟去书院念书，我呢？”司徒滢滢打出生后，她与弟弟司徒佑淇就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这徒然一下子要分开。司徒滢滢不习惯。

“你在家由曾祖父继续亲自教导读书，滢滢不愿意陪一陪曾祖父吗？”司徒老太爷是笑着问一回话。

“滢滢愿意陪曾祖父。”司徒滢滢是马上回话道。

“我也想留在家中读书，我也想陪曾祖父和姐姐。”司徒佑淇是回话道。

“你是少年郎，你在家读书的话，曾祖父的学问不足，容易担搁你的前程。”司徒老太爷是伸手抚一抚大曾孙的脑袋，他是给曾孙儿解释一回话。

“……”听着曾祖父的解释，司徒佑淇的眼神里还是有迷惑，只是小孩子不懂得反驳大人的话。他只能听着大人们的安排。他是乖巧的性子，他没有反驳的心思。更不会跟长辈耍一耍无赖。

“弟弟去读书，我也要去。”司徒滢滢是拉着曾祖父的衣摆，她是摇啊摇。

“我怕弟弟被人欺负，我要去保护弟弟。”司徒滢滢与弟弟是龙凤胎，如今司徒滢滢的个头比弟弟高，一起读书习武，司徒滢滢的拳脚功夫也比弟弟利害。

说实话，不光是司徒老太爷觉得这两孩子是不是性别生错了。连司徒弘光与杜绵绵也是觉得女儿和长子这姐弟二人可以对调一下。

“好孩子，滢姐儿知道保护弟弟。”司徒老太爷很欣慰。但是，他还是肯定的回道:“但是不行，滢姐儿不能去书院。先生不会同意。”

“那我去求先生。”司徒滢滢有一股子虎头虎脑的冲劲儿，这在长辈眼中是健康与讨喜。

“好孩子，你除着有大弟弟外，还有二弟弟、小弟弟。你大弟弟佑淇去书院读书，你还可以在家中陪曾祖父一起照顾二弟弟、小弟弟。”司徒老太爷哄一哄话。

也是这时候巧合的，在摇篮里的司徒佑泓、司徒佑浦是醒来。两个小孩儿一醒来后，一人哭起来，另一个就跟着合奏。

一时间屋中全是婴儿响亮的啼哭声。司徒滢滢瞧着祖父失态的唤奶娘，让奶娘赶紧哄两个弟弟。

司徒滢滢又望一眼身边的大弟弟司徒佑淇。司徒滢滢点点头，她是小拳头一握紧。她拉一拉曾祖父的衣摆，她说道:“我陪曾祖父在家，我帮曾祖父一起照顾二弟弟、小弟弟。”

“弟弟，你到书院也要好好读书，我在家中也好好读书。每一旬，咱们一起让曾祖父考一考，比一比。”显然在司徒滢滢瞧来，她不去书院，她也不会落于人后。

司徒滢滢牵住大弟弟司徒佑淇的手，她这般哄一哄大弟弟。她怕，她与二弟弟、小弟弟一起耍，这是会冷落大弟弟。

“我听姐姐的，每一旬，我们都比试。”司徒佑淇点点头，他对于姐姐最亲近。两个小孩儿从小到大，那是没分开，就一直凑一堆儿学习与玩耍。

特别是司徒滢滢，她总是有长姐的担当，她与弟弟司徒佑淇的感觉是真好。瞧在老太爷的眼中，他是老怀大慰。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司徒老太爷夸一夸大曾孙、大曾孙女。

旁边有奶娘哄着，司徒家的二爷司徒佑泓，三爷司徒佑浦，这是哄得不哭了。

奶娘们此时给两个小孩儿换上新的尿布，然后又是抱着小孩儿去旁边的厢房，这去给两个小孩儿喂奶。

等着小婴儿吃饱后，司徒滢滢、司徒佑淇瞧见的，那就是两个呼噜噜又睡着的弟弟。

“弟弟们的瞌睡虫真多。”司徒滢滢给一个结论。

“曾祖父，我每一天给弟弟们念一念书，让他们提前学一学。”司徒滢滢提一个小建议。司徒老太爷是哈哈大笑。

“滢滢，你如今会弹琴，不若你每一天给两个弟弟弹一会儿琴。等他们的年岁再大些，滢滢给两个弟弟当启蒙的小先生，可好？”司徒老太爷不想打击大曾孙女的好兴致。他是把事儿顺序改一改，挪一挪。

“姐姐弹琴好听。”司徒佑淇这时候非常捧场，他是当起姐姐的夸夸团。

被弟弟一夸赞，司徒滢滢的小脸蛋儿红扑扑。她是挺起小胸膛，一幅骄傲的模样跟新出壳的小鸡崽似的稚嫩，此时的司徒滢滢是小头颅扬得高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