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所求

与此同时，不知何时隐藏在古宅的暗卫纷纷献身，黑衣雪刀映着堂外的桃花，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太子殿下小心了。草民的脖子不值钱，可是未来太子妃的脖子就值钱了。”

杏蕊将人箍在身前，手指快速略过，不知往阿娇嘴里塞了什么东西。

“你给她喂了什么？”

顾飞白忍不住要冲上去杀了这个女人，到底被她抵在阿娇脖子上的匕首吓到了，不敢上前。

“你有什么冲我来？何必为难她？”

顾飞白再次感觉到了无力感，像是前世他去花满楼，看着梦中之人刺向他的匕首。

他下意识想去挡，但是仿佛被抽干了力气，根本来不及反应。

“陆衡，你所求为何？若是为了给自己的身份正名，先帝已逝，这是何必？

若是炎朝安危，那么除了我，还有其他皇子。”

顾飞白曾设想过很多可能，但唯一想不通的就是陆衡所求为何。

也许他是个真正的疯子，就像梁玉一样，不能以世俗的眼光看待。

“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

我的父亲是武王，母亲是桃蕊公主，我是真正流淌着两朝皇室血脉的人，你们顾室皇族未必配得上。

至于炎朝的天下，你不想知晓，你死了之后的炎朝如何吗？

还是你就那么笃定炎朝会千秋万代？”

陆衡捡起了玉玲珑，摩挲着上面的花纹，环顾四周的暗卫，毫不在意。

“我不确定，也不知晓。

但是我直到深受当年天下文人之首梁玉教导长大的孩子，背叛师恩，一心想着往上爬，不择手段的入长安，参选御龙堂。

甚至最后讨好方士和占星师，只是为了见一见那个毁了自己一生的人。”

顾飞白年幼时曾被外祖父谢太傅教导过。

他说有的人一生所求其实来源自己从未得到，越是未得到，就越是会想发设发去追逐。

譬如梁玉对帝王和朝廷的偏执，多来源于自己身世和南人的自卑。

再譬如陆衡，他表面上越说着不在乎自己的身世，其实心里觉得自己比谁都高贵。

“你胡说，我不是这样的人。我的身世我早就明白了。

在天机阁，那位天子我也见过了，真是失望。

先帝，也不过是个利欲熏心的小人。

他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将所爱之人推远，利用她的一片痴心，甚至不惜杀了她。

可笑他最后还妄想招魂与梦中之人相见。知晓不能便种桃树纪念，真是自私虚伪。”

陆衡想起了自己见到先帝时的场景。

那是二十年多前，他作为最优秀的一批暗卫终于入选了御龙堂。

大师兄沈攸告诉他皇帝会在午时来天机阁听国师讲经。

那是的裴知意还是前任国师身边的小弟子，每天乖巧的待在观星楼，偶尔会出门跟着师傅忙前忙后。

小姑娘生的漂亮，又时长待在不见天日的房间里占卜，发色和面容一样苍白，整个人有着说不清的清冷，就像天边的孤月。

“有什么了不起，这群故弄玄虚的神棍。”

沈攸瞧见裴知意远去的背影毫不在意，可是眼珠子还是很忠诚的一直盯着小姑娘的背影直到人消失在拐角处。

他的想法很简单，去看一看那个母亲桃蕊公主口中的负心人。

如果他能认出自己，如果他有一丝一毫的忏悔，他就原谅他。

可是，没有。

老国师讲经语调缓慢悠长，作为暗卫的他守候在暗处，都要打哈欠了。

先帝却听得神采奕奕，甚至问国师可否做招魂，引故人入梦？

国师说当然可以，可是所求之人必须要有交换的条件。

先帝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先帝离开时有些失魂落魄，在看到他这个露馅的暗卫之后也没有责怪，而是淡淡的摇摇头，离去了。

原来，他根本就不记得自己，甚至不记得和自己长得很像的桃蕊公主，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