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原来都是我的？

烟罗无奈一笑:“这回，冬至夜宴，盛京城里王公贵女都会去，老太太推辞不掉，陆国公夫人知道您也是不放心的，干脆就替您应承了。”

苏清颜点点头，陆家大伯母是好意，她明白。

只不过，祖母和太后究竟有什么关系，竟是推脱不掉？

反正年纪大了，推说身子不畅，不便走动，不就行了？

像是知道苏清颜所想，烟罗也长叹一声:“关于老太太那些事，奴婢也是不甚明白的，只知道，咱们老太太在年轻的时候，和太后似乎是闺中密友。”

“闺蜜？”苏清颜越发挑眉，闺中密友，不就是闺蜜？

可若是闺蜜……

之前苏柏清和方氏生事，祖母重伤卧床不起，宫里宫外，虽然有不少达官贵戚过来送礼探望，可从头到尾的，除了陆家要给祖母讨回公道，再就只有谢玉直接冲进来两肋插刀了。

至于太后，除了前前后后送了些恩裳过来，连问候都没有几句。

如今怎么又自诩是祖母的闺蜜了呢？

苏清颜低头，把玩着首饰行新送来的几样小玩意，心里大概也能明白。

太后和皇帝是亲生母子，自然是向着皇帝那头的。

他们如今这样拐着弯地接近，不就是想要再探探她的虚实么？

或者，是想借着拿捏祖母，来达到拿捏她的目的？

“给一杀传个话。”苏清颜蹙眉吩咐：“抓紧时间，把皇宫大内再摸清楚些，到时候冬至夜宴，他们得在里头接应着。”

就算罗刹是自己人，想来也不会让祖母出事……

祖母，可是他们的旧主，苏柏鸿的亲生母亲。

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苏清颜还不想动用罗刹。

能靠自己，就别依赖旁人了，罗刹苦心孤诣，能在狗皇帝身边潜伏至今，可不容易。

烟罗笑着点点头：“小姐放心，他们最是忠心不二的，想必不需要小姐吩咐，也会尽心尽力。”

苏清颜揉了揉眉心，却没有那么乐观。

她一直想把陆家和自己分割开来，即使她知道这不可能，但最起码，表面上看起来，要变成陆家是陆家，而她，代表的是苏家。

因此，她去瞧祖母，一般也都是深夜里。

在这件事情上，她想的确实简单了，在盛京城众人的眼里，陆家和她，已经是同气连枝，不可分割。

要对付她，那就只能从陆家下手。

可陆家底蕴深厚，找不到什么破绽，那么能想到的，便只有祖母了。

祖母花甲之年，陆家也弃武从文，不复几十年前的威势，而众人皆知，祖母已经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小姐在烦忧什么？”烟罗挤出一个笑脸，劝她：“是担心老太太吗？小姐别烦心，陆家亲戚，待老太太是极好的，而且就算进宫参加夜宴，也有那么多人看着呢，就算皇家想，也不敢文武百官的面，对老太太下狠手啊！”

苏清颜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若只是下狠手，倒简单了。”

“什么？”烟罗有些不解。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苏清颜蹙着眉头，把手里这对耳环扔回了匣子里。

祖母是她的弱点，她，又何尝不是祖母的弱点？

“对了，老常叔呢？”苏清颜回头问。

烟罗苦笑：“他老人家还是在外头，奴婢已经送了早饭，他用了些，就又开始闭目养神了。”

总归，是无人敢靠近的，做起事来，大家也都得踹了十二万分的小心，生怕闹出些什么动静，惹老常叔不快。

苏清颜的动作也忍不住更快了些，老常叔这个人吧……

她回忆了一下，发现就算是原主稀里糊涂活着的时候，看见老常叔也总是会打个招呼。

而当时的老常叔，在原主眼里不过就是个年迈的奴才。

那么原主对老常叔的那种亲昵，就是记忆深处所隐射出来的下意识反应了？

要知道，就算是皇宫里面的宫女太监，原主也是看都不看一眼的。

其实，原主心里一直都知道，老常叔是长辈。

只是忘了而已。

快速收拾妥当之后，苏清颜也懒得吃些什么了，径直抓起自己的剑，顺手拿过昨儿晚上从水云居带回来的账本，精神抖擞地出现在老常叔眼前。

这回，不等她开口，老常叔就睁开了眼。

“走吧。”老常叔开口，嗓音里就像是含了几块刀片，听得人眉心直皱。

“老常叔知道我要去哪儿？”苏清颜挑眉看着他，见他比印象中，确实苍老了许多。

按理来说，应该是要比父亲还年轻几岁的。

老常叔没开口，走起路来，看着老态龙钟，但是速度却快。

苏清颜抱着剑，缓缓跟在后面，想看看老常叔准备把她带去哪儿。

谁知道这一走，就到了水云居楼下。

而苏清颜站在大门口，恍惚间不见了老常叔的身影，再一回头，又见老常叔手里抓着一个冒热气的油纸包，走过来径直放在了苏清颜手上。

他不发一言，带着苏清颜上楼。

那些杂役，还有柜台后面的管事，看到老常叔和苏清颜，只像是没看到一般，连个上前招待的都没有。

苏清颜低头看了一眼油纸包，看见了里面放着的炸油糕。

这东西……

轻轻咬了一口，是很熟悉的味道，有些莫名的情绪，也跟着涌了上来。

苏清颜看了一眼老常叔的背影：“老常叔，你和水云居的人很熟吗？”

本以为老常叔什么都不会说，没想到他却淡淡点头：“以前常来。”

苏清颜垂了垂眼：“以前？和我爹娘？”

“嗯。”老常叔又点头：“这是你母亲的地方，往常议事，不是府中，便是这里。”

“什么？！”苏清颜当场顿住，这是她母亲的地方？

水云居？

是她母亲的地方？

像是对苏清颜的这反应有些满意，老常叔忽而回头，看着苏清颜露出了一个笑颜：“走吧。”

说罢，他接着往顶层走去：“别担心，今天，清场了。”

苏清颜惊愕回头，虽然二楼三楼都还空荡，没什么客人，可一楼大堂还是挺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