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榕满脑子都是慕箫的病，压根儿没工夫搭理刘婶那泼妇，眉头狠狠一蹙，转身便要回去。
那恶婆娘却是铁了心要挑事，竟然一把拽住了她的袖子。
“怎么？被我戳中了痛处心虚想要逃？今儿个要是不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理清楚了，哪儿也别想去！”
老女人肿得跟腊肠似的嘴巴一张一合，噼里啪啦地念叨着，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慕榕嘴里了。
慕榕眉心狠蹙，眼神冷如冰刀一般，正想回怼，却瞧见老人杵着拐杖颤颤巍巍地从里头出来，
只见着老人急忙慌奔到慕榕跟前，昏黄浑浊，眼角挂着泪迹的一双眸子里满是心疼。
“你不好好在自家待着，跑到我家门前来嚷嚷些什么？我孙女儿不过还是个孩子，你为何偏跟她过不去，非得要为难她？”
老人一颤一颤地抬起下巴，饱经风霜的脸上少见地浮起怒意。
七八十岁风烛残年的老人堵在跟前，刘婶却没有丝毫收敛，反而越发放肆。
“老太婆，我今儿个就嚷嚷了怎么着？你连站都站不稳，能拿我如何？”
刘婶伸出手指头指着老人，凶神恶煞的脸上满是嚣张。
“你……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我们祖孙俩在屋子里待得好好的，又没碍着你，跑来这般吵闹做什么？”
老人本本分分过了一辈子，性子一向温和，就连红脸都屈指可数，哪里见过这般泼辣蛮横之人，顿时觉得胸口闷得发慌。
“哼，你们家又穷又破，在门口站着都担心染上晦气，你以为我愿意在这待着，还不是你们家那只小破鞋到处勾引野男人，败坏风气，我实在看不下去，这才说道几句！”
刘婶下把抬得高高的，拿眼角余光扫视着老人满是皱纹沧桑却依旧藏不住温和的脸，一脸的倨傲好似自个儿比着满村子里的人都要高贵一般。
见自家宝贝孙女被别人用如此不堪入耳的言语诋毁，一股怒气瞬间蹿入老人的五脏六腑，气得她嘴唇发紫，肩膀止不住地发抖。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家榕儿不过十三四岁，还只是个少不更事的小丫头，什么都不懂，你便如此口不择言污她清白，难道不觉得亏心吗？”
老人气得头脑发昏，跌跌撞撞后退两步靠在门上才勉强支撑住，在抬起头去与刘婶理论时，眼眶已然被憋得通红，眼泪更是早已挂在眼角。
慕榕本不愿与她多做纠缠，却没想到这毒妇竟如此丧心病狂，连风烛残年的柔弱老人都如此欺辱。
“我奶奶这么大岁数了，好歹也算是长辈，你凭什么这么对她？再说这是我们家的家事，与你一个外人有何相干？”
见老人被气得险些厥过去，慕榕瞬间怒火攻心，急忙上前两步，将老人护在身后，沉眸瞪着刘婶眼里的火气直往外迸。
刘婶被慕榕拔地而起的气势逼得往后缩了一步，一双斗鸡眼里闪出惧色，却依旧死抓她着不放。
“你……你少吓唬人，我哪句说的不是实话，小小年纪就往家里领野男人，还成天在外头颠三跑四的，勾搭这个勾搭那个，简直比破鞋还破！”
刘婶儿被吓得心头一颤，底气远不如之前，却跟厉鬼似的缠着慕榕死活不肯松口。
好似家院子里多出来个男人，碍了她天大的事儿似的。
慕榕活了二十七八岁，也算是有些阅历，可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还真是头一回撞见，心头也不由涌起一股闷气。
“哼，瞧你那浑身的皮皱得跟什么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七老八十了呢，还有你那张脸，眼睛鼻子嘴巴没一处长得好的，尖嘴猴腮的，你就算是想勾搭男人，估计也没人睬你！”
慕榕只觉得胸口憋着一股子恶气，五脏六腑像是要炸了一般，也就顾不得许多，逮着刘婶嘲讽了一番，开始以暴制暴。
刘婶被戳得心窝子生疼，气得跳脚，怒意噌噌往上涌，原本就寡淡无盐的一张脸更显得丑恶狰狞。
“你个小贱浪蹄子，才十几岁就敢把男人往家里头领，还整日里同他厮混在一起，简直不要脸，连我们整个村子的风气都给败坏了，若是再放任不管，等到恶名传遍四方，咱们这整个村子没出嫁的姑娘，岂不是都要受你连累，老死在家中！”
刘婶被怼得胸口疼，恨不得生扑上去，一把拧断慕榕纤细的脖子。
只是害怕打不过反落了下风，所以才迟迟没有动手。
嘴上却片刻也没闲着，拼了老命似地。变着花样辱骂嘲讽慕榕，声音又尖又细，刺得人耳朵生疼。
眼见着慕榕脸上的怒意越来越重，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反击似的，刘婶儿心头暗暗犯怂，声音却越来越大，故意想要把四邻八舍都引来。
乡野村妇大多爱热闹，喜欢传是非，听见动静儿当真陆陆续续从门里探出头，无一例外都是一副看笑话的声色。
见两人越吵越烈，更是纷纷围拢，硬生生将两人圈了起来，就像是酒馆里说书先生站在台子底下围着的看客。
刘婶转过头瞥了一眼人群，嘴角掠起一丝阴谋得逞的险恶笑意，下把又抬高了一截儿。
“乡亲们你们评评理，一个姑娘家家的还没长开，就整日跟来历不明的男人鬼混，是不是太不要脸了？就这样的狐媚子，不早些赶出去，等到长大了，那还不得把全村男人的魂儿都勾跑，到时候咱们这些苦命女人上哪说理去？”
刘婶儿是出了名的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原本就怀恨在心，又挨了慕榕一番狠怼，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恶气，按按盘算着将他们一家子赶走。
于是乎，非但嘴上不停的骂骂咧咧，还转过头去拼命煽动那些围观的看客，想要为自己找几个帮手。
“就是！小小年纪就四处勾引男人，长大了还得了，岂不是咱们整个村子都要跟着遭殃？”
“刘婶说得有理，得赶紧让他们搬走，免得坏了风气，害我家姑娘说不着好亲事！”
“可不是吗？这会儿就这么明目张胆，要是再过两年还不得浪翻天！”
围着看热闹的，大多都是没什么见识的村妇，三两句便被扇起了嫉妒心思，纷纷开始指责慕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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