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卫书玉

另一边，易容后的慕箫跟随慕榕到了一间铺子。

此处，是临京内最大的胭脂水粉铺——锦绣阁。

慕榕在瑶城之时，锦绣阁和与红妆阁便有合作。这根线还是林三娘托了不少关系才搭上，否则锦绣阁也不会给红妆阁这个机会。

两人一进门，便有女子上前招待。

“夫人想瞧什么？”

慕榕并未啰嗦，直接表明来意，“我是红妆阁掌柜，此次前来是与卫阁主谈事的。”

锦绣阁阁主是个男子，姓卫名书玉。慕榕与他从未见过面，过去只从林三娘口中了解过此人。

根据林三娘所说，此人很有生意头脑，并且在京中的达官显贵中，也有一定的人脉，是个很厉害的男子。

红妆阁女子自然史知晓，听闻是来见自家阁主的，女子不敢耽误，忙的请二人去了楼上。

到了包间坐下，女子吩咐人上了茶，并让两人稍后片刻。

今日赶巧，卫书玉恰好在阁内，否则慕榕少说也要等上半个时辰。

“红妆阁慕掌柜，久仰。”卫书玉进屋后，笑着拱手，“初次见面，没想到慕掌柜如此年轻。”

“久仰。”慕榕还礼，“冒昧叨扰，还请阁主见谅。”

一番客套后，慕榕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京中的闹剧，想必阁主已经听说。百姓们怨声载道，朝廷有苦难言，我此次上门，就是来当说客的。”

卫书玉面色不变，“慕掌柜一介商贾，怎得搅和到这种事来了？”

这话倒是把慕榕给说住了，她略微有些尴尬，只好转头看向慕箫。

“商人与官府之间，总是有些联系的。”慕箫望着卫书玉，“阁主不也是与朝中多位大臣，关系匪浅吗？”

来之前，慕箫早就吩咐人查过卫书玉的底细。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大事在前，若不弄清楚对方的立场，也不好办事。

之所以来见卫书玉，就是因为慕箫根据其底细笃定，他是能伸出援手的。

此话一出，卫书玉略显惊讶，“看来两位来之前，是把我的底细都给摸清楚了。”

“长话短说，我们这次来就是想让阁主出些银子。”慕榕开门见山，“当然，红妆阁已经表态。旱灾当前，民不聊生，我们这些商人，也该做出一些贡献。”

这话带这些道德绑架的意味，但内里的含义，还是要看对方的心性。

若是个自私小气之人，自然一笑了之。可若是心中有抱负，有责任之人，绝不会坐视不理。

“既然慕掌柜已经清楚我的底细，那不妨也说说自己的立场。”卫书玉很精明，不会轻易上当。

慕箫微微一笑，“眼下的情况，立场并不重要。太师与丞相，都能为此暂时化干戈为玉帛，那我们商人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闻言卫书玉瞪大眼睛，心中十分震惊。

“这位仁兄，可不要信口雌黄。”

丞相与太师向来不和，此事并不是秘密。两人为其斗争多年，怎会……

“实不相瞒，我此次便是来帮太师的忙。”慕箫搬出了姜清风，“太师意图开仓放粮，安抚百姓。可太后不同意，称国库亏空，无法如此。但为了百姓，太师不得不擅作主张，主动登门说服丞相。”

“丞相与太师虽然在朝政上意见不符，时常争吵。但在大事面前，亦能忽视自己利益，保百姓安危。此虽为臣子本分，但人性本自私。”

“丞相与太师违背太后懿旨，为了百姓一切皆可抛。那你我身为百姓，身为商人，又何必畏首畏尾？卫家两代忠良，卫大人在天之灵若是瞧见卫兄援助，也能欣慰啊！”

根据调查，慕箫得知环卫书玉是个不折不扣的孝子，所以才会搬出这位卫大人，以此来压卫书玉。

果然，卫书玉在听慕箫提起卫家之时，有所动摇。

他长叹一声：“我本该尊父亲遗愿入朝为官，为国效力。奈何家中多变，为养活卫家上下百余口，只得弃文从商，以维持生活。我违父亲遗愿，多年来心中有愧。”

“今报效国家，为君分忧之事就摆在眼前，若在摇摆不定，岂非丈夫乎？我虽一介商贾，亦愿竭尽所能，助百姓共渡难关！”

卫书玉的话语铿锵有力，他也是被慕箫给点醒了。

“卫兄豪气！”慕箫起身拱手，“得卫兄相助，如旱苗逢甘露！”

“是仁兄一席话语，令我拨云见日，茅塞顿开。”卫书玉拱手还礼，“此事，锦绣阁鼎力相助。”

半个多时辰后，慕榕同慕箫从锦绣阁内出来。

上了马车后，慕榕望着慕箫侧脸，“幸亏有你在。”

若真是她自己前来，还说不动这卫书玉。

“也是借了榕儿的名声，才能见到他。”慕箫搂住慕榕肩膀，“说服了这卫书玉，临京内其他商人就不必担忧了。”

卫书玉身为锦绣阁阁主，在临京内颇有名望和地位。临京的部分商人，都以卫书玉马首是瞻。

说服了他，就等于说服了临京大部分的商贾。也正因如此，慕箫会费劲心思，调查他。

回了徐府，刚好与归来的姜清风撞了个正着。

进了书房，姜清风告知其情况，得知丞相让步，慕箫甚是惊讶。

“他竟然答应了？”

“他还是分得清时局的。”姜清风坐下身子，“而且，此事对他有利可图。至于太后的责怪，显然不如这利益的。”

丞相何其机灵，自然不会做让自己吃亏的事。

“锦绣阁那边，我已经说服。”慕箫从怀中拿出银票，“这是卫书玉自己那份，两日后，他安排的粮食会送入临京。”

商人们都喜欢屯粮，为的就是不时之需。不过大多数人，是借此机会发国难财。像卫书玉这种慷慨大方的商贾，还是少之又少。

“微臣也说动了小部分朝臣，他们都愿出一份力。”姜清风递给慕箫一张名单。

名单上写有名字，名字后面则是捐献的银两以及粮食。

“好！”慕箫神色愉悦，“如此，就不愁安抚不了临京的百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