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水蛭

水蛭听着林三娘的话，嘴角的笑一直都没有停，像是听到了高兴的消息。

“呦，野种这是听到了什么好消息？笑得这般开心？”

水蛭看着出现在前面的陆谦，忙弓着腰行礼，“对您而言大概是坏消息。”

陆谦抬起手对着水蛭的脸就是一巴掌，“知道是坏消息还笑得这么开心，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水蛭不敢反抗，卑躬屈膝，“奴再也不敢了。”

“你最好不敢，哼！”

陆谦冷眼瞥了水蛭一眼，大步流星地往里面走。

水蛭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陆谦的身影，转身往另一边走去。

深夜里，慕榕实在睡不着，一个人站在窗户口看着天空。

今夜的月亮给人一种朦胧感，看着不太真切。

“您可是慕大人的娘子？”

慕榕缓过神，低下头看着站在巷子里的年轻男子，这人生得很秀气，嘴角带着笑，看着与人无害。

“是，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水蛭咧开嘴笑着说：“我叫水蛭。”

“水蛭？怎么会有人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水蛭听着慕榕的话，并不生气，“长者所赐，我也不懂他们为何会给我起这么一个名字。”

“你难道不想改掉这个名字吗？”慕榕趴在窗户上，笑着说：“你可以给自己挑一个霸气的名字。”

“我怕我自己压不住。”水蛭靠在一旁的墙上，“前些日子有人给我起了一个名字，叫做秋水。”

“秋水？”慕榕有些诧异，“给你起名字的人一定都是些怪人，总是挑一些稀奇古怪的名字。”

“想来也是。”

慕榕耸了耸肩，“你是路过还是特地来找我？”

“自然是特地来找您。”

慕榕立刻打起精神，“不知你找我有何事？”

“您铺子里丢了两个人。”

慕榕赶忙问：“他们在哪儿？”

“您不必激动，小心身子。”水蛭面无表情地看着慕榕，“我是那个来您铺子买胭脂水粉的客人。”

慕榕立刻站直身子，“你不能算客人吧？一般客人可不会买那么多货，要不你说说你想做什么？莫不是想害我家破人亡？”

“您言重了，我只是觉得您铺子里的胭脂水粉甚是不错，故此才会大批进购。”

“你当我是傻子吗？”慕榕很从容地看着水蛭，“你买那么多胭脂水粉只怕不是给人用的，你是想利用这些胭脂水粉做点什么吧？”

“慕夫人想多了，我纯粹就是喜好您铺子里的胭脂水粉。”

慕榕转过头，“如果你不想说实话，那我想我们也没有必要继续谈下去。”

“您可以不谈，但您愿意看到林三娘和曹掌柜死于非命吗？”

“你们这么做是犯法的。”慕榕有些着急，“赶紧把人放了。”

水蛭淡淡地说：“富贵险中求，同样都是先帝的儿子，为什么只有皇上是皇上？”

慕榕立刻看向水蛭，“你是衍王的人？”

“慕夫人果然不是等闲之辈，朝中的人被您理得清清楚楚。”

水蛭看了看四周，一跃而上，扒着窗户口跳进窗户内，慕榕吓了一跳，赶忙往屋子里退。

许是太过匆忙，她没有在意脚下，眼看着快要摔在地上的时候，水蛭突然握住她的手，一用力稳住她的身形。

“你不必害怕，我今日可不是来抓你的。”

慕榕松了一口气，赶忙抽出自己的手，“我和你实在没有什么可说的，你绑了我的人，还不愿意把他们放了，现在又做出如此过分之举，我怎么看你都不像好人。”

水蛭径直走到桌子旁坐下，慢悠悠拎起桌上的水壶倒茶，“您说得对，我从小就是被培养做脏事的，在你们的眼里确实不是好人？”

慕榕两手紧紧拽着帕子，“脏事？”

“对。”水蛭端着杯子喝了一口茶，“我也是我母亲生的，五岁生辰，她就在我眼前被杀了，我知道她很爱我，临死前眼里满是不舍。”

慕榕抿了抿唇，“然后呢？”

“然后她的尸体把丢进乱葬岗，最后被一群野狗啃食殆尽。”水蛭慢慢放下杯子，“再后来，我跟着师父学了两年，七岁那年，我用我师父教我的招式弄死了他，他死的时候很痛苦，但我很开心。”

慕榕默不作声，水蛭继续说：“亲手杀了一个人之后，我不再害怕，仿佛杀人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你知道吗？我弄死人的办法有上千种，保证让你死得很痛苦。”

“所以，你是来杀我的？”

“那倒不是，我来这里是和你谈生意的。”

慕榕凄惨地笑了，“我听你说的话，这可不是生意人说的话，你是在威胁我？”

“我并不想威胁你。”水蛭依旧平静地看着慕榕，“慕夫人，我希望你能继续把货卖给我。”

慕榕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想利用胭脂水粉的盒子装一些奇怪的东西？”

“那些东西并不奇怪，只是火药和毒药罢了，很常见。”

慕榕很愤怒地冲到桌子前，“你是疯子吗？这些东西会害死很多人的。”

“人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见过的死人比你多，也就死的时候有人伤心，过一些日子该忘都忘了，活着的人依旧好好地活着。”

“真的太不可思议了，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你觉得我很奇怪？”水蛭轻轻摇了摇头，“其实咱们都差不多，你选择把铺子开在这里难道不是想弄死吴荣兴吗？”

“我从来没有想弄死谁。”

水蛭站起身走到窗户口，静静看着对面的福红楼，“原本那间铺子在这条街还有点地位，但自从你和你的铺子出现了，福红楼的境遇每况愈下，最终倒闭了，而他本人也不知所踪。”

“这一切不是我造成的。”

水蛭扭过头看向慕榕，“你为何会选在这里开铺子？”

“因为这地方位置好，非常适合开店。”

“所以你认为吴荣兴的死活和你无关？”

“做生意本来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