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施针疗伤

骑射大赛的第二项挑战“射靶”环节马上开始。

本轮挑战由易到难，共设置近距、中距、远距射靶，以及静止靶位、运动靶位等小项。

每位参赛者都要骑着高头大马，拉弓射箭。

最后，参赛者完成所有小项后，射中靶心最多者即获胜。

经历了第一轮挑战，有幸进入第二轮的选手多是有军功的将领，或者是从小就习武的王公贵族。李建业、李元允和李世勋就属于后者。

虽然出身贵族，但三人打小就不是娇生惯养。

父亲李威年轻时，就在自家后院开辟了一个硕大的靶场，供儿子们演练。

三个儿子也不负众望，个个都是神箭手。其中，李世勋的射箭本领尤其出众。他曾在战场上箭无虚发，连续命中敌军数十人，让敌人望风而逃，也让手下将士们叹服不已。

而此番的射靶挑战，李世勋最后一个上场。

在他之前，他的大哥李建业在所有二十环中，命中十七环；三弟李元允则命中十六环，暂时位列全部参赛者中的第一、第二位。

现在，终于轮到李世勋上场了。

围观的人群都屏气凝神，想要看看秦王如何表现。

只见，李世勋左手拿着蟒纹弓箭，右手牵着马儿的缰绳，闲庭信步，并没有丝毫紧张的神色。

但当他扭头看向靶位之时，神色却忽然威严起来。

只听得“驾”得一声，马儿快跑起来，与此同时，他迅疾地搭弓射箭，“嗖”地一声，箭簇直勾勾地正中靶心。

第二环、第三环、第四环……直至第十九环，无一例外，在他手下，箭簇像施了魔法般，全都直冲靶子的中心而去。

此情此景，让围观的人群不由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神箭手秦王……神箭手秦王……”

最后一环了！

李世勋觉得胜利在望。他继续让马儿快跑，并像之前那样展开臂膀搭弓。

弓箭拉到一半，忽然间，他感觉胸口一阵刺痛。

他皱了下眉，心下暗想，不好，毒伤又复发了！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顾不得那么多，使出全身的力气，奋力一射。

只见这箭不偏不倚地直射靶心而去！第二十环也命中靶心！果然是箭无虚发！

“秦王！秦王！秦王！”台下的将士们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纷纷冲上前去，将李世勋朝天托起，起哄般地抛向空中庆贺。

折腾了好一会儿，人群才舍得退出。李世勋的两脚才得以着地。

他落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往营帐的方向走。

此时此刻，他觉得四肢无力，两眼发昏。他意识到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在不远处围观的常续，知道李世勋可能毒伤复发，便赶忙拨开人群，想要上前搀扶，但被李世勋制止。

常续顿时明白，李世勋不希望让旁人知道他的伤情。

“无名婆婆呢？”李世勋走到常续跟前，故作镇定地问。

“她在你的营帐中等着。”常续如实回答。

听到这，李世勋扭头继续朝前走，而常续则跟在他身后。

因为骑射大赛要办整整两日，参与者便都在赛场四周扎好了露宿的营帐，以便晚间休息。

李世勋的营帐离靶场没多远。但这几步路，却是他平生走得最远的路。他每走一步，便觉得体内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他的内脏，五脏六腑都剧痛难忍。

“无名婆婆……”一只脚刚踏入营帐，他就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账内。

常续守在营帐外，营帐内就只有无名婆婆一人。

看到李世勋四脚朝天地倒在地上，婆婆赶忙上前，将他搀扶到床榻前，并把脉查看。

“我之前叮嘱过，叫你不要太拼命！现在可好，毒气攻心，你连站都站不稳了，更不要说再参与接下来的赛事了。”无名婆婆板着脸，嗔怪道。

“婆婆，你一定要帮帮我。我不能弃赛的……”李世勋的语气中满是不甘。说到激动处，他不由地吐出一口老血，殷红的鲜血顿时浸润了床榻的一角。

看到平日里傲气的秦王如此苦苦央求，无名婆婆不禁心生怜悯，“反正最后一轮赛事要明日才进行。我先帮你针灸疗伤，遏制住你体内的毒。然后，今晚再帮你想想办法就是了。”

“你先脱去上衣，背朝上躺着，我才能给你施针。”无名婆婆一边拿出自己的针盒，一边说道。

“好。”李世勋麻利地将上衣脱去，正要躺到床榻上，却斜眼一瞧，无名婆婆正拿起一块绢帛，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李世勋好不奇怪，“婆婆，您蒙着眼睛，能找准穴位吗？”

“你是在质疑我的医术？”听到这，无名婆婆没好气地回怼道。

“晚辈不敢。”见无名婆婆的语气逐渐生硬，李世勋只要闭上嘴巴，乖乖躺好。

而婆婆呢，摸了摸他的后背，却又停了手。

“怎么了，婆婆？为何不施针？”李世勋问。

“你的背上，怎么那么多伤疤？”婆婆的语气由生硬又转为怜惜。

“打了那么多年仗，带头冲锋了无数回，当然会受伤……”李世勋见怪不怪地回答。

“你年纪尚轻，但后背上的有些伤，却已经深入骨髓。凡是阴雨天，这些伤都会有敲骨吸髓般的痛。而且疼痛会纠缠你一生，直到你终老……”无名婆婆不忍心再继续往下说。

“婆婆果然医术高明。我的隐疾，从来没向任何人说过，但却瞒不过婆婆的眼睛。”李世勋躺伏在床榻上，连连点头称是。

“过会儿我扎针，可能会很痛。有些人如果不耐疼，恐怕会有咬舌自尽的危险。”无名婆婆伸手将几根木筷交给他，“你把这几根木筷咬在嘴里，以防咬舌自尽。”

“不用了！这点疼，何足挂齿！”李世勋婉拒了木筷，并闭上眼睛，“就请婆婆施针吧！”

无名婆婆见状，只要点头应允。

她旋即用三下五除二的功夫，蒙眼将针精准地刺入后背上的各处穴位中。

每施一处，无名婆婆就能感觉李世勋后背上冷汗直冒、青筋暴起。

但他就是不吭一声，哪怕是一点点□□都没有。

“你果真勇武，让我佩服！”施针完毕，婆婆钦佩地说道。

“您谬赞了。”李世勋穿好衣裳，虚脱地问，“明日——我是否能继续参赛？”

“不能。”无名婆婆毫不含糊地回答，“不过，我有个办法能让你如愿以偿……”

“什么办法？”李世勋迫不及待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