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揭露

“工作辛苦了，欢迎回来，太宰君。”森鸥外笑着注视推门而入的太宰治一行人，他的声音十分温和，就像慈爱的长辈关心晚归的孩子一般，态度亲切又自然。

“呜哇，就说我不想回来吧。”太宰治蔫不拉几地，一副被恶心到了的样子，使劲地搓着自己的胳膊。“为什么你自然得像是在自己家一样啊，空气都变得难闻起来了。”

尽管太宰治一直嘟囔着想要出去随便找棵树挂着算了，森鸥外的表情依旧不变，像是感觉不到太宰治的嫌弃一般，他淡定地喝着茶。

“首领。”芥川龙之介对森鸥外行了一个礼。

森鸥外对芥川点头致意，然后饶有兴致地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坂田银时。

“织田君，当初我还真的以为你死掉了，为此太宰君还和我闹翻了。现在知道你还活着，我由衷地感到高兴。”

“疼疼疼！”坂田银时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胳膊，“太宰氏，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好大一只鳄鱼在哭啊，这种场景可不多见。”

“不疼啊。”太宰治有样学样，掐了一把坂田银时的胳膊，“习惯就好，他天天假哭，也不嫌累。”

坂田银时一把将太宰治的手拍了回去，两个人像小学生一样互掐了起来。

饶是森鸥外这样惺惺作态惯了的人，都被这俩的嘲讽噎了一下。

“林太郎真是活该，被嘲笑了吧。”坐在森鸥外对面的爱丽丝拍手笑道。

“诶，爱丽丝酱，连你也这样说我。”森鸥外宽面条泪。

“大家都平安回来了啊，真是太好了。”国木田独步推门进来，手上抱着一箱从仓库拿来的办公用品，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对坂田银时说道，“坂田先生，你出门之后不久，有家咖喱店的老板送了一把木刀过来了。”

“与谢野小姐说是对坂田先生的表现很满意，并替你支付了咖喱店老板的账单。”国木田独步放下手中的纸箱，拿起木刀递给了坂田银时。

坂田银时接过木刀，顺手就将它挂在了风衣的腰带上，过程顺滑一气呵成。

“织田君现在的性格真是比以前要活泼太多了，虽然噎人的功力依旧不输以往。”森鸥外盯着坂田银时腰间的刀，眼神若有所思，“惯用武器从双枪换成了刀么，说实话，如果不是太宰君对你的亲近态度，我都要以为你不是织田本人了。”

[被难缠的老狐狸怀疑了啊。]时隔许久，系统再次上线。它本应该替自己的宿主紧张，可语气中却满是幸灾乐祸。

[为什么你听起来这么高兴啊，你不该替你的主人感到担心吗？还有醒了就打声招呼嘛，突然出声真的很吓人啊。]坂田银时被吓了一跳，努力维持脸上表情不变。

[你也知道要提前打招呼啊，你跟人耍帅的时候怎么不先知会我一声。]系统冷笑，[第一次我还没发现，第二次我能量耗尽被迫进入待机状态才明白，你让织田作代替你上线，借用的是我的力量诶。]

[不要生气啦，我以后一定会还给你的。再说了，别看我这样，偶尔也是会主动交房租的。]坂田银时给系统画大饼。

尽管在脑海里和系统唇枪舌战，却一点也不耽误坂田银时回答森鸥外的问题，他可不能在这个地方被这个人扒下马甲。

“毕竟我已经算是死过一次了，性格有所改变不是很合理的事情吗？太宰氏那么活泼，作为他的朋友，我已经被污染，啊不，传染得差不多了。”坂田银时露出倦怠的表情，懒得给森鸥外一个眼神，“我已经决定不再杀人了，木刀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作为医生，我也见过有些人在死过一次后会性情大变，比如太宰君，就好像织田君代替他在四年前死掉了一样，变成了连我这个教导者都惊讶的样子。”森鸥外双手撑住下巴，露出他的招牌姿势，眼睛里的光意味不明。

“森先生，你这是在跟我叙旧吗？不过你用词不太恰当，好歹在教导者的前面加上「曾经」二字吧。”太宰治特意加重了某个词的音节，他目光沉沉，对着森鸥外已经没有了笑的模样。

“这种说法还真是让我伤心呢，太宰君不认我了，就连织田君也改名换姓逃出我的关照，我这个首领当的还真是失败呢。”森鸥外这时候还是笑盈盈的，但眼神里的压迫感和太宰治如出一辙，“织田君，我很好奇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要知道，有些东西是死亡也无法改变的。”

“森先生，这里是武装侦探社，不要在这里耍你的首领威风，还是说你真的以为，我不会对你下手吗？”太宰治截住坂田银时的话，他知道森鸥外故意在踩他的雷点，他也确实感到生气了。

太宰治和森鸥外之间的气氛格外古怪，两人分明都在笑着，看起来却比生气还可怕。而处在两人关注中心的坂田银时浑身都不自在，他好想逃，但是脑海中的系统让他撑住。

[搞什么啊这种气氛，为什么我像是和小伙伴出去玩，回来以后就看见他家家长坐在门口逮人。虽然他俩争执起来没骂我，但我却感到坐立不安。]坂田银时无从插嘴，悄悄跟系统吐槽。

[还好你没有直接说出来，否则太宰治一定会恶整你一次的，这什么烂比喻啊。]系统欣慰，他家宿主终于学会读气氛了。

“喂，比起坂田先生，现在我的问题才是最重要的吧。”清水真看着可怜兮兮的坂田银时，他心想，就当还坂田先生一个人情吧，他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太蠢了。

清水真从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的身后走了出来，十四岁的小少年身材单薄，不说话的时候很难被人注意到。他用手指着自己，在众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后，还大大方方地露出了一个灿烂可爱的笑。

“哦呀，刚才都没有注意到你，请问你是？”森鸥外很配合地将注意力转到清水真身上。

“少来了，你刚刚都看了人家好多次了。”坂田银时抹了一把头发，他无奈地看着清水真。

“我叫清水真，今年已经十四岁了。”清水真皱眉看着森鸥外，还故意把“十四”两个字加重音量。他的声音还带着些许稚嫩感，可爱的脸蛋看起来肉乎乎的，当他盯着一个人的时候，对方绝对无法狠下心来拒绝他的请求。

“呜哇，森先生是个喜欢对小孩子下手的变态，好可怕。”太宰治感情充沛地棒读，并露出嫌弃的表情。

“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对真君下手的，爸爸我就算赌上自己的生命，也要守护好孩子！”坂田银时一把将清水真拉到自己的身旁，声泪俱下地演了起来。

“林太郎好恶心！现在居然连男孩子都不放过了吗，是因为他看起来真的很可爱吗？”爱丽丝气鼓鼓地说道。

“啧，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愈发变态了。”与谢野晶子恰好从医务室出来目睹了这一幕，对森鸥外造成会心一击。

“诶，真君确实很可爱没错，但是我的防线是十二岁以下的少女哦。”森鸥外据理力争。

可惜众人听完他的辩解之后，看他的眼神彻底变成了看变态的眼神。

尤其是国木田独步，他甚至把怀疑写在了脸上，他在心底质问自己跟这种人谈合作是否有违理想。

被引导舆论的森鸥外表现出可怜的样子，他的解释将自己越抹越黑，就连爱丽丝都用嫌恶的眼神看着他。最终他被爱丽丝的一声讨厌击中心脏倒地不起。

太宰治知道这个男人在和他演，他也略微消了气。既然森鸥外愿意揭过坂田银时的事情不谈，那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得到清水真的情报，解决横滨的危机。

坂田银时放开握住清水真的手，提醒这个不知为何愣神的孩子该说话了。

清水真感受着手心残留的温度，他轻垂羽睫，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终于他回过神来，露出他一贯的灿烂笑容。

“没错，我和那群黑色斗篷的男人是同伙哦。不过和你们无法相比，我们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组织罢了，连代号都没有一个。”

“清水君说笑了，你口中的小组织可是让整个横滨都变了天啊。”森鸥外礼貌假笑。

“越是默默无闻暗戳戳搞事的组织，往往才能一鸣惊人，不是么。”清水真说道，“如果是森先生的话，一定会知道送葬人这个名字吧，无名组织的首领正是他哦。”

“你说的是，那个十几年前名噪一时的送葬人？我与他有过一段交情。”森鸥外费劲地回忆着往事，“在战乱时期，他的异能力相当好用，如果不是有了更好的选择，我说不定会和这个人达成合作。”

“……”与谢野晶子表情隐忍，森鸥外让她想起了不快的往事。

“没错，正是他策划了这次事件。”清水真说道，“送葬人谋划了十几年，制作出了类似于丧尸病毒的东西，他的目的是让人类不再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