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第八章阿爷受伤

初春的清晨，山风微凉，夹杂着若有似无的玫瑰香气，有些清冷。

厨房里，萧阿奶正熬着粥，锅中咕嘟咕嘟的冒着泡，烟囱里云雾似的白烟蒸腾着，很温暖。

萧果醒来后闻到这熟悉的人间烟火气，才长舒了一口气，把夜里的噩梦抛之脑后。

“醒了？”蓝因听到动静，端着水盆，推开了里屋的门。他早就收拾好自己了，粗衣陋衫，干净整洁。

“唔。”萧果看着他桃花眼尾弯弯，梨涡羞羞浅浅的样子，心想这人脸皮厚是真的，单纯害羞也是真的，真是个别扭的性子。

“感觉怎么样，哪里难受？”蓝因洗了帕子，动作轻柔的帮萧果擦脸擦手，修长的大手小心翼翼的握着她的小手，想握紧又不敢用力，面上镇定，但是耳朵根却红红的泄露了主人的害羞。

萧果觉得有趣，任由他笨拙又认真的照顾自己，萧果知道这时候不适合开玩笑，便乖乖的配合着他。

“还好，头上伤口有些痒。”说完好像更痒了，萧果抬手想要抓一抓。

“嗯，别动，我帮你看看。”蓝因眼疾手快的握住萧果抬起的手，给她擦了擦，塞回了被子里。

他把帕子搭在水盆边，一层层的解开了萧果头上的绷带。

萧果后脑的伤上了药后好的很快，已经消肿了，不用在每天包裹着了，那样反倒不利于恢复。

“肿块已经消了，可能是纱布太厚了，捂着不舒服，以后不带了，如果身上其他伤口痒痒，也不能用手抓，记住了吗？”

蓝因看着刚睡醒脸颊红润、双眼雾气蒙蒙的萧果，怕她还迷糊着记不住，又补了一句，

“没事，我会看着你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的。”萧果声音软软的嘟囔着，伸手掀开了被子。

“你想做什么？”蓝因扶着她坐起身。

“我想起来，活动活动，身上都躺的僵硬了。”萧果眨着大眼睛看着他，好像在说，你要是不同意我就生气了。

“可以，不过得我扶着你，正好今天阳光很暖，我们先吃早饭，然后我陪你在院中走走。”蓝因看着她孩子气得样子，心想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

掐着时间，准备来叫两人吃饭的萧阿奶，看到蓝因这么有耐心，照顾的细致入微，心里很是欣慰，笑着转身去端早饭了。

“头晕不晕？”蓝因扶着萧果走了几步，不放心的问她。

“不晕的，我好啦，但是好饿呀，我们快点吧，我饿得可以喝下一大碗肉粥呢，等下你可不要跟我抢！”

萧果被蓝因当做小孩子照顾着，问这问那，也没有觉得他啰嗦，反倒被他宠溺的态度影响着的也下意识把自己带入了孩子的角色，声音更加娇娇软软的了。

“不抢，都是你的。”蓝因才没有把她的话当真，以前他经常听萧阿奶跟人聊天时说她孙女挑食，吃的比小猫还少。

“就你知道护食，阿因啊，别听她的，你吃你的，阿奶做了很多呢。”萧阿奶端着一叠咸肉放在蓝因面前，三口人围坐在桌前吃早饭。

“阿奶，阿爷呢，不等他了吗？”早上醒了之后，萧果还没见到阿爷呢。

“你阿爷进山了，今天他要带小队狩猎，天没亮就走了，他吃过早饭了，我们吃吧。”

萧阿爷是萧家村的村长，每月都要带队进山集体狩猎一次，今天正好是狩猎的日子。

在萧家村，肉类是主食。山果、野菜、菌菇，这些食物还是萧果小时候劝说了萧阿奶好几次，她们家才愿意尝试的。再后来时间久了，其他村民看萧果家里总吃，他们才跟着吃。

荒域中的野兽很多，村民们大都是在外围猎杀一些小型的动物，一般不会有大的危险，萧阿爷带队狩猎了这么多年都没出什么危险，所以三人都没有过多担心。

世事无常，上天总是习惯出其不意的打击一下人类。时不时就要在大家觉得没事的时候，发生一些事来破坏大家平静的生活。

萧阿爷往日出去狩猎，一般都是在午饭过后就会到家。中午时分，萧阿奶像往常一样把萧阿爷的午饭单独分了出来，扣在锅里温着，她带着萧果和蓝因先吃了午饭。

午后的太阳难得的好，萧阿奶勤快，就把这几天的脏衣服翻出来洗一洗，刚洗了两三件，院中的大门就被拍的“嘭嘭嘭！”响。

“谁啊这是，来了！来了。”声音急促，萧阿奶手也来不及擦干，就小跑着去开门。

“萧木啊，嗐，怎么了这是？”萧阿奶打开门，认出了敲门的是和老头子一起进山狩猎的队员，她看着萧木脸上的淤青还有衣服上的泥巴，心中顿时一咯噔。

“萧阿奶，快，快去找人救萧阿爷他们，他们，他们被隔壁村的人打伤了，萧阿爷让我赶回来报信。”叫萧木的年轻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说着萧阿爷交代的话。

他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心里慌的很，下山后就直接跑到了离山脚最近的萧阿爷家来了。

“好，好，孩子，阿奶这就去找人啊。”萧阿奶虽然心中焦急，但还能稳得住。她抬脚就要出门，从里间听到动静赶出来的蓝因连忙拉住了她。

“阿奶别急，我去，您在家陪着果果，放心，我一定把阿爷救回来。”蓝因的声音沉稳，给人的感觉就很靠得住。

“这？好吧，孩子你到了山里可得千万小心啊。”萧阿奶知道蓝因经常进山，有经验又有本事，但也不是很放心。

蓝因点了点头，抄起门边的叉子，转头看着叫萧木的年轻人，沉声道：“带路！”

萧阿奶很担心萧阿爷，也想跟着蓝因和萧木一起去，可是她回头看到急匆匆走到屋门前的小孙女，又止住了脚步。孙女才醒，伤也没好，她得留在家里陪着孙女。

“果果啊，你怎么出来了，伤口没好呢，可别受了风，乖啊，跟阿奶回屋。”

“阿奶，我没事了，是谁来了，阿爷回来了吗，蓝因呢？”萧果听着拍门声那么急，心想别是出了什么事了。

“是萧木，说你阿爷那儿狩猎的东西太多拿不回来，找蓝因帮忙去了，没事啊，我们回屋等着就行。”萧阿奶知道孙女聪明，说的半真半假。

萧果虽然还觉得有些不对，但也顺着奶奶的意思回了屋。她想着蓝因去了，就算遇到危险他也能处理好。

蓝因很小的时候就进山采药，这些年都平平安安的。他对山里很熟悉，防身的本事也不弱，一般的危险都能应对。

萧木年轻，脚程很快，加上心中着急，进山的速度就更快了，蓝因的速度比他还快，两人基本上没费多少时间就赶到了出事的地方。这时，萧阿爷的狩猎小队还在和隔壁村的狩猎小队纠缠着。

“阿爷！”蓝因赶到时，正好看到萧阿爷被人推得一个趔趄，马上就要摔倒了，他连忙跑过去，从背后扶住萧阿爷。

“嗬，还找来帮手了，你小子跑得还挺快啊！”隔壁村领头的是个黑状的刀疤脸汉子，他看着躲到萧阿爷和蓝因背后的萧木嘲讽道。

“不过，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找来这么个细竹竿，你觉得他能对付得了我？”刀疤脸笑起来像个品性恶劣的土匪。

他上下打量着蓝因，很是瞧不起他，刀疤脸身边的五六个队员也附和着他，其中一个年纪大的猥琐男看着蓝因出色的五官，还恶心地吹了声口哨。

“阿爷没事吧？”蓝因压根没理会这群人，他不会把垃圾放在眼里。

“没事，小伤。”蓝因来得及时，萧阿爷只是手臂有些扭伤。

蓝因不放心的又检查了一下，确定阿爷只是手臂受了轻伤后，就把萧阿爷扶到了一旁的大石头上休息，萧木和其他队员跟着蓝因把伤员都带了过来。

“大哥啊，这瘦竹竿还是个哑巴聋子呢，都听不到我们说话。”刀疤脸身边的小弟张狂地指着蓝因，这小子竟然敢不给他大哥面子。

刀疤脸看着蓝因全程都没正眼看他，也觉得这人实在嚣张狂妄，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这样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正要顺着小弟给的台阶接着骂蓝因几句，就对上了蓝因冰冷的眼神。

他看着蓝因一点点走近他们，本能的畏惧，往后退了几步，直到脚踩到了身后人的脚，才又故作镇定的绷直了身体。

他横眉倒竖，双目圆瞪，一张本就凶气横生的刀疤脸更扭曲狰狞了。

相比于他的色厉内荏，蓝因的脸上很平静，多情的桃花眼眼皮半合，因为主人不高兴而低垂的眼角，有些藏不住冰冷眸子里泄出的寒光。

“你找死！”刀疤脸再也受不住蓝因无形中对他的压制，大吼一声，挥拳而上。

蓝因侧身躲过他的拳风，伸手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刀疤脸就听到自己手腕处的“嘎巴”一声，剧烈的疼痛，直冲太阳穴。

“啊！我要杀了你！”刀疤脸面目扭曲的握着自己碎裂的腕骨，粗壮的大腿蛮横的踢向蓝因，气急败坏之下，出手毫无章法，使得都是蛮力。

蓝因随手一招，就捏住了他的小腿。

他身后的小弟们看着他一招就被碎了腕骨，接着又被碎了腿骨，都吓得怔怔的杵在那里不敢动，先前对着蓝因吹口哨的那人更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双腿颤抖，裤子湿了一大片。

“都傻了吗，给老子杀了他！不然老子就先杀了你们！”刀疤脸领教了蓝因的力气，知晓自己面对蓝因根本毫无胜算，就冲着身后的人大吼。双拳难敌四手，他不信，他们这些人一起上，这小子还应付得过来。

几人害怕蓝因，但是更畏惧刀疤脸，他们一直跟刀疤脸混，对他整治人的手段很了解，他们见过很多个求死不能的人，作为帮凶他们看得兴奋，但是他们自己本身是一点都不想尝试刀疤脸的那些手段。

甚至只是现在只是想想都会颤栗，就连尿了裤子的那个人都被自己记忆中残酷的那一幕吓得激灵一下站了起来，他们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握紧手中的武器，大叫着冲向蓝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