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拜师

虞泫本来想的很简单。

同时在自己和那群人周身设阵，利用转换灵阵把自己和他们位置互换。

然后自己进入禁地，启动灵阵。

私入禁地，就算他们能安然无恙地出去，也少不了受罚。

他上辈子对灵阵虽不精通，但简单的阵法还是会一些，阵法对神识的依赖大过修为，这方法对他来说几乎万无一失。

唯一能算得上问题的就是他要保证自己进入禁地之中，并且安然无恙。

如今自己实力低微，虞泫其实也不清楚这禁地会不会有什么未知的危险。但那帮人实在太过咄咄逼人，如果什么的不做的话，他实在不甘心。所以就算是冒险，他也要给这些人一点儿教训。

反正他再怎么样也还有神识兜底，不至于一刻也撑不住，只要他能顶住一瞬，足够他启动阵法，这计划就成了。

虞泫目露厉色，他本来也不想下狠手的，可是他们这么咄咄逼人，他总要还份礼吧。

大不了，他一出去就去叫人好了，那些长老听说有人进了禁地，应该很紧张吧？就算禁地里有什么了不得的危险，来人动作够快的话，他们应该还能把命捡回来。这些人再怎么说也是归玄门的弟子，实力也不弱，在自己宗门里不至于连这点时间也撑不下去。

只要命还在，无论他们是在阵地里狼狈地打滚，还是出阵后被斥责处罚……

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笑的太猖狂的人，合该被人踹进泥土里多滚几圈。

以戒浮戒躁……也戒蠢。

虞泫自以为打算的已经很完美了。

可是他还没进入禁地的禁区范围，本来天清气郎的禁地内突然掀起了一阵飓风，似乎从最里处遥遥传来一声清唳，虞泫一个趔趄，竟被唳鸣震得跌倒在地。

自己引以为傲的神识竟然扛不住这模糊的声波，脑内一阵翻江倒海，虞泫抬头，想要支撑着爬起来，却发现周围的地面突然变得虚软。他惊愕地抬头，才发现自己刚刚那一摔，上半身直接跌进了禁地禁区之内。这方寸之地间隔不远，看着没什么区别，但是禁区外依旧风平浪静，禁区内的空气却正在无声暗涌，似乎扭曲成了一股诡异的气旋。虞泫鬼使神差地做出了选择，把自己的腿移了进来，在他整个人进入禁地的那一刹，禁地的界限似乎有道无形的屏障闪现一瞬，扭曲的气流霎时覆盖而来，将他整个人吞没进去。

……

楚纵看着撞进自己怀里的人，满目的不敢置信。

虞泫揉着头爬起来，刚抬眸就看见楚纵一脸呆滞，他陡然一惊，险些脚下不稳又跌回去。

“你怎么在这儿？”两人异口同声。

楚纵说完才发现自己竟然能活动了，也来不及多想，顺着心头的本能朝着白光飞奔而去，只对着虞泫丢下一句，“我有些事，待会儿再跟你细说。”

虞泫只见一道残影闪过去，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又是一闪，他好像是从高处坠落一般，狠狠跌在了地上，接连颠倒的传送和乱窜的气流逼得他狠狠吐出一口血来。

视线所及之处，楚纵同样狼狈地跌在地上，情况不比自己好多少。

……

楚纵难以自抑地咳了几声，伸手擦去唇边的血迹，抬眸看向面前站着的人。

就是这个人。

眼看只差一点儿，他马上就能钻入白光之中了，却有一股蛮横的灵力侵入了幻境，不由分说地把自己拽了出来。

来人一点儿也没收敛自己的力道，以至于被他逼出来的自己受这道灵力所伤甚至比幻阵都要重。

面前的男子一袭绣银纹的墨蓝长老长袍，腰间系着一块通透润泽的灵玉，中心一个“风”字龙飞凤舞，刻的甚是招摇。

毛团在楚纵脑中恪尽职守地报告，“归玄门致衡峰长老风源，出窍中期修为。”

风源目光垂落在楚纵身上，面无波澜，抬手放出一道灵力，把他托着扶了起来。

周围的弟子窃窃私语，皆是惊讶风源此举的友好和看重。

楚纵却眸光一凉。如果他没感觉错的话，这道灵力飞速地流窜过了他全身上下，虽然极其隐蔽，却没逃过一听到风源的名字就打起了全副精神的自己。

这根本不是什么友好，而是搜查。

楚纵心中发沉，面上却摆出一副一无所觉的样子。在听到一声叮当坠落的声响时，他装作刚刚察觉的样子茫然看去，看到被他妥善收放在乾坤袋内的藏锋剑莫名其妙地掉到地上时，还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些惊讶。

“怎么掉出来了。”楚纵弯腰去捡，一边嘀咕一边抬手做出一副要往乾坤袋里塞的架势，“难道是摔得太狠了？竟然把剑都摔出来了。”

风源不出所料地伸了手过来，挡住了他的动作。风源面上一派云淡风轻，似乎只是例行公事，又或者是随口一问，“你这把剑不是外门派发给弟子的武器，又是从何处所得？外门弟子获得灵器为什么不向理事堂登记报备？”

“啊？”楚纵一脸懵懂地抬头，“这是我入门前机缘巧合捡来的，一直随身带着，也要报备吗？”

风源的目光落在楚纵身上，楚纵一脸天真地抬头。

“弟子入门之前的灵器无需报备。但外门弟子课业中有剑术修炼，门内灵器都是根据弟子水平和课业量身打造。你既然自备灵器，理当告知学堂教授剑术的长老或者弟子，以免课业修习不当，产生偏差。日后不可如此草率。”

风源说完，又盯着楚纵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不过你资质上佳，所幸这些没影响到你的修炼，我看你修为也还不错。不如便拜入我的门下？我愿意收你为亲传弟子，等观界镜修好之后重启拜师选拔，你便不必参加了。”

“长老此话当真？”楚纵面露惊喜，一副被好运砸晕了头的样子。

风源见状眸光微动，轻轻点了点头。

不料楚纵脸上的惊喜却迅速褪去，转而就变成了满副的惆怅，他向着一旁的虞泫看了一眼，几番欲言又止，在风源示意他直说后才犹豫着开口：“可是我的好友还要参加试炼，我们约好了同舟共济，我不能舍他而去……”

风源顺着他的视线往虞泫的方向扫了一眼，没多停留就收回了视线，“你说的可是那位白色衣服的弟子？他既然和你同处一个幻境，也算有缘，我看他资质也不错，便一同拜入我门下吧。”

周遭围观的弟子瞬间炸开了锅，被风源身边的小侍一瞪，又立刻偃旗息鼓。

楚纵一脸喜出望外的神情，跑到虞泫身边扶起他，“小纵，你听到了吗？风长老要收我们为徒！天下还有这等好事，竟然还偏偏砸到了你我头上。快拜师！”

……

被小侍引着选完了房间的楚纵送走了小侍，拉着虞泫去看他们的房间。

虞泫一脸复杂地看着他，“楚道友，你我相识不深，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么说，万一师父拒绝了你，你岂不是错失了直接拜入门下的机会？”

“错失了才好呢……”楚纵眸中冷冽一闪而过，低声嘀咕。

“你说什么？”他声音太低，虞泫一个字也没听清，不由皱眉。

“没什么。我说富贵险中求嘛，不冒险怎么能有更大的收获。”楚纵眉眼弯弯，在他肩上拍了一把，“进去吧，看看你自己挑的房间。对归玄门不熟也没关系，我们以后就是师兄弟了，你可以直接来问我。”

虞泫没接话，良久才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心里有什么情绪实在不甘心，进房间之前，他没忍住又回头看了楚纵一眼，神色不明。

楚纵见他望来，露出一副刚想起来什么的神情，“对了，我刚刚就想跟你说来着，不要叫我楚道友了。之前一直让你改口，你都不肯，要是觉得之前说的称呼都叫不出口，现在改叫师兄总可以了吧？”

楚纵笑的和善。

虞泫却盯着他定定地看了片刻，眸色深沉，良久，才垂下了眼，“师兄。”

楚纵满意地应了一声，看着他走入房中，这才转回了身，在院中的石桌边坐了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刚刚在主殿前，他看见秦绍之从人群中挤了进来，虽然因为风源的身边的小侍拦着没能靠近，但秦绍之看着虞泫的神色明显不太好看，举荐一事怕是进行的不太顺利。

后来他看见自己跟着风源离开后，秦绍之也一脸焦急地转身离开，像是朝着玉成峰去的。

玉成峰是掌门居所，秦绍之是掌门的的亲传弟子，此去多半是向掌门禀报。

他是个憋不住事儿的性子，既然心里焦躁，禀告完了他师父，多半要再找过来。

楚纵一边坐着等他，一边回想着幻境中的白光和突然出手的风源。

风源的态度看似友好，却总是莫名地让他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在主殿前故意装作什么都没有察觉，又非要和虞泫同进退，其实就是想试探一下。

一般长老收徒，听到他这么无理取闹的话，绝对会觉得他胡闹，不会再收他入门。

风源看虞泫的目光极其敷衍，明显也不是真的看中了他的资质。

那就只能是……他看中的是自己，而且为了收入门下，格外纵容。

可是为什么呢？

他一个小小弟子，有什么能吸引他的？藏锋剑？但剑已认主，成了他的灵器，他又能如何？堂堂长老，再怎么也不至于为了一柄剑谋害弟子杀人夺宝。

或者是看中了他的机缘？天赋？

就像文中所说的金手指一样，必有高人一眼相中主角，看出来他的过人之处？

楚纵在脑中翻着小说文本，看着后面这位师父对自己多么的好，有多大的帮助，只觉得越看越思绪万千。

想不通的事情费神无益，空想没有任何用处。楚纵强迫自己中断了思绪，安心等着秦绍之。

无论怎么说，他也算是借着此事帮虞泫顺利地进入归玄门内门了。看秦绍之当时的表情，如果没有这一出，最终结果怎么样还真不好说。事已至此，无论是福是祸都已成定局，只能往前看。至少现在他和自己一起拜入了风源门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哪怕有什么事，自己也能为他筹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