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妙煮蛇肉

同时，一股犹如井中烂鱼般的腥气郁郁扑鼻，属实恶臭熏人。

小头目左手捏鼻唔口，右手在面门前扫了一扫，想要摆去那股恶腥臭，怎奈那味却直钻他口鼻。

他眉头一皱，便是跨过门槛，行了进来，他身后的几个小喽啰，在小头目推开门后，那股血腥腐臭，还裹着脚底烂疮的陈味，就呛上了他们的脑门，便是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但见的老大都行了进去，也是各自唔住口鼻随行进门。

屋内那股弥漫的呛人鼻喉的气味，更是浓郁不堪，这所有的气味，都原自元绪房间内竹桌上的那个大大的熬药的陶瓷罐里，那个陶瓷罐下，还有一簇火焰，也好似是被这味惧的在忽明忽灭。

元绪则拿着一个竹勺，在里面不断的搅拌。

小头目闻他在嘴里还蹦出一句：“哇！好香啊。”

紧接着，见他用竹勺在里面舀出一块肉，放到嘴里，津津有味的大口朵颐了起来，脸上一副享受的样子，好似在痛快淋漓的大饱口福。

元绪见小头目进来，目光一转，笑道：“老哥怎么今天有空到小弟这来了？”

小头目捂着口鼻，道：“这不是受上头的命令，来抓盗窃贼。”

元绪将手中勺子放下，问道：“何来的盗窃贼？”

小头目道：“小兄弟有所不知，昨夜，有两个外族宗门的人，扮成我派弟子，潜入到圣殿，将圣殿内的玲珑珠给窃走了。”

元绪问道：“什么玲珑珠？”

小头目道：“那是我圣殿的最高圣宝，是十多年前，我圣殿首殿带回来的，听说是什么玄天仪上的，有召灵纳气的作用，可是首殿在拿来后的当夜就化成了干尸，后我圣殿分裂出现在的佧佤两系，但这玲珑珠里面，后分殿主探得里面隐藏着某种力量，说是能解开原殿主的暴毙的秘密，还说只要能解开，原殿主的枯尸就会复苏，所以一直被奉为圣宝，匿藏在圣殿之中。”

元绪道：“轮骰子牌九我还行，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

小头目捏着鼻子凑近元绪，道：“这几日怎么不见你去赌坊了？我可是几乎每天都盼着你去呢。”

元绪道：“这不脱不开身吗。”

小头目翘眼望向陶瓷罐，见的里面白汤浓浓，因小火烤炖，枸杞在上面时沉时浮，有似肉的东西，在忽隐忽显。

小头目捏着鼻子问道：“你炖的什么东西？”

元绪舀起一块肉，放到嘴里朵颐了两下，道：“蛇肉。香的很。”

元绪又将竹勺子在里面一顿的搅和，枸杞被挤向边沿，蛇肉浮了上来。

他舀起一块蛇肉，递到小头目的脸前，道：“来，老哥，尝一口，香喷喷。”

小头目道：“这味，太臭了。”

元绪道：“这就跟我们那边的臭豆腐一样，闻着臭，吃起来，那叫一个香，整一口，醍醐灌顶。”

小头目脸上茫然，道：“臭豆腐倒是听说过，这坛子蛇汤真会如你所说？”

元绪将蛇肉放到嘴里，又舀了一勺白白的浓汤，红色的枸杞浮在上面，他滋溜溜就将那勺汤吸进了嘴里，啧啧连声道：“一块蛇肉，配上一勺汤，才真的美味。”

小头目松开鼻子，凑近坛沿，吸了口氤氲的热气，却怎奈胃里一阵的翻江倒海，差点一口呕了出来。

小头目捂住口鼻，作呕连连，道：“闻一口果真是醍醐灌顶。”

元绪连肉带汤舀起一大勺，道：“来老哥整一口。”

小头目连忙摆手道：“不了不了，这种美味老哥有点承受不起，你就慢慢独享吧。”

他说着，就站在元绪身前向着他的房间环顾四望道：“你屋里不会藏着窃贼吧？抓到可是会被逮到总殿，剥皮直接被处死的。”

元绪将手中的勺子扔到罐里，嘴里用力的嚼着蛇肉，掩住心虚，道：“我怎么可能会藏匿窃贼？老哥不信可以随便搜。”

小头目预要抬腿去搜，元绪又接着抢声道：“再说你看我这屁大的屋子，一眼就能望穿，再说就咱兄弟两个，那有不信任彼此的道理？”

他说着，勾臂搭在了小头目的肩膀上，接着说道：“反正我是很信任老哥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把每次从老哥那里赢来的钱，在作本还给你。”

他又撤回臂膀，义正严辞道：“如果老哥真的不那么信任老弟的话，那就尽管搜吧。”

他说完，偷偷的瞄着小头目的神色。

小头目目色一转，笑道：“我怎么会不信任老弟为人呢。”

他说着，就摆手示意手下的小喽啰们出去。

小喽啰在这房间里早就被那味冲的头脑嗡嗡直响，恨不得立时出去，见得老大一摆手，几个人一股脑就冲挤了出去，门框被挤得吱吱生响。

小头目捏着鼻子，口中呕声连连望着元绪笑道：“兄弟继续享用美食，老哥还得追拿窃贼，就不再逗留了。”

元绪道：“我送送老哥。”

小头目已是一步换作两步，逃离了他的房间，在门外回头道：“老弟就别送了，过了此事，到赌坊我们再切磋切磋，互相讨教一下赌术。”

他说着竖起拇指，接着道：“我就对小兄弟的赌术，服。”

元绪道：“等老哥过了此事，我们再聚，可是一言为定，四马难追。”

小头目笑着转身，领着小喽啰们消失在竹屋前的竹林里。

“你又弄什么东西？搞得方圆百里都是你房间里的臭味。”小辣椒捏着口鼻一脸嫌弃向着元绪的屋子里行去。

元绪拦住道：“熬蛇汤，如果师姐喜欢的话我连罐都给你。”

小辣椒转过身去，一跺脚道：“我才不稀罕呢，臭死了。”

元绪道：“肤浅，我可是熬了一罐的宝贝。”

小辣椒已快速的行到竹林边缘，头也不转大声道：“晚上你就抱着它睡觉吧。”

元绪望着小辣椒的背影喊道：“抱着它睡觉又怎么了？他们人呢？”

小辣椒的声音在竹林里传来：“早被你弄的臭味给熏跑了。”

元绪冷哼一声，转身行到房里，一口就呕了出来，箭步窜到竹桌前，此时也不怕罐体的炙烫，一把抱起罐子，行到大开的后窗口，手上生力，连罐带肉就远远的掷了出去，而后放下窗子转身行到床边，弯下身子，将藏匿在竹床下的少女给拖了出来，而后抱到竹床上，少女双眼紧闭，脸都被屋里难闻的气味给熏绿了。

元绪探出手在少女的鼻息前测了测，少女忽然睁开眼张口就咬。

元绪电似缩回手，道：“你吖的属狗吗？张嘴就咬。”

少女一撇嘴道：“我就是要咬死你。”

元绪道：“你咬死我谁救你？”

少女道：“我不用你救，你赶紧给我解开穴道。”

元绪道：“解开？让你杀了我？”

少女道：“我保证不杀你。”

元绪道：“女人的嘴，骗人的鬼，信你才怪。”

少女被屋内气味熏的眼泪都快流了出来，道：“你屋里弄的什么？”

元绪道：“刚才你没听到吗？蛇汤。”

少女道：“蛇汤不会这么臭。”

元绪一推鼻尖道：“我当然是加了佐料。”

少女道：“我不杀你，你想办法把屋里的味弄散，我快被熏死了。”

元绪推了推鼻尖，眼珠一转，在屋里行了出去。

少女躺在竹床上，杏眼紧闭，一股气在她体内流动，那股气在经过几度冲撞之后，不时就贯通了经脉。

不时，元绪抱着一盆绿植，行到床前放到一侧的竹凳上，眼光余角见得少女上半身忽然撑了起来，而后以掌化刀，奔着他的脖颈就切了过来。

元绪抬手，啪的一声打开，少女撑起的上半身一下就躺了回去。

元绪推了推鼻尖得意的笑道：“行啊，还能冲开被封的穴道，不过真可惜，没有打到我。”

少女恶狠狠的瞪着元绪道：“待我恢复，看我怎么收拾你。”

元绪道：“等你恢复了再说吧啊。”

少女右手成掌，无力的抬了起来，元绪一抬手按了下去，道：“虽然你现在或许恢复了体内所谓的，你们口中所说的气，但是你的伤是内伤，淤伤还未清，就算你能勉强冲开穴道，也是虚软无力，如果你再动，淤伤积压，当心会变成废人。”

他转过身，拿起一节较大的竹节，打开封口，又转过身，捏开少女紧抿着的唇，道：“放心，这不是毒药。”

说着，就将竹内的水缓缓的流淌到少女的嘴里。

她早就渴了，一口气将元绪喂给她竹节内的水全然饮尽。

元绪收起竹节，道：“我好心救你，你却处处想要杀我。”

少女道：“是你对我轻薄于先。”

元绪抬起手臂嗅了嗅，呕声道：“为了救你还弄了一身的恶臭，我去溪边冲洗冲洗，你最好不要乱动，被他们发现了，你一样逃不了。”

他说着，关上门，脚步渐去渐远。

赤日临近中门，日光透过竹窗变得苍然，天气似如水沸，林鸟鸣吟，幽幽远远。

少女闭目躺在床上。

“元绪！”

“我的驱蚊草呢？”

小辣椒一顿一喝的喊道。

脚步声临近门口，少女屏住呼吸。

“呃~”

小辣椒行到门口，发出一口作呕的声音。

“你个元绪，弄的这里这么臭，看我怎么收拾你！”

少女闻小辣椒的声音传来后，却没有继续行近，而是伴随着口中谩骂声，脚步声渐渐消失。

竹林前的小溪，蜿蜒流淌，深处可没及腰腹，溪水清凉而清澈，随着清澈水波荡漾的微光，闻元绪光着背，下半身泡在溪水里，头上枕着块鹅卵石，静静的躺在溪边，胸前的龟壳，浮在溪面上。

小辣椒的怒喝声忽然割破宁静。

“元绪~”

元绪做起身子，下半身依旧泡在溪水里。

小辣椒行到溪边，怒赫赫的望着他。

元绪问道：“什么事？”

小辣椒怒道：“我的驱蚊草呢？”

元绪道：“什么驱蚊草？”

小辣椒道：“我栽在房间盆里的，绿色的，能散出很香的气味的。”

元绪眼珠一转，心道：“完了，肯定是我搬的那盆。”

闻元绪喊道：“你，你的驱蚊草我怎么会知道？”

小辣椒道：“你肯定知道，你弄的那么臭，肯定是你搬到你房间了。”

元绪眼色一惊，问道：“你去我房间了？”

小辣椒呸了一声，道：“你屋里那么臭，我才不会进去呢。”

元绪舒了口气，道：“是我拿了，回去再还给你。”

小辣椒喝道：“不行，我现在就要。”

元绪道：“现在要，没有。”

小辣椒站在溪边怒赫赫的指着他，莲脚一跺，道：“行，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她说着，提起裤角就要行进溪水里。

元绪一怔问道：“你做什么？”

小辣椒怒道：“做什么？进去揍你。”

元绪道：“我可没穿裤子，现在光着屁股呢。”

小辣椒道：“正好揍你屁股。”

元绪眼一急道：“小辣椒你要不要脸？我真没穿裤子。”

小辣椒愤然喊道：“好你小子，连师姐都不叫，还直呼我大名，更要揍你。”

元绪见她已快行到溪中央，道：“我真没穿裤子，不信你看。”

他说着就站起了身子。

小辣椒见他起身，一下拧转腰身，双手捂住眼背对着他道：“元绪你真不要脸。”

元绪是穿着裤子泡在溪水里的，见她转过身去，耸了耸鼻子，挑了挑眉角，笑嘻嘻道：“我说了我没穿裤子，是你非要过来看的好不好？”

小辣椒背对着他，道：“你穿上裤子，我保证不揍你。”

元绪道：“好，一言为定，可是要说到做到。”

小辣椒背对着他点了点头。

溪面阳光粼粼，溪水冲刷着溪边的鹅卵石，荡出一层层的波纹，小鱼儿在溪水间欢快的游荡。

小辣椒问道：“好了没有？”

除了溪水潺潺的声音，就是不远处竹林里鸟儿的欢叫。

小辣椒又喊道：“元绪？”

她转过身，溪水里那还有元绪的半个身影。

竹屋前，元绪呢喃自语道：“信你是鬼，傻子才等着你。我不溜，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