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代价

「不对，比起那个，你怎么知道我二哥的事情的？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戒灵刚准备在付青沅面前好好自我介绍一下，不把介绍词说长一点儿、把格调拔得高大上一点儿，都不带说出自个儿身份的，哪知道，付青沅就来了这么一出。

咋，它还不如她二哥下落咋滴？

好吧好吧，看在这人以后是它长期饭票兼需要讨好的金主份上，加上这也是个很好展示它能力的机会，晚点儿再揭示自己的身份能更有点神秘感和氛围感，这点儿小细节它就不计较了~

清了清嗓子，摆足了架子，戒灵说话了。

「抓你二哥回去的，是魔域虔刀老祖手下的三凶，目的是在焚天大会结束后，将他作为祭品献祭给上界，借以求得上界神魔的物资或是馈赠。」

「而之所以要在焚天大会结束后献祭，也是有原因的。」

修仙之人一旦飞升上界，与下界再想要联络上，那是难之又难。虔刀老祖与上界的那一位，也是百年方能沟通上这么一回。

上界那一位，戒灵从前没探究过是谁，现在临时来算隔了不止一层屏障，也就算不出个什么来。只不过，戒灵知道的是，那一位需要祭品来修炼。

至于是把祭品当炉鼎还是什么来修炼，具体的方式戒灵就不知道了，但至少在下一批的祭品到达前，上一批的性命不会有什么大碍——留着一条命，别的不保证的那种没大碍。

虔刀老祖与那一位要搭上线相当不易，自然不会纯粹只是向上输送祭品就完事了，他当然也要从这件事中谋得好处。

「上界灵气比这里浓郁千百倍不止，天材地宝等级也更高，但凡那一位手指缝里漏下来一点点，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也是珍稀异常。」

「除此之外，那一位还会给焚天大会中决出的优胜者好处，前十名都会有，也算是给魔域增加生力军。」

这些话，并不能就叫付青沅完全放下心来：「那现在魔域的焚天大会举行了没有？二哥他、他有没有被送到上界去？」

「算算时间，焚天大会早就结束了，你二哥多半已经上去了，不过你不用太担心，那虔刀老祖要把祭品全须全尾送上去的，不会允许人被伤到一星半点。」

「可到了上面呢？到了上面，还不知道二哥要受到多少痛苦和折磨……」

付青沅急得想动，可身体却还是不听使唤。

她气得捶地，手抬起又砸下，因动作没什么力道，反作用力并不大，付青沅却因此心头一喜。

她一只手能动了！

「我该怎么去救二哥？还有，大姐他们没事吧？三凶应该还有一个，多半是追着她们过去了。」

「你大姐她们没事，」这点事情难不倒戒灵，它稍微算一算就能算出来，「跟你相关的人物都还活着，三凶倒是死了两个，包括想杀你的吴作在内。」

「那我该怎么回去呢？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在小蝙蝠朝自己哭诉的时候，付青沅就知道她已经不在山上了，只是当时忧心二哥，她又动不了，没有分心注意这是哪里。

这会儿，付青沅用躺着的姿势尽可能地观察着。

灰。

这是付青沅的第一印象。

肉|眼能够看到的范围内，一切都是灰色的。

天空、这应该算是天空？天空中一片灰蒙蒙，带着一种厚重感，沉甸甸地压下来，叫人觉得心头难受又压抑。

这……到底是哪里？

等等——

付青沅眯起眼来，边打量着，边陷入回忆。

她怎么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的样子？

她想起来了！

是梦！

是她在遇到鸾颂晕倒之后，做过的那个梦！

梦里，她就是被关在一个像是这样的地方，就像个永无止境的笼子，她不停走、不停走，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她又做梦、不对，不可能，梦不可能这么真，那她是进入了自己做过的梦？

好像也有哪里不太对……

很快，付青沅就知道了答案。

「这里是阴阳之间。」

“阴阳之间？！”付青沅惊得连自己已经能说话了都没发现。

这个地方，付青沅是听过的。

小说里，女配在被男主一剑捅穿心脏后，就是被女主柳月榭的追随者给扔进了阴阳之间！

据说，这个地方神秘到了极点，没人知道在哪里，也没人知道该怎么进去，它就像是游离在整个世界之外一样。

而凡是进了阴阳之间的人，魂魄回不到来处，也找不到归途，只能永世游荡，徘徊孤独。

付青沅穿越到这个世界上后无忧无虑生活了那么多年，原本还有印象的小说情节，早就已经变得模糊了起来。只是这个阴阳之间实在是太过离奇，付青沅这才在听到的第一时间，就又把它的相关剧情给想了起来。

她现在，竟然就在阴阳之间吗？

那么她，岂不是回不去了？

戒灵还不知道，这个付青沅是看过小说剧情的，当她是听到了阴阳之间这么奇怪的名字在惊讶，于是给她简单科普了下相关信息。

将阴阳之间一向有进无出说得严重极了，戒灵这才又话锋一转，倍儿得意地荡漾了语气，暗戳戳地抬高自己身价，「不过，你放心好了，只要你想回去，我总能给你想出办法来的~」

谁说阴阳之间就没办法夺取气运了呢，它可是算出来了，这里有几个地方，还是挺有意思的~

“你……是谁？”

如戒灵所愿的，付青沅这会儿将注意力都放到了它的身上，她又问了一遍它的身份，而这一次，明显比第一次要更慎重许多。

戒灵洋洋得意，挺了挺身板，正要说话，头顶却突降一只大手，把它给深深按了下去。

「我们是你的随身老爷爷。」

戒灵话没说成，被别人抢了不说，自己还被从头按到脚，挤成了一滩烂泥！

它气咻咻把自己拔|出|来，想要狠狠瞪一眼那个抢话还折腾它的家伙，在看到那人面容时，戒灵的气顿时跟气球被戳了个洞一样，刹那间自己跑了个精光。

「你、你不是在睡觉嘛？」

是前世的付青沅啊淦！

她不是从进了意识空间之后就开始睡觉了么？这么多年来从来没醒过，它以为她不会醒了这才胆子又大了想着可以去拐骗、啊不是，带领付青沅走上人生巅峰的好嘛！

为什么她会这么突然醒过来啊可恶！

戒灵的心理活动付青沅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

她只能听到又多了一道声音，下意识发问：“你们？”

问完，她恍然有所悟。

随身老爷爷这种说法，爱看小说的付青沅当然是知道的，且不论这所谓的随身老爷爷她为什么会有两个，通常来说，这该是有什么宝贝被滴血认主了才会出现的吧？

那么这是不是也就代表着，这寄宿着随身老爷爷的宝贝，已经在她不知情的时候，跟她滴血认主了呢？

是了，应该也是因为这样，她才能跟这两道声音无障碍交流。

付青沅闭上眼，试图看一看这据说是她随身老爷爷的两位，能不能看到是长什么样，然而她试着沉入意识空间“看”过去，却发觉，意识空间像是被切割成了两半。

左边一半空间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黑布，什么也看不到，右边一半空间，长了一棵树，没有别的人影。

看来，随身老爷爷是在左边了。

再看右边，仔细瞧，只觉那树遮天蔽日，长得格外巨大。

付青沅正纳闷自己意识空间里什么时候种了树，就见那树似是感觉到了她在“看”，树枝扑簌簌摇晃得格外起劲，然后，付青沅就感觉自己的意识快速缩短了这中间的距离，很快就来到了树边，然后，看到了树身上的小人儿。

小人儿像是被刻出来的，模样比较抽象，不过，脑袋上有两个小揪揪，一左一右。

这小人儿很快让付青沅猜到了这树的身份：“冰雾血桑？”

树身已经不再是血红色了，而是从前她跟二哥见过的样子，只是比起那时候，它在意识空间里长得更大了。

被付青沅叫了名字，冰雾血桑树枝摇晃得更快了，显得很开心的样子。

“你怎么不出声？”

之前在山上救她和兰娘的时候，不是还跟她说过话的吗？

“多养了个小东西，它能长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有力气说话。”

左边看不见的空间里，随身老爷爷中的女声说话道。

付青沅于是抬头看，然而，或许是树叶太密的关系，付青沅并没有看到什么“小东西”。

冰雾血桑根部伸出来一根血红色的树根，引着付青沅的意识往它指的方向看。

那是一片叶子。

源自于冰雾血桑树枝上的叶子，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但付青沅知道冰雾血桑既然让她看，这叶子上就不可能什么都没有。

在她细致重看过后，她果然有了新发现。

叶子上，有像是芝麻粒大小的一个黑点，付青沅凑近了看，发现那黑点是椭圆形，颜色远看是黑，仔细看，应该是更接近于紫色。

“这是什么？”

那女声答她，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波澜，像是枯燥的陈述：“蚕卵。”

付青沅大脑处理器当机了一下。

蚕卵？

那岂不是说……以后会长出蚕宝宝来？！

付青沅意识中视角飞速拉远！

她可是小学布置养蚕的课外作业都没养过靠抄同学作业过关的人！现在这是要在她意识空间里养蚕？！

付青沅只觉得晴天霹雳：“这蚕卵为什么会在我的意识空间里啊？啊啊啊快拿走啊！！！”

她不敢碰哪位好心人快来帮个忙qaq

“那恐怕不行。”

女声这会儿说的，听在付青沅耳朵里纯属风凉话，付青沅恨不得把意识视角跟捂眼睛一样挡住，就当没看见，哪知，女声平平板板，扔下了一个不亚于原子弹爆炸的消息。

“那是混沌家的童养媳，看你体内有冰雾血桑才交给你的，作为救了你们的代价。”